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倒不是真的心疼那點兒酒錢,而是覺得這個蘇菲有點太過了,這是明目張膽的藉着篝火晚宴的名義,來集資的好不好?
不過在蘇菲那“清澈”的希望中,和在希達那充滿挑釁的目光中,亞瑟還是痛快的把金幣先給付了,沒辦法,那個女魔頭整天看自己不順眼,不能給她機會找事兒不是?
“你們來的好早。”
明明是熱情的寒暄,但是聲音中卻沒有一絲溫度,沒等蘇菲回頭,一個身穿藍色法師長袍,甚至連頭髮都是湛藍色,彷彿是冰雕一樣的女人,無聲的來到希達身邊。
“哎呀,是歐若拉呀,來來來,坐這裡。”希達剛打開酒桶,又是一杯麥酒灌了下去,熱情的拍了拍身旁的地面。
冷豔,高貴,這是歐若拉給蘇菲的第一印象。然而,這種冷和高貴,沒有一絲做作,渾然天成,彷彿她就是從冰雪世界走出來的冰雪女王一樣,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白皙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長長的細頸比天鵝還要高貴,藍色的長袍及地,卻一塵不染,如果不是她說話,蘇菲甚至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因爲她走路沒有一點聲音,彷彿是飄浮在空中一樣。
“抱歉,我穿的是裙子。”歐若拉歉意的向希達一笑,伸手在地面上一按,然後手掌緩緩拔起。
沒錯,就是拔起,隨着歐若拉的動作,一個美輪美奐的寒冰王座,就這樣在蘇菲的眼皮子底下,緩緩升起,歐若拉彷彿女王一樣,優雅的坐在了上面。
“別理她,她就這樣,別看她冷冰冰的,其實人很好相處呢。”希達端着麥酒,朝蘇菲笑了笑。
“喝點什麼?我請客。”對於美女,蘇菲是從來不吝嗇的,只是這一開口,亞瑟聽得更加鬱悶,抱着兩大桶跟大腿差不多高的麥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Drymartine,謝謝。”
蘇菲一愣,看不出來啊,這個冷豔美女還是蠻有品位的。說實話,蘇菲敢說這句話,並不是她信口胡扯,而是因爲……
“Drymartine?”正在忙活烤肉的肯,轉過身來,也沒見他怎麼動作,忽然從懷裡一掏,一支插着檸檬片的高腳杯,就被他掏了出來,杯子裡面如夢如幻的淡藍色液體,隨着肯輕輕的搖晃,在篝火下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肯將手中的殺豬刀向身後一丟,殺豬刀精準無誤的插在烤肉之中,只見肯的右手一翻,一根又粗又長的雪茄就被他夾在手中,在圍裙上一蹭居然神奇的點燃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肯的臉變得朦朧起來,那滄桑的眼神,唏噓的胡茬,和那完全沒有任何做作的沙啞聲音在歐若拉的耳邊響起:“曾幾何時,我以爲我的心就像你的寒冰王座一樣冰冷,再也不會融化了。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知道,drymartine喝下去的是寂寞,留在心中的卻是回憶。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寂寞是可以引起共鳴的。歐若拉,一個能讓我這顆沉寂已久的心再次火熱躁動起來的名字,你願意與我一起分享這份寂寞嗎?”
咣噹,亞瑟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高手!今天他算是徹底遇到了高手了!
一股莫名的悲哀,從亞瑟心頭升起,望着那滿是油膩卻比他的披風還要拉風的圍裙,望着肯那居高臨下正遞給歐若拉酒杯的有力臂膀,望着肯那深情而滄桑的眼神,亞瑟的心彷彿被狠狠的揪了一下,這是個多麼有故事的男人啊!既生亞瑟,何生殺豬的呀?冥冥中,亞瑟感受到了肯的那份孤獨與寂寞。
歐若拉優雅的接過高腳杯,禮貌的衝着蘇菲微微一笑:“謝謝。”
啪啦,肯感覺內心中有什麼東西破碎了,這是被美女無視了麼?縱橫情場幾百年,未逢敵手,難道這是他生命中的剋星麼?不行,肯怎麼會認輸,他是誰啊,戰士中的烈士,從不言敗!
“歐若拉,你是如此清晰的坐在我面前,就像玻璃杯中的冰塊一樣透明,你我近在咫尺,而我們的心卻遠隔天涯。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從大陸跨越那無盡的汪洋,前往那神秘的東方,而是我明明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卻感受不到我。”
蘇菲差異的眨了眨眼睛,我擦,這貨出大招了!
歐若拉高雅的抿了一口drymartine,然後輕輕的放在寬大的座椅把手上,藍色的液體,彷彿被什麼力量催動一邊,急速的打着旋兒,一塊晶瑩的冰塊在漩渦中心形成。
肯眼睛一亮,這美女明顯是在配合他的臺詞嘛!就說嘛,雌性殺手的肯,怎麼會有搞不定的女人呢?上到一千六百歲的母龍,下到十六歲的萌妹,還沒有誰能夠抵抗得了肯的魅力呢!
好吧,肯無意中瞥到蘇菲,果斷選擇性忽視,這貨是個例外。
“我不喜歡汗棒棒的男人。”歐若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這臺詞……
噗!喝得正歡的希達一口噴出五米遠。
看着肯那蒼白的臉,哆嗦的嘴脣,和夾着雪茄顫抖的右手,蘇菲憋到內傷,好容易忍住不笑,但是顫抖的雙肩已經深深的出賣了她:“肯……你……你還是……繼續含你的棒棒去吧。”
“哈哈哈哈哈……”
希達和蘇菲再也忍不住,仰面就倒在地上抱着笑成一團。
噗噗噗噗!肯覺得彷彿被精靈的箭陣齊射,直接內傷不治。
“她說的對。”歐若拉居然很認真的附和了一句。
噗噗噗噗噗噗噗!又是一波箭雨齊射!肯徹底敗了,落荒而逃。而亞瑟,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了酒桶中間,心裡暗道:這兩個魔女惹不得啊,哎呀,還有這個蘇菲也不一般啊!
“看來大家聊得很開心嘛。”
蘇菲和希達躺在地上,笑的就差打滾兒了,眼皮子向上一翻,就看到一個衣着華麗的富態中年人和一個身穿暗紅法師袍的老頭並肩走了過來。而他們身後,跟着一羣唯唯諾諾的會長。
“年輕真好啊。”老頭感慨了一聲,繞過躺在地上的蘇菲和依然大笑不止的希達,十分自然的就和中年人一起坐在了亞瑟的右側,似乎有意無意的跟歐若拉保持着距離。
“我是惡靈戰車的弗蘭斯,這位是傳世帝國的達拉然也是傭兵帝國的大公爵。”
富態的弗朗斯坐在亞瑟和達拉然中間,自來熟的介紹了起來,而介紹達拉然的時候,顯然用了更多的修飾詞,凸顯出對方與衆不同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