兩個人快要走到體育場的時候,張默就發現有不少面色不善的男生三三兩兩向足球場地彙集,並且那些人看同路人的眼神都不對,就好像是對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似的。
張默自然也被很多人怒視了,不過當那些人看到張默身邊的菲揚,那些充滿仇視的目光頃刻間被赤裸裸的嫉妒替代了。
因爲入學一段時間,並且幾乎天天被這種如同菜刀般目光洗禮的緣故,張默現在已經坦然處之並且有些享受被別人羨慕的感覺了。
有轍想去,沒轍死去!張默的身體又挺了挺,表現得神采飛揚不可一世,本來可以讓這麼漂亮的女生陪着自己去打羣架,就是一件相當值得誇耀的事情。
當他們走到體育場外面,看着裡面以足球場中圈爲界,東西兩側分別匯聚的兩夥人的時候,張默並沒有直接從門口進去,而是輕輕拉過菲揚的手,然後裝成是不知情的情侶經過一樣,順着道路一直沿着體育場外圍走了過去。
“你怎麼不進去呢?”菲揚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只不過她不知道張默的打算,但是菲揚卻知道張默這麼做是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實力忒懸殊了!”張默用眼角掃了一眼體育場,然後伸出左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我們系的人在東邊吧?你自己看看那邊也就三五十個人,而且大多數還是剛纔想要比賽的以及他們的拉拉隊,這些人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就算現在冷靜下來想走也不好意思折自己的面子。”
“你再看看對面!”張默剛纔好像在擦拭額頭汗水的左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後又四處張望了一下週圍陸續急匆匆地向體育場趕的男生,他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深深的隱憂:“你再看看人家法學院,現在光看體育場裡就有百十來號了,並且看架勢在開打之前起碼能湊上二三百人沒問題。”
菲揚哦了一聲,接着她雙手向後伸出,好像在伸一個懶腰似的,那種愜意舒服的表情讓周圍的人忍不住拋來火辣辣的目光。
“那我不進去,遠遠的看着總行了吧?”菲揚側着頭一臉祈求的看着張默:“我知道你不進去是怕等會羣架會誤傷我,不過我真的沒看過這麼多人打仗啊,就讓我在旁邊看看熱鬧吧!”她的那種語氣和表情完全像是個急切地想得到玩具的孩子,而且菲揚並不擔心這次羣毆的結果,因爲在他看來只要有張默在,那麼自己的同學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張默聽了菲揚的話笑了笑,因爲他確實有這個隱憂,不過他還在考慮着其他的問題,那就是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解決掉。
“王哥,我是小四兒,是的,不是學校那個足球場麼?我們已經過來了,在西面對吧?”一個身材瘦小可是卻穿得花裡胡哨的男生拿着手機嚷道:“一個小小的金融學院還敢和法學院齜毛?我看他們是活的不耐煩了!你放心,動手打人這麼過癮的事情我們怎麼會錯過呢?”
那個男生態度極其囂張,他身後跟着的三個男生也在下面邊走邊議論着。
“法學院的勢力多大啊,連我們亞歐商學院都出動了,這次金融系的人可要倒黴了……”
“可不是怎麼的,爲了一個球場就要捱揍一頓,真他媽的自討苦吃啊。”
張默和菲揚和這幾個人走了一個對臉,他們倆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話而產生什麼表情上的變化。
“真他媽的好運氣!”相反的那個小瘦子掛了電話,還不住地回頭向菲揚看了幾眼,然後隱隱約約間張默聽到對方說道:“這個癟三能泡到這樣的馬子,也不知道往裡扔了多少錢,要不是今天有事情……”
張默每天聽這樣的話也不少,所以對於這類純屬吃不到葡萄的話也就自動過濾掉了,不過他現在還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因爲他沒想到這場兩個學院間的鬥毆,現在竟然將其他專業的學生也牽扯進來了。
“還真是卑鄙啊!”張默終於吐出了幾個字,他一臉鄙視的向場內看去,剛纔就有一百多人的法學院集團,現在明顯又增加了好幾十人的樣子,人羣也比五分鐘前大了一圈。
“怪不得他們敢提出羣毆呢,原來是能夠找到學校其他系的人來幫忙!典型的人多取勝!”菲揚知道張默的意思,並且她也對這種非正大光明的手段表示不滿。
“並且你看看,現在進場的幾乎都是法學院那邊的,我們系的男生除了幾個新生之外,根本沒人敢過來……”張默雖然對金融系的那些學長們有些不滿,可是回頭一想卻又是人之常情。
那些在學校混過的人誰不知道法學院的實力?像是這種衝突他們躲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甘心情願的過來捱打呢。
此時體育場東西兩側產生了巨大的實力差異,東邊的金融管理系明顯人單勢孤。
“菲揚,電話借我!”張默的電話昨晚摔碎了,所以他將菲揚的電話借了過來。
“這種事情千萬不能放任不管,否則今後的金融管理系就要一輩子擡不起頭了!”張默一邊按着按鈕發短信,一邊有些興奮的說道:“我可不想這四年被別人騎在頭上!”
雖然今天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個大場面,可是張默哪裡是一般人啊?遇到這種情況他甚至連緊張都不必緊張,因爲相對於昨晚的事情,今天簡直是小意思。
幾隻箭刺惡魔守住門口,再來一個突擊小隊的犬惡魔,那麼這些咋咋呼呼的小子就都得完蛋!張默覺得既然自己昨天干掉了這些惡魔,這些數量的惡魔又可以輕鬆擺平現在的局面,那麼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肯定能應付得了。
“方大哥,我是張默,哦,不是昨晚的事情……”張默抱着電話嘀咕了幾句,然後點了點頭將手機還給了菲揚。手機看小說訪問.1б.
“行了,你可以進去了,記得不要站錯了方向哦。”張默一指自己那邊的陣營,那些學生們有些開始垂頭喪氣起來,因爲現在雙方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哦?你讓我自己過去啊?”菲揚看着張默的臉,好像想從中看出什麼似的:“你呢?難道要在幕後策劃什麼陰謀?”
張默滿臉無辜的伸手遮住自己的臉,然後裝做欲哭無淚的表情:“你覺得我是那麼卑鄙的人麼,好像我多麼奸詐狡猾似的!”可是菲揚的表情卻很堅定,那個意思就是:你是!絕對是,肯定是,無以復加的是……
“好吧,我這次要做一次臥底了。”張默看到對方充滿懷疑的目光,最後交待了自己的想法:“剛纔也看到了,法學院找了不少其它系的幫手,一方面對於我們來說有極大的壓力;另一方面呢,其實也是好事,因爲他們必然分辨不出到底哪些纔是自己人。”
“當然了,誰會想到一個金融管理的學生,會這麼大膽混入他們之中呢?如果被發現的話,那麼首先要被打殘的就是我了。”張默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並且這頓打還是我自己找的。”
“啊!”菲揚根本沒想到張默會這麼大膽,她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然後神情緊張的阻止道:“你不能去!這麼危險的,你如果被發現了連跑都跑不了!”
“你還用爲我擔心麼?”張默輕輕的拍了拍菲揚的小手,對方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實在是太曖昧了,於是紅着臉鬆開手。可是菲揚的眼睛卻仍然盯着張默不肯放鬆,就好像一旦放脫了他,張默就要去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一樣。
“你不知道我很厲害啊?”張默還是那副輕鬆的表情:“如果我的身份被發現了,反而是他們倒黴呢!甚至不用其它人幫忙了,我一個人就全部搞定!”
菲揚看着張默那種有些神采飛揚的模樣,不由得捂着小嘴笑了笑:“我知道啦,張大英雄上得南山打猛虎,下得北海捕蛟龍,等會可要手下留情,別把那些紈絝子弟打死了。”
“放心,我會留下一條小命的。”張默一擺手真的好像是一名大俠似的,菲揚笑着說了一句傻瓜,然後自己飛快的進入到體育場裡去了。
張默看着對方輕盈的背影然後笑了笑繼續往前走,這個體育場裡有四個門,張默向距離法學院最近的入口走去。因爲他不想讓自己學院的人率先認出自己,雖然他剛纔還說能一個人擺平對方,可是張默也只是說說開個玩笑而已。
聰明的人是絕對不靠武力取勝的,就算萬不得已之下要動用武力,也絕對不用自己出手!就算要自己出手也不能讓別人發現是誰幹的!
這是張默一直以來的原則,這是他從小到大的一種性格,無論是曾經的普通學生,還是現在獲得了惡魔的力量,張默都秉承着這種‘低調’的信念,因爲他相信那句:槍打出頭鳥。
張默隨着自己漸漸增快的步子,他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充滿了挑釁的味道,就好像剛纔他看到的那些人一樣,一種高高在上蔑視一切的感覺出現在他的臉上。
“自己來的啊,哥們!”當張默走進體育場,然後加入到那些氣勢洶洶,抽菸罵人的那羣人當中的時候,還是有法學院的人過來打招呼的。
“嗯。”張默故意裝出一副很吊的樣子,然後伸出手向對方一挑下巴:“有煙沒?給我來一根,剛纔我的扔網吧了!”
那個人說了聲夠意思,然後從兜裡掏出一盒芙蓉王,然後拿出兩根遞給張默。
“今天事情鬧得挺大啊,我記得金融管理一直沒弄出過什麼響動啊,今天不是吃春藥了吧?”張默讓對方給自己打了火,然後裝做煞有介事的抽了一口煙。
“媽的,一羣小崽子在那裡鬧騰!”那個人給張默點了煙,很顯然他又發現了新來的人,於是和張默暫別向剛剛進場的另外幾個人走去。
法學院的羣架沒少打啊,張默大概掃了一圈,他看到周圍像是這種接待的學生起碼有十幾個,看來這個學院能在這個學校稱王稱霸還是有一定原因的。
“今天新生都挺有**啊!”張默身邊站着的兩三個學生,一邊抽菸一邊翹着嘴談論着:“剛剛進學校就敢招惹法學院的,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有刺頭兒就給他撅折了、掰斷了,新人不調教是不行的。”
“對了,前一陣不是說金融管理有個叫張什麼的,風頭挺盛傳聞不少麼?是不是這小子想挑大旗,在這個學校立杆子啊?”
張默本來也就是聽聽別人的談話做到知己知彼,可是卻沒想到幾句話竟然將自己扯出來了。
“是那個叫張默的吧?”張默嗤笑了兩聲湊了過去:“早他媽的看他不順眼了,如果這次是他牽的頭,我非得打折他的腿不可!”
張默這種捨棄自己的人品終於得到上天的眷顧,他的話也立刻引起了那幾個人的贊同。
“哈哈,哥們,你要打折他哪條腿啊?”一個滿臉壞模樣的小子,眼睛裡出現淫褻的目光:“據說那逼有三個女朋友,一個比一個他媽的漂亮,像這種出來招搖的逼貨,正好趁這次機會讓他做了太監得了!”
讓我做太監?我讓你全家當太監!張默跟着其他幾個人嘿嘿一樂,然後趁機和對方勾肩搭背起來。
“不是十二點半麼?”張默趁機向對方透話:“到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幹?直接上麼?”
“好像這次有講究吧?”剛纔那個要讓張默當太監的男生似乎有些內幕消息:“我們這次青天白日大庭廣衆的,如果直接動手好像不太好,剛纔聽小龍哥的小弟說好像是要比賽什麼的。”
比賽?不是吧?難道在羣毆前面還有助興節目?張默還想問什麼,卻看到說話的那個小子從旁邊叫來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學生。
“小龍哥的節目準備完沒啊?”那個小子很顯然和法學院的人都很熟:“剛纔也沒過去打個招呼,我現在過去找他了啊。”
“嗯,他在那邊呢,軒亭哥你過去找他吧,剛纔他還提你了呢。”那個學生向一個方向一指,然後又和對方客氣兩句才離開。
“走吧。”那個被叫做軒亭的小子一擺手:“過去看看小龍搞什麼鬼呢!”
說着幾個人向剛纔那個學生手指的方向走去,而張默也聳了聳肩膀就好像很熟似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