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被鬼盯上了,他該怎麼活下去?
“要冷靜,冷靜……”
繆清也不是新人了,他清楚越慌死的越快的道理,鬼既然沒有立刻殺掉他,那麼就還有轉機,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出活下去的辦法。
他逐漸冷靜下來,開始快速分析眼前的形勢,片刻後,他做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決定。
他湊到牀邊,取出手機,以極快的速度對着牀下拍了張照片,隨後立刻退回到牀中間,緊張的盯着屏幕,繆清驚訝的發現,此刻牀下居然是空的。
鬼消失了……
這個發現甚至比拍到鬼更令他恐懼。
他立刻打開手機自帶的電筒,開始朝周圍照射,可屋漏偏逢連陰雨,手機電筒居然開始無端閃爍起來,好像是接觸出了問題。
最後,突然熄滅了。
鬼進來後蠟燭與燈光全都熄滅了,現在手機電筒又壞了,這絕不是巧合,繆清猜測這或許與鬼的殺人方式有關。
“難道…只要有光,那隻鬼就無法殺人?”這個念頭只在繆清腦海中閃過一瞬間,他就動手準備。
手機是指望不上了,他又不敢離開牀去開燈,只有將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手中這根蠟燭上,他擦燃一根火柴,就去點蠟燭,可還沒等碰到蠟燭上面那根芯,火柴就熄滅了,一連幾次都是這樣。
每次火柴上的火苗都無端發顫,接着熄滅。
繆清急的不行,他能感覺到這個房間有一股冰冷的視線在盯着他看,可他卻無法找到對方,這股無力感逼得他要發瘋。
“快,快點啊!”
他又擦燃一根火柴,這次,隨着火柴亮起,他餘光終於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慢慢偏過頭,注意到身後的牆壁上居然映出了兩個影子。
一個站的筆直的,自然是他沒錯,而緊挨在他身邊,還有個矮一些的影子,影子身體詭異的彎曲着。
片刻後,繆清瞳孔陡的一縮,他看懂了,那是一個正緊靠在他身邊,彎着腰,將頭湊過來的人!
“哈——”
一口泛着寒意的氣吹來,火柴上的火苗搖晃幾下,熄滅了,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
第二天一早,江城是被一陣尖叫聲驚醒的。
等他打開門,走出去後,迎面撞見了胖子和槐逸兩個人,緊接着,映入三人眼簾的,是一出極爲血腥的場景。
走廊的地上殘留着一道很粗的血痕,血痕從房間門口一直延伸到樓梯前。
通往3層的樓梯。
白小潔此刻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站在血痕房間門前,渾身上下不停顫抖着,隨時都會昏倒。
江城臉色一暗,快步走過去。
他們已經認出這並不是歐陽桓斌的房間,而是繆清的。
房間內沒有屍體,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血跡是從牀上開始延伸的,這麼看來繆清是在牀上被殺的,然後被鬼拖走了屍體,就和劉慧差不多。
“怎麼…怎麼會是他?”槐逸不禁驚道,與血腥的場面相比,還是這件事更令他想不通。
幾人迅速來到歐陽桓斌的房間,輕輕一推,門就開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此刻的歐陽桓斌正躺在擔架上,用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着他們。
歐陽桓斌……沒死。
“都怪你,是你害死了他!”白小潔像是瘋了似的對着歐陽桓斌又踢又打,“該死的是你纔對,你爲什麼不死,你死了他就不會死了,該死的是你!是你!”
白小潔撒潑的樣子就算是江城也看不下去了,歐陽桓斌此刻被捆在擔架上,一動都不能動,只能忍受着白小潔的踢打。
“滾開!”江城對着白小潔一聲吼。
這一聲非但沒有鎮住白小潔,反而像是讓後者心中坐實了某種猜測,白小潔咬牙切齒的盯着江城他們,“都是你們…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對不對?!”
“你們合謀害死了繆清,你們這些殺人兇手!”
江城才懶得和她解釋,況且他也認爲沒有必要,這個女人腦子已經不正常了,恐懼與憤怒已經讓她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你冷靜點。”胖子也不喜歡這個女人,但還是儘可能的解釋說:“你朋友死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閉嘴!”白小潔對着胖子大吼。
“我告訴你啊,給你臉你別沒完沒了!”槐逸擼起袖子,擺出一副兇狠的架勢,“江哥和富貴哥他們人好纔不和你計較,我可不是,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看?”
被槐逸這麼一嚇唬,白小潔真的不敢再說話了,她死死盯着幾個人的臉,接着慢慢後退,突然轉過身,跑了。
“醫生,你看他!”胖子指着歐陽桓斌急說。
等江城注意到後,歐陽桓斌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
“呼——”江城吐出一口氣,慢慢從歐陽桓斌身前站起身,對着胖子和槐逸微微搖頭,“他死了。”
原本歐陽桓斌就是吊着一口氣,被白小潔一番踢打過後,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這樣也好,他死了也算是種解脫,胖子心想。
槐逸檢查了房間內的鐘,時間確實早於繆清房間的,“江哥。”槐逸轉過身,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個已經瘋了,只剩下半口氣的人居然躲過了鬼,死的卻是一位很有經驗的人,這屬實把大家搞糊塗了,糊塗中還帶着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懼。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江城沒有回答,返身回到走廊,取出了藏在花盆附近的手機,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但在江城擺弄幾下後,居然神奇的開機了,可惜電量僅僅只剩下一點。
不敢遲疑,江城立刻調出昨晚拍下的視頻,拖動進度條,時間逐漸接近歐陽桓斌房間內鐘錶對應的時刻,大家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走廊盡頭處出現,搖搖晃晃的,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飄。
身影來到歐陽桓斌的房門前,先是站了一會,接着機械般的擡起手臂,一下,一下的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