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拉與喬裡來到水木之城的第二天,水木領主親自將兩人迎接到了自己的宮殿,領主大人請了宮殿御用的醫師特地診查了一番喬裡的傷勢,在水木領主不計付出的資助下,喬裡的醫療‘藥’物讓他很快有了痊癒的兆頭。
有關於艾‘蒙’.科洛夫科頓散播出來的“謠言”,雖然水木領主爲了他與那位英雄級強者的‘交’情,善意的保持了沉默,但卻不妨礙領主大人發自內心的鄙視着那個被貴族生活腐化了的“英雄”。
伊諾拉來到水木之城是確鑿事實,至於她身邊的男人是不是傳說中的“喬瑟爾.貝爾‘蒙’特”,還有待商榷,但伊諾拉和這個男人有了孩子,純粹的是扯淡,艾‘蒙’這些年來夠可以了,英雄的氣度與驕傲忘得乾乾淨淨,倒是把滿腦‘肥’腸的‘混’賬本事學會了不少,添油加醋散播謠言,艾‘蒙’不愧於英雄級強者的分量……這些常識般的東西,就連水木領主這個普通人都看得清楚。
與多蘭比亞那個軍伍出身的墨菲斯.賽亞不同,水木領主乃是純粹的貴族出身,雖然他年輕的時候立志要與其他貴族不同,做一個合格的領袖,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向現實妥協了。沒有超凡武力的水木領主,至少還保留了一個冷靜清明的頭腦,在艾‘蒙’的謠言傳到水木領主耳朵裡之時,水木領主還不知道是誰散播出來的時候,他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將所有腦子燒壞的蠢貨、起鬨的‘混’蛋,給他們通知了一條消息。
所有在背後議論伊諾拉的人,都會被領主統計到一個名單上,然後他將會親手將名單‘交’給伊諾拉。到時候伊諾拉會怎麼樣,可就和他沒關係了。在伊諾拉背後議論紛紛的貴族。收到領主的體型立即閉了嘴,總算不敢再多說什麼,而那些沒有身份的人物,水木領主直接將這些瑣事‘交’給了他的文官處理。
“‘女’士,您能光臨我們水木之城。是我們的榮幸。”身披墨綠‘色’長跑的男人,牽着夫人手臂,溫和的笑道:“我與洛黛亞今天才來拜訪二位,還請不要見怪啊。前幾日看您與您的朋友剛來到水木之城,想必需要靜養放鬆,過來打擾的話太不合適了。呵呵。”
夜‘色’下,披着一身寬鬆墨綠‘色’長袍的男子,面‘露’柔和笑容牽着妻子的手。歲月在這個儒雅俊美的男子臉上留下了皺紋的痕跡,他渾然而立,雙眼散發着柔和與善意的氣質,墨綠‘色’長袍左‘胸’處紋刻着藤蔓形狀的家族徽章。這位就是水木之城的領主。歐倫.沙斯洛奇,歐倫領主年已將近四十,歐倫領主身邊的就是他唯一的妻子,洛黛亞領主夫人。
穿着一身白‘色’紗裙的領主夫人,看上去估計還不到三十歲,白嫩細緻的皮膚比很多少‘女’都要‘誘’人,眉目‘精’致中帶着淡淡的嫵媚。領主夫人有一頭漂亮的紫‘色’長髮,而且像她這樣猶如淡紫‘色’綢緞一般美麗的長髮,是很少見的。
今天領主夫人與自己的丈夫來拜見人類最負盛名的英雄伊諾拉,她沒有化妝,那淡淡的嫵媚面容素面朝天,領主夫人以最自然的面容,來向這位‘女’英雄表達出自己最親近的善意。
而說起伊諾拉,在戰鬥方面她一個人能打一個城的兵力,可論起言語‘交’流可就不是她的強項了,情商一向是伊諾拉的硬傷。這方面也同樣是喬裡的硬傷,不過喬裡能比她好點,起碼沒有什麼‘交’流障礙,也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來回應領主夫‘婦’。
伊諾拉看了看兩夫‘婦’,微微點頭道:“你們好。我……”
在她身旁的喬裡偷偷給她使了個眼‘色’,然而伊諾拉這個不知道眼‘色’爲何物的英雄,她依然故我的說了下去。
“我和我朋友感謝您與您夫人的款待,如果沒……”伊諾拉說到這裡,按照喬裡對她的瞭解,估計下一句就是逐客令了。
臥槽!你到別人的家裡,怎麼說也得和人家說幾句話應付一下吧!啥都沒說就反客爲主的要請人家走……哦,不好意思我累了,沒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喬裡對伊諾拉的‘交’流認知真是沒話說了。
見伊諾拉沒發覺自己的眼‘色’,喬裡手背到身後,偷偷掐了伊諾拉一下。伊諾拉連一點假裝委婉的意思都沒有,非常耿直的轉過頭,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身後掐自己胳膊的手。
該怎麼榮幸喬裡此刻複雜的心情呢……他心中苦澀的差點笑了出來。
這是個戰鬥力爆表的木頭‘女’,打架的時候再叫她吧,沒事了還是給她一個蘋果讓她去逗索倫的好……不對,伊諾拉老是把持不住索倫乞求食物的叫聲,不能讓她和索倫獨處,索倫會被伊諾拉喂死的。
總之喬裡悄然用力將伊諾拉扯到了身後,他上前一步,在伊諾拉‘迷’‘惑’的眼神中,喬裡按照人類‘交’流禮節那樣單手撫‘胸’微微彎腰,以這個姿態表達出誠心,對領主說道:“我們二人無處可去,您能給我們提供一個暫時的住所,我和伊諾拉還要感謝您的慷慨纔是。”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喬裡的視線始終不變的與領主對視。然而此時的歐倫領主,目光卻有些茫然的看似沒有焦距,給人一種不太禮貌的感覺。牽着領主胳膊的洛黛亞夫人,立刻接下了喬裡的話,她帶着淡淡嫵媚的臉頰‘露’出了笑容,柔聲笑道:“今晚二位還沒用過餐吧,我和我的丈夫準備了晚宴,您和伊諾拉‘女’士一起來麼?”
伊諾拉想也不想的就說道:“這個就不……”
腳下一錯,喬裡輕輕撞了伊諾拉一下,他提高了聲音飛快的說道:“太感謝您了,夫人,我們會按時到場的!”
“那個……”伊諾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她迎來的,是喬裡轉頭看向自己的凌厲眼神,硬是讓伊諾拉的話嚥了回去。
那不是威脅也不是‘逼’迫。喬裡面對面的給伊諾拉表達出了自己的行爲決定,他用無聲的方式告訴了伊諾拉,他因爲有重要的事需要參加領主邀請的晚宴。
送走了領主夫妻二人,喬裡隨口說了句自己去上個廁所,伊諾拉也就當真了。他轉過了幾個彎。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喬裡彎下腰咬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水灑落到的地面上,他一隻手按着詭異流動的鮮血,似乎是不讓它反應的過於劇烈。
妖異般蠕動的血泊中,緩緩浮上來了一本鑲嵌着黑龍金屬鑲嵌的紅‘色’封皮書……惡魔源典。
“主人。在您把我撿起來之前,我能否提個卑微的條件呢?”惡魔源典的意念在喬裡腦海中響起。
喬裡二話不說撿起來惡魔源典:“但說無妨。”
惡魔源典嚴肅的傳念道:“能否請您不要將我和索倫小姐放在一起?”
自從喬裡默認似的收養了索倫之後,索倫在惡魔城的地位就變得微妙了起來,比如,惡魔源典稱呼索倫的方式就變了。
翻開惡魔源典的封面,喬裡隨口說道:“如果你幫不到我。我會考慮把你放在索倫懷裡的,正好她在磨牙期。”
“主人,我與您談的重點貌似產生了什麼誤會……”
“你有意見?”
“沒……”
翻動惡魔源典的時候,點點趴在喬裡肩膀上,和他一併看起了書。喬裡看得大多是字體內容,點點它津津有味盯着惡魔源典,看得只有‘插’畫。
暗影街派遣影惡魔潛伏進水木之城。喬裡遇到的那四個並不一定是潛伏部隊的全部,但願在暗影街於暗地做出來什麼之前,喬裡能從惡魔源典這個百科全書上面,最好可以提前找到一些線索。
比如,水木之城的歷史,水木之城的秘密……
像這種打扮得比鮮‘花’還要漂亮的城市,城牆都用來做了裝飾載具,喬裡真的很好奇,如此的嘲諷惡魔,爲什麼水木之城還能保存完整。
……
回到寢殿。歐倫領主揮退了‘侍’‘女’,散發着柔和燈光的殿堂內只剩下了他與自己的妻子。
“那位叫做喬裡.莫泊桑的人,與伊諾拉的關係很不一般,他與伊諾拉的‘交’情至少在普通朋友之上!”剛一遣散‘侍’‘女’,領主瞬間繃緊了面‘色’。與洛黛亞夫人說道:“我聽過外面的流言,很多人說那位喬裡先生就是喬瑟爾大,我看未必。”
“今年我才三十七歲,喬瑟爾死亡的那個年代我還沒有出生,雖然喬瑟爾的畫像我也見過,可真人畢竟和畫像有衝突的,我們不能以畫像斷定一個人的身份,而且從剛纔的‘交’流中,我完全沒看出喬裡先生與傳聞中喬瑟爾‘性’格相像的地方,再說傳聞中的喬瑟爾,他從不屑於僞裝,向來行不改名。”
“再加上卡美洛存放的聖物,吸血鬼殺手已經被確認失去了主人,還原成了初始形態,喬瑟爾的死訊也不像是假的,所以……他是喬瑟爾的可能‘性’還不到一成,那麼,喬裡.莫泊桑的來歷就很耐人尋味了,能和伊諾拉如此熟絡的人,呵……”
當歐倫領主與自己夫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往如何調查喬裡而不被發現的方面去思考了。
早在之前與喬裡接觸的時候,歐倫.鮑威爾就已經斷定出了艾‘蒙’的荒誕謬論,當時他貌似很沒有禮貌的眼神呆愣,並不是歐倫領主天然呆,而是他在腦海中以無比迅速的思考方式推論喬裡的出身,而在那眼神呆滯的幾秒鐘內,歐倫領主就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能坐上領主寶座的掌權者,沒一個是草包。
多蘭比亞的領主,墨菲斯.賽亞的冷酷無情,他爲拔出毒瘤,能說出侄‘女’反抗就讓她安息的命令來。就連自己帶有血親關係的侄‘女’,只要是屬於毒瘤,墨菲斯也能狠下殺手,流血犧牲從沒有放在墨菲斯眼中。
而水木之城的這位歐倫領主,他沒有墨菲斯的冷酷果斷,沒有他堪比‘精’英聖徒的武力,但歐倫領主有着墨菲斯沒有的智慧,他更像是一個智力派的領袖。
這些人類的領主,沒一個是簡單的人物。儘管現在的歐倫在強壓‘逼’迫下,不得不與其他貴族妥協,但他的大腦絕不會因爲貴族的壓力而停止運轉,不會變成和他們一樣只知道享樂的草包。
“親愛的,我想,你該需要放鬆頭腦了。”洛黛亞夫人撫‘摸’着丈夫的側臉:“無時無刻的思考,會讓你心力‘交’瘁的,別忘了今天晚上還要招待伊諾拉‘女’士呢。”
“今天的晚宴就我們幾個吧,也別再叫那些少爺、夫人們了,和那些表裡不一的傢伙們打‘交’道,太累了……”神‘色’萎靡的歐倫領主,在妻子的攙扶下來到了‘牀’邊,洛黛亞夫人親自爲丈夫脫去了長跑,扶着他做到了‘牀’邊,十分貼心的給他‘揉’起了額頭。
洛黛亞夫人一邊爲丈夫緩解壓力,一邊善解人意的安慰道:“整個水木之城都是你在撐着呢,你就是城市的支柱,沒有你,水木之城早就垮了……無數的壓力壓在你的肩上,怎麼能不累呢。”
領主夫人的這句話中,三分爲點綴,七分都是表達出了領主的付出,與他的努力。
而正是這樣的話,往往能在一個男人最爲疲憊的時候,重新在男人心中注入一道力量,給予他堅持下去的力量。
“呵……”歐倫領主聞言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慢慢的抓住了夫人的手,疲憊的神‘色’‘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辦,洛黛亞,你覺得……我是個合格的領主麼?”溫柔之後,歐倫的眼神逐漸暗淡了下去。
洛黛亞坐在‘牀’邊,她伸出雙臂從後面環住了丈夫的脖子,趴在歐倫耳邊輕柔的說道:“你敢於違背家族的意志,年僅十六歲就加入了備戰兵團,從此不再於家族來往,不接受任何家族的幫助。”
“你憑着自己的能力,用才智展現出了自己的價值,當你坐在領主寶座上的那一天,坐上寶座的不是鮑威爾家族的棋子,而是用自己努力證明了成果的歐倫領主,你的努力與疲倦,我都看到了。”
歐倫淡淡一笑,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呵……”
“別想太多了,長老會與貴族在各個領地根深蒂固,何況是這座貴族們‘插’滿了手的水木之城?就算是你,也沒辦法獨自抗衡長老會的。”洛黛亞頓了片刻,轉而用堅定的聲音說道:“但我相信,只要你不放棄,總有一天你會扭轉水木之城的現狀。”
“我會的,我……會的!”歐倫閉上了眼睛,如釋重負的長嘆了一口氣,他半躺在妻子的懷中,輕聲說道:“有你陪着我,真是太好了,洛黛亞……”
坐在‘牀’邊摟着丈夫的洛黛亞,空‘洞’的眸子盯着窗外的血月。
“趁着晚宴還沒開始之前,多休息一下吧,我的愛人。”
洛黛亞空‘洞’的眸子望着窗外,她一隻手安撫着丈夫的額頭,良久之後,洛黛亞夫人發出了一聲只有自己聽得到的微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