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峨眉山論娥眉情

這日,蜀山界峨眉山,一衆赤字輩和藍字輩化神修士本來正在各行其事,忽感祖師大殿前的虛空通道開啓的波動,不由齊齊一怔,掌門赤川面色大喜,情不自禁的道:小師弟回來了!說着一道劍光上了懸浮之山,落在祖師大殿前,與此同時十數道劍光起於峨眉山各處,同樣落在祖師大殿前,卻是一衆赤字輩師兄弟和藍字輩化神弟子聞訊趕來,不及打招乎,祖師大殿前的一處空間已經水波一般盪漾開來,一道光遁將出來,衆人一看,正是峨嵋派赤字輩小師弟,衆人個個歡喜談不上,大部分還是樂見這個小師弟回來的。

歷時百萬年,回到闊別已久的蜀山界,迎面遇見一羣記憶深處的故人,吳谷陷入回想之中,仔細辨認,最先認出的是赤凰,明豔照人,彷如昨日,然後是赤川,赤煙,赤明,赤雲,赤霧,赤奼,赤嫣,赤樓,赤穹,以及赤明的雙修道侶赤夢子,俗名劉夢香是也。另有一人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仔細想想,原來是赤川的女兒張曉芷,道號藍芷是也。

此外尚有六人不識,這六人三男三女,男俊女俏,分立在赤雲赤霧赤奼赤嫣等人身後,吳谷一想,猜出個大概,這六個怕是他們的子女了。

回想至此,見當年流落沙漠之人唯獨少了一個何曉銘,道號藍銘就是,於是直指根本的問道: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事,何曉銘呢?

赤川等人聞言,本來滿腔喜悅頓時煙消雲散,赤川搖搖頭道:小師弟,此事押後再與你分說,我們先去峨眉大殿。

吳谷聞說,已經知道藍銘出了事,見衆人面色又知其未死,於是暗中掐指去算,但是天機濛濛,已被人擾亂了,能擾亂天機讓他算不出來的除了聖人也就只有準聖人了,而會擾亂何曉銘天機的,吳谷不做二想,除了東方雄不會有別人。

他正想間,一衆人已經或御劍或御風飛往峨眉大殿,於是御風跟上,再看衆人修爲,多在化神中後期,便連原本沒有修到化神期的赤樓和赤穹也有化神後期的修爲,吳谷知道他們的禁錮是赤凰回山後解開的,和他們一樣,磨難結束,心境提升,修爲的提升只是水到渠成之事,他們有此修爲理所當然。

不一時,衆人於峨眉大殿前落下,進入大殿,列位而坐,赤川赤煙居中,一衆赤字輩弟子左右坐了,藍字輩弟子侍立其後。

吳谷與赤凰坐於一處,見赤雲和赤奼,赤霧和赤嫣,赤樓和赤穹,赤明和赤夢同他和赤凰一樣成雙成對的坐在一起,心中明瞭幾分,不由笑道:恭喜各位師兄師姐喜結道侶,共話長生!又有一班龍兒鳳女,當真可喜可賀。

赤雲赤霧赤樓均笑道:師弟客氣,客氣。赤樓又道:也恭喜師弟渡劫化仙,自此長生老!逍遙天地!

吳谷笑道:同喜同喜!

赤雲則對身後的兒女道:還不趕快拜見你們的師叔,討要見面禮?!

於是一呼啦過來八個藍字輩弟子,藍芷最大,第一個跑到吳谷身前,落落行了一禮,把手一伸嬉笑道:師叔,給見面禮!

吳谷笑道:鬼靈精,師叔沒什麼特好的東西,晶石要不要。

要,要,要!聽說晶石可漂亮了,快給我看看。張曉芷突突的說道。

吳谷取出一把晶石給了張曉芷,瞥見曾站在赤川身後的少年,笑對張曉芷道:小芷兒現在有弟弟打屁股玩了,不會無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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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川無奈的笑了,赤煙憤恨的瞪了他一眼,扭頭不說話,心中發狠,勢要與他證個高下。

藍芷聞說,氣哼哼的道:師叔不說我就忘了,師叔當年欺我年幼,騙我說有弟弟可以陪我玩,不聽話打屁股,誰知有了弟弟後,整天不是換尿布就是哄小孩,一點玩的時間也沒有了,師叔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吳谷心中大樂,看了一眼滿臉漲得通紅的張山,既是赤川的兒子,張曉芷的弟弟,然後笑道:如果師叔沒有記錯的話,不聽話打屁股的話可是小芷兒說的,罷了罷了,師叔不和你計較,再給一把晶石補償你,這筆賬就此揭過怎麼樣?說着取出一大把晶石與了。藍芷伸手接過,接着抱着吳谷的胳膊撒嬌道:師叔,再給芷兒一把好不好嘛!

吳谷笑道:給給給。手一抓,又取出一把遞了過去,藍芷興奮的接過不提。

這時,藍山施禮道:弟子藍山參見小師叔!

吳穀道:免禮免禮,正要取晶石給見面禮時,藍山說道:師叔,弟子想用見面禮換一個答案,一個真正的答案,不知師叔可能答允?

吳谷略一頓,已經猜到他要問什麼,於是道:有什麼疑問只管提出來,師叔給你解惑,絕不藏私,但見面禮還是要給的。說完取出一把晶石遞過去。

藍山雙手接了晶石,恭敬的問道:弟子想問,如果當年師叔不哄姐姐玩,弟子會不會生於人世?

吳谷掃了一眼赤川和赤煙,見他們一個面含微笑,一個面有羞愧之色,心情大好,又見藍芷半是緊張辦事好奇的等他回答。

於是吳谷說道:天道如棋,棋有棋道,天有天道,棋道不可違,否則棋不爲棋,天道不可逆,逆則天不爲天,是以天道之下,億萬衆生皆有其命數,你爹命中該有一子一女,即使你師叔不哄你姐姐玩,以你姐的性格,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想要個弟弟打屁股玩。

說完衆人哈哈大笑,藍山見吳谷說的有理有據,道謝告退。

衆人笑畢,面色發寒的赤煙突然開口道:聽赤眉老祖一番言論,敢問赤眉老祖對於順天衛道有何見解?赤川一陣頭痛,心道:又來了!

吳穀道:天順我則我順天,天逆我則我逆天。

赤煙於是道:逆天天不爲天,你如何自處?

吳谷冷笑:天若逆我,打他一個天崩地裂,再開一方天地便是。

赤煙嗤笑,道:口出狂言,可敢與我約定一戰?

吳谷以藐視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問道:三百萬年以後嗎?

赤煙冷笑,道:我乃上界天神元魂下界,你可敢與我本體一戰?

衆人聞言個個大吃一驚,吳谷聞言,心念電轉,只覺得這個解釋纔是合理的,於是道:等着你。赤煙不再說話。

吳谷話鋒一轉,笑道:見面禮還沒有給完呢!該誰了?

於是赤雲赤霧赤樓的子女紛紛上來見禮,吳谷取晶石給了。末了吳谷問道:當年我等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失散,不知你們是如何脫困的?

赤明道:師弟遠道歸來,怎麼不先問問桃花山的事情?

吳穀道:邪道尊桃花,三剎與四煞,都來是一家,雙煞盼雄歸,一剎欲騰飛。結果已經知道,何須再問?

赤明道:我們也都好好的,過程如何又何須再問?

吳谷嘆道:今日歡聚,十者至九而獨缺其一,喜中有悲,如何可以不問?說完,再嘆一聲,道:老祖種因,焉能不求一個果出來?

衆人神色盡皆黯然,稍許赤川道:師弟大道已成,洞察天機,想以明白了各種因果,具體的就由我來說吧,即道:當年我峨眉十人修爲被禁,落困沙漠,遇沙漠龍捲失散,你與師姐找到上古傳送陣,因而流落外星,師姐九十年方纔返回,師弟直至今日方纔回來,此中過程不必多說,赤雲師弟和赤奼師妹在沙暴過後落到一片無人的綠洲邊緣,赤霧師弟和赤嫣師妹憑藉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找到綠洲,赤樓師弟則憑藉觀星之術帶着赤穹師妹找到綠洲,自此安頓下來,數年後結成雙修道侶,生兒育女,傳授《九天玄經》,三十年後,子女略有小成方纔走出沙漠,但因我峨眉虛空通道被封印而無法返回蜀山界,直至十多年前師姐返回,方纔敢借道崑崙返回蜀山界,你知道峨眉赤字輩化神弟子十去其九,藍字輩那時沒有一個成才的,峨眉青黃不接,我們有解不開無量道人的禁錮,蜀山仇我峨眉非止馭獸一宗,不敢讓人知道我峨眉空虛啊;唉......赤明師弟則比較幸運,沙暴之後已經到了沙漠邊緣,走出沙漠後在南宮世家住了八十多年,在師姐回來後才得以脫去禁錮,返回蜀山界。

至於藍銘,則在沙暴之後不知所蹤,直至十多年後,赤明師弟纔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她,但是她......唉!她把心靈和自尊交給了東方雄,卻被東方雄棄之如敝履,你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吧!

吳穀道:你是說東方雄摧毀了她的心靈和自尊?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東方雄果真將她調教成了毫無尊嚴和羞恥之心的母狗?

赤川點頭道:正是!

吳谷問道:何曉銘現在在哪兒?

赤川道:何曉銘還在地球,我們曾經找到過她,但是無能爲力,治不好她,也沒法帶她回來,東方雄變的太強大了。

吳谷心中氣悶,當年之事歷歷在目,只覺那一股沙暴來的詭異,不似自然之風,又想起一事,於是對赤明道:當年我讓你照看好你徒弟,爲何又讓她獨自失散於沙暴之中?

赤明苦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你也知道沙暴來臨,除非抱在一起,否則必被吹散,藍銘那時正和你我以及師姐鬧彆扭,在沙暴中她連手都不讓我牽着,哪能不被吹散?

吳谷氣悶的坐在椅子上,赤凰此時勸道:師弟,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生氣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便是要想一個法子將她找回來,然後治好。

吳谷靜坐片刻,散去氣悶,調勻了呼吸,說道:四百年前,我見過東方雄一次,他和我一般強大,打起來生死參半,四百年來,我苦蔘劍道,有所領悟,但是仍沒有必勝之機,還需要一段時間準備才能和他再次交手,這個暫且不說,何曉銘的病症卻有些難辦,失去心靈和自尊,若是法術所爲,無論其法多麼詭異與霸道,老祖總有破解之法,若不是法術所爲便等同絕症,不知東方雄用的是什麼樣的手段。

藍芷插嘴道:小師叔,四百年前你纔剛剛出生,怎麼能見過東方雄?

吳穀道:師叔我遊歷於過去現在未來期有數百萬年,四百年前見過東方雄有何稀奇之處?

赤凰對藍芷道:別插嘴。又對吳穀道:我曾查問過何曉銘,她的病症是東方雄以禁藥和循序漸進的調教手法造成,算是後者,她已經徹底墮落,師姐巫術修爲淺薄,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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