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腥百花坊

被踹倒的家丁暗道倒黴,雖心恨宋雲,只得忍着入府,行至側院,有一處園林名“洪荒居”,內中奇花異草,假山堆石,角亭流水,委實奇異,家丁方至院前,即聞內中呻吟之聲,不禁暗罵:福無雙至,福不單行,倒黴也要倒兩次,但身爲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宋王爺掉了一隻耳朵,火氣正大,若請遲了古先生,小命不保,遂移步入內道:古大人,王爺有請?

內中有人道:混蛋,不知道規矩嗎?想死是不是?

家丁撲通跪下,磕頭如搗蒜道:大人饒命,王爺確有急事相請,否則小人萬萬不敢於此時踏進洪荒居半步。

內中冷哼一聲,稍許行出一人,華衣錦服,滿面不快,行至近前,一掌捧飛家丁,擡腳出院而去。

這家丁受得一巴掌,吐出兩顆牙齒,痛的筋肉抽動,方自爬起,就見精舍門扉處,倚靠着一位半裸的美人,肌膚塞雪,雙臉陀紅,美目迷醉。正對他頻拋媚眼。家丁識得她是府中最美的一等丫頭春蘭,見得此景,慾火騰騰而起,加之連翻受氣,將心一橫,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liu,遂移步上前……不久洪荒居內重起歡愛之聲。

古先生行至宋雲房中,宋雲喝退左右,道:古先生,可一定要爲本王報仇啊!

古先生道:王爺放心,此事我早有安排,今晚王爺出府不久,我心血來潮,卜上一掛,知曉王爺有難,方派人送符救命,又命人蒐集那人貼身之物及其姓名生辰八字等。待人回來,我開壇作法,七日定可叫他魂歸地府,以報王爺今日之辱。

宋雲道:好!好!只是若他殺上了府來,如何應付,本王府上護衛家將對他半分用處也沒有。

古先生道:王爺放心,那人法力雖高,我卻有應對之法,若他敢來,定教他有來無回。

宋雲道:先生可否讓本王開開眼,見識一下,也好安心。

古先生道:不難。即入懷取一黑幡,五寸高下。又道:此幡名攝魂,搖動之時,可攝人魂魄,他若敢來,我只輕輕一搖,便可了結了他。

宋雲哈哈而笑,未已有家將求見,宋雲宣進,那家將手捧一件血污道袍,入內道:尊古大人令,小人埋伏於百花坊附近,見有人出坊,即動之以武,誘之以利,得知那人是步雲仙於今日雨後,花柳街頭五曲巷中撿回,當時其身中四劍,血流不止,是步雲仙請醫醫治方保得性命,以爲對付王爺之用,現小人得其血衣一件,只是那女子亦不知那人名姓,小人做主,放其回返,以探虛實,這纔回稟大人。

古先生道:好!待得其名姓,我便開壇做法,只是那人法力太高,又得人仙果位,若要咒死他,尚要血祭纔可,這血不是牛血,馬血,需要人血方可。

宋雲道:先生無須爲此擔心,我這就命人去辦。古先生點頭告辭而回,行至洪荒居前,聞得內中呻吟之聲,不禁博然大怒:竟有不怕死的,敢給我戴綠帽子,明日就用你活祭!

不提古先生暗定血祭供血之人,明裡闖入洪荒居,當場抓住那倒黴家丁,嚴刑折磨後,竟又與那春蘭重度雲雨不提。

且說宋雲宋王爺逃出百花坊之時,坊內之見,見着此景,心知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霎時走個沒影,及至大街之上,有人暗中窺得那詭異一暮後,此事便傳揚開來,謠言四起,版本多樣,最有影響力與傳播前途的當屬宋雲宋王爺入百花坊嫖妓,與嫖客爭奪百花坊頭牌步雲仙,引發爭鬥,手下二護衛被殺死,王爺被人割去一左耳,狼狽逃回王府,有風liu王爺之稱的宋雲馬使前蹄,發誓剷平百花坊……

此種言論不多時傳遍京城,並向皇城蔓延,百花坊附近居民,多親眼看見宋雲遭難,對此深信不疑。爲免城門失火,煥及池魚,紛紛收拾細軟,棄家逃難而去。

百花坊樓高三層,視野較廣,對於這些自是知道,吳谷不是笨蛋,立即召集坊內所餘之人,細察一翻,加上自已共一十四人,這些人中有八人尚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原是老鴇新近買來,正在教訓的女童,可卿亦在其中,其餘三人卻是年老色衰,卻又無甚積蓄而不得不留下來的。

看畢,思紂一翻,開口道:發生了何事,大家早已盡知,我便不多說了,禁衛軍不久便到,鐵蹄之下,寸草不存,我有一法,可破大軍,卻需你等相助,你們是否願意?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大亂,禁衛軍乃護衛長安及王城的大軍,乃大蘭最強軍隊,小小一座百花樓在禁衛軍面前,不比海中一扁舟來的安全。

八個女童一時嚇哭七個,唯留一個可卿,也是面色蒼白說不出話來,其餘三人面如土灰,雙目呆滯,已經絕望了,步雲仙與侍琴二人尚可,究其原因,原是見過吳谷手段,心知其說有可破之法,就必能保住衆人性命,方纔平靜如常。

見場面混亂,步雲仙道:公子有何法可破禁衛軍強攻?我們一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幫上公子?

吳穀道:我有一陣,借百花樓及同邊地形即可布成,只是缺少八個守陣之人,與一個主陣之人,正需用到你們,至於手無縛雞之力?我手中尚餘一顆培元丹,分作九份與九人服下後,守陣與主陣綽綽有餘。

步雲仙道:即然如此,雲仙願助公子一臂之力!

侍琴道:侍琴也願意。可卿見狀,亦是點頭道:可卿願意。

吳穀道:即然如此,此事便就這樣定下,她們七人尚是童身,服下培元丹效果最好,將她們都算在其中,可卿,她們由你負責,莫要讓她們再哭了!

可卿年歲稍大,略懂些事,先勸慰一回,後又厲聲喝止住了哭聲,吳谷命取來丹藥,將“歸元丹”與“活血生肌散”收起,取過培元丹,伸指一擰,一化爲十,大小不一,最大的由步雲仙服下,次者可卿,餘者八人分服,這些人此時心緒不寧,加之吳谷有心遮掩,也無人發現份量不一的問題,服藥畢不過片刻功夫,效果便已顯現,衆人只覺身輕體健,力大無窮,步雲仙方要提步上前謝過吳谷,人已飛撞入吳谷懷中,*,鬧個紅臉,其餘之人亂作一團,將室內擺設撞個稀巴爛,可卿最是過分,一不小心,一頭撞破屋頂,趴在上面不敢動彈分毫,及至過了半個時辰,衆人方纔適應所得的力量,安靜下來。雙目之中信心大增,看向吳谷的目光熱切許多。

那三個未服藥之人見狀,雙目中恢復少許神彩,遲疑半天一人道:公子,我們……我們……

吳穀道:一顆丹藥分作十份,份量已是不足,實難顧及全部,你們就留在三樓,侍七日之後,我會安排你們到它鄉定居,隱姓埋名,過平凡生活。三人只得道謝,略過不提。

吳穀道: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佈陣,雲仙,此陣由你主持,陣中變化你定要記熟,否則守陣之人盡要喪命,你留下來,等我與你解說,侍琴,我布這九宮八卦陣尚缺少道具,你可能弄到黃紙與硃砂與我畫符之用。侍琴道:硃砂百花坊中就有,黃紙隔壁有賣的,我去取來就可以!

吳穀道:即去取來,侍琴自去不提。

吳谷又道:守陣之人有八,躲在陣中,入陣之人被陣法所迷,幻境叢生,無法看見守陣之人,守陣之人的作用就是殺掉闖陣之人,殺人需用兵器,可卿你領其餘七人去將樓中鐵器取來,待我鑄煉成兵,以作殺敵之用。

聞言,八人紋絲不動,直直看着吳谷,半晌可卿方道:公子,你說我們要殺人?

吳穀道:這是自然,不殺敵如何破敵,又如何保住自身性命,你們記住,若百花樓被禁衛軍填滿,成人擠人,人挨人之勢,陣法不破而破。你們都要死,或者被抓住,受盡ling辱而死。

八人呆了一呆,在可卿指揮下,於樓中尋找鐵鑄之物,不外乎鍋碗飄勺之類,叉叉丫丫拖到三樓。俗話說練刀一月,練劍一年,練鞭一輩子,此話說刀是最易學習使用的兵器,吳谷自知此理,將那鐵器分作九堆,單掌擎出,將之懸浮於空,發焱焱真火熔化成鐵汁,化出刀胎,刻畫加持符咒,開鋒口,不多時,九柄長刀成形,冷卻後,寒氣森森,鋒利無比,堪稱寶刀,但與飛劍相比,仍是垃圾一堆。

煉刀畢,見侍琴取黃紙返回,即提筆研墨,法力罐於筆尖,勾畫符陣,符陣畢,按九宮分八卦,令人貼在指定位置,又畫五道靈符,貼在百花樓東南西北中五方,分避木、避火、避金,避水、避土、符不破,樓不損。不懼木撞、火燒、金利,水淹、土埋、保百花坊於戰鬥中不至倒塌。一切事畢,已近黎明時分。

再說宋王府,天剛黎明,即有皇上特使前來探問,宋雲接見,特使見其果少一耳,因問其因,宋雲道:昨晚暗訪百花坊,不想遭遇刺客,雖逃得性命,卻失去左耳,本想上報派兵捉拿,只因天色已晚,不敢勞動軍民,今蒙皇恩浩蕩,天使來查,臣下不敢隱瞞,據實以報,請皇上定奪。

特使道:王爺爲國操勞,勞苦功高,卻遭小人暗算,本特使定明稟皇上,請皇上派兵捉拿。言畢告辭回宮,面稟皇帝,細言景狀,皇帝深知老王爺好色荒唐,謠言怕是事實,但其貴爲一國王爺,割其耳即是藐視皇權,枉顧國法,自要發兵追拿,即點三千禁衛,令特使爲將,發兵百花坊,觀其架勢,是要蕩平百花坊,以振皇威,就此揭過此事。

特使深明箇中真意,點齊兵馬,不一時行至百花坊,放眼望去,百花坊附近裡許範圍,曾無一人,鳥鵲俱無。遂傳令道:放火燒樓!

衆軍後得令,取來硫磺,硝石,投至木樓周圍,點起火,立時騰起百丈火焰,不一時引火之物燃畢,百花坊安然無恙,軍兵來報,特使連呼奇怪,但又不可罷兵,遂道:殺進坊內,雞犬不留。心中卻道:坊內怕是早沒有人影,到時將樓拆毀,即可回去覆命了。

手下將官聽令,點齊一百兵丁,蜂擁入樓,吵吵鬧鬧不成體統,入得樓中,突然聲息俱無,俄爾,一聲臨死前的慘叫劃破長空,特使心中一緊,暗道:壞了,不及多想急傳令道:攻樓,將百花坊夷爲平地!

衆軍聽令,持刀挾劍挺槍,對百花坊進行衝鋒,三千鐵騎,所過房屋倒塌,圍牆崩毀,不一時百花坊院落,及周邊建築盡成廢墟,獨一座百花樓立而不倒,更甚毫髮未損,刀劍砍在木頭所建的樓上,高高彈起,長槍紮在樓上折杆損尖,衆軍齊道:這樓古怪!

特使進退不得,三千鐵騎進攻百花坊,勞而無功,方纔他細數慘叫之聲,不多不少,正好一百,若此時退兵,必會引來皇上雷霆之怒,只好傳令:此樓看似木造,實是精鐵所鑄,樓主圖謀不軌,意圖造反,傳令:放棄毀樓,入樓殺敵,殺敵一人者,賞銀十兩。

傳令兵急急將號令傳下,衆兵將聞言,個個鬥志高昂,齊向樓門擠去,奈何門小人多,大門僅容四人並排而入,衆軍手持刀劍,不免誤傷,所謂天下不治,軍備必然鬆馳,軍中拉幫結派甚重,受傷者不甘白受,夥同夥伴反擊,兩幫百十人就於樓前對戰起來,特使氣的要死,急傳親信衛隊前去阻止:“再鬥者,格殺勿論!”親信衛隊軍法嚴明,自是不凡,百人小隊縱馬橫衝,高叫號令,斬殺數人後,混亂平息,前軍有序入樓,極是緩慢,但進去多少人,即有多少慘叫發出……

九宮八卦陣,按九宮,排八卦,由可卿八人守陣,步雲仙主陣,九人身有符咒,方可於陣中奔走自如,幻象不生,入陣之人,入目所見,貪財者,只見滿屋金銀,貪權者,陷升職當權美夢之中,好色者卻見百花樓內百花雲集,衣裳半褪,媚眼橫拋,不可久持。衆軍受幻象所迷,向所見之物行去,迎來的卻是冰冷鋒利的刀鋒,佈陣九人初時膽怯,那百數軍卒雖站立不動,目光或貪或婪或瘋狂或淫邪,但言及殺人,且是一個說殺就殺的,步雲仙眼見如此下去,待樓內無立足之地之時,便是衆人喪命之時,心知該由她拉開血腥屠殺之始,遂將眼一閉,揮刀砍向一人,這一刀力量極大,那刀又是極爲鋒利,只是她閉着眼睛,準頭差些,一刀將那名軍卒右肩卸下,軍卒吃痛,幻象立去,失聲慘叫,倒於地上掙扎,慘叫驚醒身週數人入目見着九人,盡是手持長刀的如花似玉之美人,

蹬時獸性暴發,持槍撲來,但這些個兵丁不過是普通人,並無半分內功,九人雖然膽怯,便爲求自保,不一時將這些軍卒亂刀分屍,死狀極慘,如此死一批驚醒一批,不多時,進入的百人隊盡皆死絕,百花樓一樓大廳內橫屍遍地,血液盈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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