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奧菲利亞強忍着心中的不適跟着張楊找到那處花海中的水源時,二人看着那一汪清澈見底的小水坑頓時相顧無語。張楊就不明白,昨夜那麼一通折騰之後,這水坑裡的水怎麼還能保持清澈呢?
“我看還是算了吧?萊特,雖然看起來好像很乾淨,可是一想到昨晚那情形,我還是有點……”
對於奧菲利亞的潔癖,張楊也是沒有辦法,在他看來這水只要不喝,用一下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要是真渴到不行,爲了活命的話什麼水估計也都得硬着頭皮喝了。
“先取回去備着吧,到時候看情況再說。真要是到了緊急關頭,大不了再揹着你跑一段就是。”
聽到張楊這話,奧菲利亞頓時無語了。要說她偷懶坐上癮了還情有可原,只是好像旁邊這位,揹她也背上癮了是怎麼個狀況呢?
等到張楊用空掉的水囊裝了滿滿兩囊大約20帕克裡左右的池水之後,二人便只能安心回到那間小屋裡,一邊休息一邊等待天黑了。
“萊特,你說這裡的晝夜交替和外界是一樣的嗎?”
也許是昨晚睡飽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抱膝靠在牀頭的奧菲利亞忽然和張楊聊了起來。
“應該不是的,我大致數了一下黑夜的持續時間,只有六個漏時左右。如說是在奧蘭多大陸上,就算是黑夜最短的夏天,也要比這長些,達到八個漏時左右。”
“真是奇妙的地方啊,白天的時候明明看起來這麼美麗,可誰知到了晚上竟會變得那麼瘋狂恐怖呢!”
“瘋狂嗎?或許吧,其實在我們看來的瘋狂,也只是那些蟲子努力想要將物種延續下去而已。不瘋狂,則滅亡。”
“不瘋狂,則滅亡麼……我們會不會也走到這一天呢?”
看到奧菲利亞出神,張楊覺得聊這些好像有點太過沉重了,因此他放鬆了語氣,微笑着問道:
“說起來,奧菲利亞,這麼久了我還一次都沒有見過銀飛馬長什麼樣子呢!難道在銀飛馬軍團的總部裡,也沒有銀飛馬嗎?”
說到銀飛馬,奧菲利亞果然被張楊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說的也是呢,枉你曾經還是銀飛馬軍團中的一員,卻沒有見過銀飛馬的英姿,說出去可是會被人取笑的哦!”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每次來莫克西木都呆不了幾天,總是遇到這樣或那樣的事情。雖然在軍團內有看過銀飛馬的雕像,可是爲什麼平時那麼大的空地卻見不到它們的影子呢?”
“銀飛馬可是一種非常驕傲的魔獸哦!它們纔不會讓別人隨意觀賞自己呢,而且,近些年來,魔獸之森裡銀飛馬的數量也是越來越少了。再加上除了一小部分留在總部休養守衛之外,剩餘的大隊都在南方血戰的前線與坎帕斯獸人的飛龍騎士對抗,因此你若想看到真的銀飛馬,確實挺困難的。”
“那這麼說的話,軍團裡不應該只有我沒見過銀飛馬吧?”
聽到張楊這麼問,奧菲利亞竟莞爾一笑,用她那狹長的丹鳳眼略帶頑皮嫵媚的看了張楊一眼之後,纔回答道:
“其實軍團裡每年都會有幾次銀飛馬騎士的就職儀式的,那時候軍團裡的全體成員都會到場觀禮。也只有你這樣總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傢伙,會沒見過吧?哦!當然,還有新兵也是沒見過的!”
“這……”
看到萊特少有地流出一抹遺憾之色,奧菲利亞頓時不忍心再取笑他了。
“其實想見銀飛馬也容易啊,等咱們通過了試煉,我就把雪鬃叫來讓你見識一下好了。”
“雪鬃?是銀飛馬的名字嗎?”
“是啊,我們銀飛馬騎士可以和它們進行初步的交流,當然,首先得簽訂一個契約才行。”
“靈魂契約?”
“怎麼可能!靈魂契約可是共生死的契約啊!只有極少數經歷過許多戰鬥,銀飛馬與騎士之間感情極深的纔會簽訂這種契約,一般情況下都只是互惠的平等契約了。”
“那麼想成爲銀飛馬騎士的標準呢?據說只有純潔的處女纔會被銀飛馬看中的。我是沒有希望了。”
聽奧萊特竟然這麼說,奧菲利亞頓時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萊特~你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啊?!”
“難道不是麼?我這可是在拉多維亞的北斗學院圖書館裡看到的啊!當然,雖然只是魔獸圖志……”
“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呢!如果只有處女才能成爲銀飛馬騎士的話,恐怕一共向湊成一個騎士團可就難了!騎士銀飛馬在選擇騎士的時候,確實有它們的標準,第一點自然是實力了,至少也要是四階白銀級別以上才行。”
偷瞄了萊特一眼,奧菲利亞才繼續說道:
“至於這第二點,也是很重要的,要知道銀飛馬的審美觀點和人類很接近的哦!它們在選擇騎士的時候,會看對方是否是帥哥和美女啦!比如雄性銀飛馬就會偏愛美女,而雌性銀飛馬則比較喜歡白淨的帥哥!”
“竟然是這樣?!”
見萊特臉上終於有了些吃驚的樣子,奧菲利亞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讓他變成了苦瓜臉。
“男性銀飛馬騎士在團裡可是佔有相當比例的,只不過萊特你恐怕沒希望了,因爲你級部白,也不帥啊~!嘻嘻!”
(你這也說得太直白了吧喂!就不能稍微委婉一點嗎?我看你是在故意打擊我吧……)
“好吧,你又贏了。既然你這麼有精神,那我睡一下,警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看着萊特好像準備靠着牆睡覺,奧菲利亞纔想起他昨晚就是這樣守了一夜,心中歉意涌起,頓時起身下牀喊道:
“萊特!”
“嗯?怎麼了?”
“你來這邊牀上好好躺着睡一覺吧,昨夜……你辛苦了!”
“沒什麼,我可是傭兵啊,這樣睡覺已經習……”
“萊特!”
聽到奧菲利亞再次叫了自己一聲,再看她眼中那份堅持與……溫柔。張楊頓時覺得自己又敗下陣來,根本拗不過她,無法拒絕啊……
看着躺在牀上安靜睡去的萊特,坐在不遠處桌旁的奧菲利亞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仔細看一看他了。
(醒着的時候,還能從眼神中感受到那份熟悉的平靜好淡定。這會兒他睡着了,無論怎麼看,都與最初見到他時,那個少年的形象十分不符啊!不過現在的他,應該纔是萊特本來的樣子吧?雖然不白淨也不帥,可是卻很有棱角,看起來很威嚴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奧菲利亞竟已經悄悄來到了張楊身側,聽到那人平穩的呼吸聲之後,她才緩緩坐在牀邊上,在近處細細打量着他的臉。
(就是這個人,只要在他的身邊,自己就能放下往日那沉重的僞裝,不用爲任何困難發愁。彷彿只要有他在,自己就能做一個快樂的小女人。可是,自己連他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都不清楚,這個謎一樣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心中等待的那個人嗎?)
想到熔岩橋上那次瞬間失重後回頭時,心中感覺到的痛,奧菲利亞的眼頓時有些迷離了……
當張楊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的時候,他忽然發覺自己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兒!
這一瞬間他的眼睛一下子睜的老大,本就沒剩多少的睏意頓時全部煙消雲散!
(哎!?這、奧菲利亞什麼時候跑我旁邊睡下了?!說好放哨的……不過這方面倒是其次,她、難道她是自己爬上來的?!)
此刻張楊真是一動都不敢動了,他生怕奧菲利亞醒來臉上掛不住,到時候他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能想到這一點,張楊也算是種進步了,他在保持頭部不動的同時,努力轉動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的奧菲利亞,此時的她正拉着張楊右臂的衣服睡得香甜。
雖然從張楊的角度看去,他只能看到一抹凹凸有致的側影,但奧菲利亞身上那種淡淡的甜香,卻早怎麼也逃不過張楊的感官。
(那好像是‘法蘭之戀’的味道吧?難道經常喝這種酒之後,整個人的身體上也會散發出這種甜美的酒香嗎?)
張楊腦中的思緒雖然已經徹底亂了套了,不過從表面上看,他卻好像還在沉睡着一般!不得不說,張楊對身體的控制實在厲害,能裝睡裝得這麼像的,也沒誰了……
這種甜蜜的折磨大約又持續了將近一個漏時,當外面天色已經稍稍暗下來的時候,奧菲利亞的睫毛終於顫動了幾下,隨後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覺睡的可真香呢!完全沒有做夢的感覺,好舒服!)
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感覺到眼睛有點乾澀的奧菲利亞本想用手揉一下眼睛,可是感覺到自己手中正緊緊攥着什麼的她,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她彷彿觸電似的瞬間縮回了雙手,旋身彷彿一陣風般離開大牀回到窗口椅子上的她,早已羞紅了臉!
(哎呀!自己怎麼睡着了呢!?而且竟然和萊特睡在了一起!幸好他睡得深沉沒有發現,不然、不然……可怎麼解釋啊!難道要對他說:在你身邊很安心,所以不小心睡着了嗎?!啊呀!自己最近是怎麼了?!)
然而直到十幾分漏之後,奧菲利亞通紅的臉色恢復正常,情緒也穩定下來的時候,牀上的張楊才伸了伸胳膊,緩緩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