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罕神父看到自己的教堂被弄得像是遭到了土匪的搶劫,立刻去廚房裡找菜刀。
菜刀,被沙邦尼藏起來了。
默罕神父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才緩過勁來,當他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後,有氣無力的說道:拉斯普京,上帝會不會寬恕你,我不知道,我是永遠的不會寬恕你,你欠我太多了。“
他寫了一封信,是寫給戈爾斯克聖女修道院的院長莫莉瓦西,信上大概的內容是:請她收留拉斯普京,這個可憐的孩子.....
他對林格說,村子你是肯定呆不下去了,呆在教堂也不行,警察,騎兵隨時就會來,發生這麼大事情,你死定了,不管這件事你跟你有沒有關係,你會被當做惡魔活活燒死,趕緊離開這,別回頭,去戈爾斯克聖女修道院避避吧,你不是想成爲一名神父嗎,上帝是仁慈的,就從修道院開始吧,也許你會成爲一名好神父。
默罕神父還給了拉斯普京一些錢,那是去修道院的路費。
默罕神父說,看在主的面子上,希望莫莉瓦西院長能收留你,她是個很古怪的院長,她要是不收留你,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阿門。
沙邦尼也離開村子,跟着林格一起去,路上,他要照顧林格,再說,他離不開林格。
次日,默罕神父用那架把自己送回來的雪橇車給了拉斯普京用,拉車的是一匹老馬,瘦骨嶙峋的,林格不知道這樣的馬是否能夠拉着他到達戈爾斯克聖女修道院。
離開教堂的時候,默罕神父畫着十字,祝福雪橇上那對倒黴蛋,希望他們一路順利,平安到達。
路途上,只有一個人爲林格送行,那是柯茶爾醫生,他給林格送了一些吃的,什麼都沒說,嘆息一聲就走了。
林格有些傷感,這個村子,他也呆了差不多快一年,要走了,突然冒出了一些留戀。
雪橇陳往前走了一公里的樣子,路邊,有個人攔車,像是搭便車的人。
這個人,奇瘦無比,像是沒一點肉,戴着大禮帽,黑色手套,穿着一雙大皮鞋,捂着口罩。
”兄弟,我們不能帶人的,老馬勁兒小,拉不起。“
林格對着那人道。
那人擡起禮帽,露出眼睛,林格先是一驚,而後不由的笑了。
他是骷髏人!
沙邦尼嚇壞了,不知道怎麼處理纔好。
林格甩甩頭:”上來吧。“
骷髏人無聲的坐上雪橇車,就在林格的身邊。
”我是不是給你取個名字呢?“
沙邦尼從驚恐中回神,說道:”我覺得應該要取個名字,叫什麼好?“
林格想了想,說道:”就叫半骨吧,半道冒出來的骨頭。“
骷髏人沒表態,林格笑道:”你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很好,半骨,歡迎加入我們的逃亡小組,那個白眼亡靈法師是不是在追殺你?“
沙邦尼奇怪得問:”那個老頭爲什麼追殺半骨?“
”猜的,半骨壞了他的好事,老頭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半骨微微點頭。
雪橇車在陽光下,慢慢地行進。
沙邦尼嘴裡道:”上帝,希望這樣的天氣多持續一段日子。”
雪橇往東走,沿途城鎮極少,除了一望無際的森林,荒無人煙的原野,只剩下皚皚的白,灰暗的天,刮骨的雪風讓林格變得孤獨和多愁起來。
冰雪,勞累,槍傷,心情不暢結合在一起,他的傷勢加重了。
看,那有個湖泊!
看,那邊有個伐木場!
看,那有頭熊,它奔着我們來了。
看,那有個姑娘!
沙邦尼只要發現什麼新鮮事,就會來逗林格開心。
他很擔心林格睡着,在睡夢中掛機。
他們帶的禦寒物並不是太多,雪橇車的載重量非常的有限,除了吃的,儘量少帶其他的東西。
遠處,傳來了火車的汽笛聲,半躺着的林格睜開眼,他彷彿回到了現實世界,告別了原始的荒涼。
他說,停下,看看火車。
古老的蒸汽火車,黑色的車身,冒着滾滾的黑色濃煙,煙塵,在幾裡地外都能看見,
它像龐大的鋼鐵怪物,從軌道上沉重的經過,慢慢的跑,比跑步的速度快不了多少,這是林格在西伯利亞遇上的最令他難忘的景色。
這就是西伯利亞大鐵路,橫穿整個西伯利亞的大鐵路。
他們需要穿過鐵路往北走二百公里才能到達目的地。
算算時間,林格已經走了四天,還需要五天時間才能到達。
雪橇車每天只能走四十公里的路程,雪又開始下了。
過鐵路之前,他們在一個鎮子裡過夜,這裡只有一家旅館,簡陋的讓林格以爲來到了原始社會。
並且,這家旅館收費奇貴,老闆油膩膩的昏昏沉沉,像是怎麼都睡不醒,給錢後,一副愛住不住的德行。
旅館只提供熱水,棉被,其他的一概沒有,棉被還是又臭又薄又黑又爛。
沙邦尼牢騷滿腹也沒辦法,他們迫切需要找一個像樣的地方休息,在到達這個旅館之前,爲了省錢,他們要不是在荒廢的農家院子蹲一晚,要麼在野地裡的山洞中過一夜。
林格發燒了,燒得厲害,沙邦尼卻沒錢給他看病。
在旅館住下後,沙邦尼上街,物色一個看上去有錢的太太,偷偷將她的抱偷走了,隨後,他用偷來的錢去給林格買藥,誰不知,被人發現了,堵在街口上,被人打得半死,藥也被沒收了。
林格見沙邦尼這麼久不會來,想去看看,半骨起身,默默的出去了。
半骨從上了雪橇車,就從未說過一句話,甚至坐姿都是保持一個永久不變的姿勢,沙邦尼懷疑,這隻骨魔是已經死掉的惡魔。
但沙邦尼回到旅館的時候,他竭力裝着自己是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