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鐘,胖子的眼神從惶恐,再到震驚,最後居然變成了驚喜,“是無!”胖子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兄弟你什麼時候醒的啊,你也不說一聲,這段時間嚇死我了都!”
出現在涼亭內的人當然是無,黑衣黑刀鞘,還有那雙銳利的眸子,再加上週身散發出的氣勢,這些都給了胖子足夠的底氣,按照正常邏輯講,只要他們苟到無出山,那麼這次任務也就接近了尾聲。
最不濟,他和醫生堯舜禹的命是保住了,就是可惜了李白,胖子想到李白爲自己醫傷敷藥心裡一陣難受。
“上來,這裡有線索。”
無的聲線異常平靜,但居高臨下,帶給他們十足的壓迫力,彷彿不照他的話做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祝捷唐啓生看到無的瞬間血管裡的血都涼了半截,可聽到胖子說的話,這些人和上面那個恐怖的傢伙明顯是認識的。
“富貴兄弟,這位是……”唐啓生陪着笑臉,小心試探。
胖子剛要說話餘光突然瞥見醫生的側臉,醫生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欣喜地表情,相反,居然十分陰沉,胖子眨眨眼,頗有些後知後覺的看向涼亭內的無,慢慢的一陣寒意爬上他的背,那張熟悉的臉也越來越陌生。
“江城兄弟,你在等什麼?”無鋒利的眉皺起,面帶不解,稍後又轉向胖子,“富貴兄弟,你們這是怎麼了?”
這句話一出口胖子就百分百確定這個無是假的,按照無的性格,除了曾經坑醫生的時候叫過一聲好兄弟,再之後他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他和醫生中的任何一個,因爲曾經痛苦的經歷,導致他十分不善於表達感情。
邵童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近乎絕望的情緒,他止不住的後退一步,“遭了,無他怕是出事了。”
“爲什麼?”
“是那個傢伙讓你們來對付我的對不對?”假無的聲音變得冰冷,“我早該猜到的,鎮南侯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驅使的動湖上的這個傢伙,一定是那個傢伙,一定是它!”
透過水鏡能看到萬頃的水域,而無邊的湖面上此刻正飄蕩着一葉孤舟,孤舟上兩道人影一坐一立。
這樣的對話拉扯的久了,江城也逐漸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眼前的這位貌似暫時沒有殺人的意思,字裡行間都不過是在發泄着心中的憤怒。
“你們和之前進來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這個傢伙不好對付,好在我將他困在了春神湖上。”
聽聞這些話,江城眼神一頓,“您是郭大將軍的先祖?”江城是真沒想到,郭大將軍的先祖居然有這般本事。
“因爲那該死的鎮南侯!這個畜牲恩將仇報,就因爲妄圖長生,不但殺害了我的好兒孫郭紹堂,居然還派兵屠盡了整座武功村,幾百人的村子啊,老幼婦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你說,這些村民慘不慘,冤不冤?”
這道蒼老的聲音越發憤怒,隨着他不斷怒吼,整座島嶼都開始搖晃起來,場面十分嚇人。
見有人搭腔,假無來了興致,眯着眼道:“你這後生雖然該死,但臨死之前我倒要好好與你辯駁一番,老爺我恩怨分明,從不行那惡事,至於我爲什麼幫村民起死回生,那你倒是應該先問問那些村民爲什麼會死。”
胖子也逐漸認清了形勢,大聲解釋:“老神仙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受到任何人指使,我們也不想來這裡的,這都是……哎呀,總之湖面上的人也是我們的朋友,他們沒有惡意,你把他們放進來,我們有話坐下慢慢說。”
不過說到這,假無停頓片刻,“你這樣說倒也不錯,但老爺我天生地養,活了多久我自己都記不得了,總之,這片天地曾經都是我的,而郭紹堂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先祖的先祖,我也記不得多少代了,與我關係莫逆。”
江城聞言立刻說道:“老神仙怕是誤會了,我們和鎮南侯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出現在這裡完全是被鎮南侯所設計。”
眼見僞裝被識破,“無”也不再裝了,他背過手,用惡狠狠的眼神盯着下方的幾人,等再一開口,聲音瞬間蒼老了無數倍,“你們和那些人一樣,都是鎮南侯派來的棋子,不過區區鎮南侯又如何,苟延殘喘的一條蟲而已,還妄圖長生?殊不知他也不過是那個傢伙的一顆棋子罷了。”
而且在胖子的記憶中,無極少一次說過這麼多話,大部分時間都是醫生提出問題,而他只負責做選擇,是,或者不是,很清晰。
“當初將我趕出春神湖還不夠,這些年它一直都想殺了我,侵佔了我的地盤還不夠,它還要吞了我!!”
“呵呵,誤會?”
江城不確定這是爲什麼,但這總歸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他要爲無爭取時間,思考後他拱手問道:“老神仙,您有這般神通,爲什麼會待在這荒郊野嶺,幫助那些鬼村民做那般惡事?”
蒼老聲音的主人隨手一撥,只見涼亭一側憑空出現了一道水漩渦,漩渦持續不久又化爲了一面水鏡。
李白抱着雙腿坐在船中間,而一襲黑衣的無則站立在船首,視線凝視遠方。
“敢問老神仙名諱?”江城愈發客氣,他大概猜到了,眼前這位也是一位頂級詭異,而且與郭家先祖的關係就如同他與無。
“呵呵,名諱沒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該叫什麼,不過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水老爺。”蒼老的聲音迴盪在整座生祠內,震的人心發慌。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看來這次他們來對了,有關水老爺的傳聞他們在落安城中就聽到過,如雷貫耳,不明所以的人們都將那一樁樁的慘案歸結到水老爺發怒身上,那些人對這個名字敬畏的很。
事到如今,江城也有了自己的思路,不過他還有一點需要確定,“水老爺,有關春神湖中的那座鬼樓你知道嗎?那座…極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