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去,快。”
“哇哈哈,哥子終於有了這一天,不容易啊。”
“滾開滾開,我先來。”
“你纔給老子滾開,我宣佈,這個東西是我的地盤,你們全都給老子,滾。”
一大羣怨蠱圍着一團半透明的不規則的物體,體積極爲龐大,一眼都看不到邊際。那個怪東西的模樣實在很古怪。可就是這怪模怪樣的東西,吸引了所有怨蠱們的注意力。它們本能的想要往裡邊衝,一邊衝,一邊有呱噪的怨蠱們還在不斷的對罵,想要用氣勢逼的別的怨蠱知難而退。
但更多的怨蠱卻不哼一聲,頂着眼珠子身體直接朝那怪東西上鑽。
“都叫你滾開了,哼,不識擡舉。”有一隻身強力壯的怨蠱冷哼着,將那些不知好歹的怨蠱撞開。被撞擊的怨蠱們暈頭轉向,全都慫了。
“白癡。現在比的是速度,不是強壯。”不遠處一隻身材小巧但是卻極有流線型的怨蠱陰笑着,以最快的速度衝破強壯怨蠱的封鎖,衝到了那龐然大物近在咫尺的位置。
強壯怨蠱急了眼:“你找死。也不打聽打聽老子社會哥的名號,想死,老子成全你。小的們,上。”
它不光身強力壯,居然還帶着一羣小弟。流線型怨蠱來不及高興,就被一大堆闖社會的怨蠱小弟擋住去路。那些小弟拖拽着流線型怨蠱,將他殺掉後,分食掉。
頓時附近的怨蠱們全都嚇得不敢出聲。
通往不規則巨大生物的路只有一條,被密密麻麻的社會哥怨蠱們堵住,更多的怨蠱擁擠在靈魂渴望的不規則生物不遠的地方,焦急到全都快瘋了。
老大怨蠱見鎮住了場面,得意的在一衆小弟的簇擁下,朝不規則生物跑去。
“老大,請。”
“老大,一定要將我們的那一份精彩的活下去。”
“老大,加油。要讓外面的世界知道我們的努力。加油,fighting!”
小弟們痛哭流涕的祝福自己的大哥。大哥也感動了:“兄弟們,大哥先一步走了。咱們相處時間不多,六天而已,這六天大哥會銘記在心。兄弟們的情誼比天高比地厚,哥會好好的替你們一起活好。”
在不遠處,社會哥堵住路上演兄弟情的場面,舒暢一個不拉的全看在了眼裡。他目瞪口呆。
原來如此,沒想到靈魂指引的盡頭,竟然是在一片透明的水域中。更沒想到,怨蠱心心念唸的終點,確實有舒暢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個不規則的巨大生物體,竟然是一具胎兒。一具還沒成型的,蜷縮着身體的胎兒。對於成年人,舒暢等怨蠱,哪怕足夠強大,也不可能有任何奪舍成功的機會。但是沒成型的胎兒卻不同,它們到底有沒有靈魂還是兩說。
所以對怨蠱而言,機會極大。
舒暢總算徹底明白了過來。怨蠱皮囊的製作者,本意就是利用怨蠱附身在年輕男子的身體裡,只要那男子和任何女子有了關係。一旦懷孕,怨蠱們就會進入那女子身體的各路血管中。最終通往胎兒附近。
真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昏迷了多久。胎兒都那麼大了!
那個詛咒青年男子的神秘人,心思極爲惡毒,手段極爲縝密。經過怨蠱的洗禮後,舒暢從靈魂中傳來的信息告訴他,那青年男子怕是已經徹底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能力。
自己這些怨蠱,就是來爲他的遺腹胎兒索命的。舒暢們最終的目的,是奪舍這沒成型的胎兒,佔據他的靈魂。長大後,將這男子的家族,搞得家破人亡,悽慘無比。
想到這,舒暢一陣惡寒。
那人好毒的安排。
華夏古文化裡曾經提及,有的兒女來報恩,有的兒女來索命。難不成這些都是真的?至少舒暢這些怨蠱只要奪舍胎兒成功,只要一出生,就會禍害父母和他們的家庭。這一點,已經深深寫入了舒暢等怨蠱的靈魂中,無法更改。
但是,果然有重新變成人了的可能性。想到這,舒暢狂喜不以!
不過一直都很謹慎的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衝向那個胎兒。
舒暢倒是還沒急,身旁的怨蠱妹妹已經急的不行:“哥,那個壞人要衝過去奪舍了,你快點啊。”
舒暢搖頭,笑起來:“沒那麼容易,你睜大眼睛仔細看。”
社會哥和兄弟們話別完後,就在衆目睽睽下衝到了沒成型胎兒前,迫不及待的往胎兒的腦門裡邊鑽。可還沒等它得意的大笑,就發出了撕裂靈魂的慘叫:“哇,這是什麼。我感覺自己要融化了,快,救我,兄弟們,快救我。嗚……”
眨眼間的功夫,它竟融化成一灘濃黑液體,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論是它的小弟,還是周圍攝於他的威脅義憤填膺的其餘怨蠱,都在這詭異的一幕中鴉雀無聲。就連呼吸,都變得壓抑緊張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怨蠱妹妹瞪大圓眼,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它怎麼突然死掉了?”
舒暢撇撇嘴:“妹妹,要知道我們都是陰氣,怨氣。而生物自帶陽氣,哪怕那只是個沒有成型的胎兒,怕是也有陽火護身,我們暫時靠近不了。”
自從他接受了這個世界有鬼,他就隱隱有了些猜測。如果奪舍真那麼容易的話,製作怨蠱皮囊的人,幹嘛做這麼多怨蠱出來。皮囊中的怨蠱,不下百萬。一切的一切,怕是不止想要用怨蠱消耗掉年輕男子脖子上的玉佩那麼簡單。
更多地是,增加奪舍成功的機率。
怨蠱妹妹不笨,她想一想就明白了,心中的焦慮也更甚了:“那咱們該怎麼辦?”
舒暢啞然,只吐出了一個字:“等。”
沒了社會大哥約束的成千上萬的怨蠱們亂成了一鍋粥,失去了主心骨的社會哥小弟們猶如一團散沙,它們就要攔不住別的怨蠱了。其實別的怨蠱也在猶豫,畢竟社會哥死的不明不白,沒人清楚下一個游過去死掉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但最終想要生存下來的慾望和來自於靈魂的衝動,終於佔了上風。
“媽的,老子不管了,要死就死。我要鑽進去。”一隻怨蠱開了口後,迅速朝胎兒游去。
這是雪崩的開始。
“它去我也去。”
“我也是,要死一起死,萬一我是例外的呢?”
“賭一把。”
“對,哥子我也賭一把。”
“我運氣不錯,打牌經常能搶地主。一定能活下來。”
“滾,我還經常鬥地主呢。”
無數怨蠱衝破了社會哥小弟們的阻攔,再次前撲後繼的朝大不規則生物衝刺。小弟們攔不住,乾脆也放棄了,一咬牙轉身同樣去博取那生存的唯一機會。幾十萬怨蠱,數十萬分之一的機率,何其渺然。
舒暢不斷觀察着胎兒的反應,終於眼中精光一閃,尾巴一招:“走,靠過去。”
他心裡有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