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種無論對敵人還是對自己都夠狠的傢伙張楊也是見得多了,無論是那種爲了逃跑可以斬斷自己被鎖住手腕的兇徒,還是咬着牙、忍着疼血淋淋地爲自己縫合傷口的戰士,都能將他們稱之爲狠人。
只不過這種稱呼如今用在對面這個安其拉戰將身上卻有些不準確了,雖然自己把自己已經殘廢的後腿斬斷也是夠狠,但問題的關鍵卻是這名安其拉戰將它根本不算一般意義上的人啊!
哪怕是精靈或者獸人之類,雖然與人類在相貌上多少存在一些差距,但基本上都是兩條腿、兩隻手外加一個身子頂個腦袋的樣子。
而這名安其拉戰將呢?活脫脫一隻好似成了精般的巨大甲蟲!哪怕以它的狡詐程度和兇狠程度而言已經遠超一般人類職業者,但是張楊依舊覺得它算不得人,更別提對它留有仁慈之類的情緒了。
因此這時候張楊在看到那安其拉戰將自斷一腿,轉過身來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時,張楊根本不爲所動,而是掄圓了手中雙斧腳下用力再次向對方衝了過去。
不過因爲這一次那安其拉戰將是正面對着張楊的關係,它那由巨大的體型帶來的一些優勢便顯現了出來。旁的不說,單就那對伸展開來近三米長、閃着鋒銳冷光的鐮刀狀前鰲,看起來就已經比張楊手中的戰斧更具威勢了。
而且張楊還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暫且拋開‘安其拉毀滅者’戰斧對於安其拉世界生物的恐怖殺傷力不談,方纔他用左手那把足有五階的血色雙刃戰斧攻擊這個安其拉戰將,卻僅在對方的甲殼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算起來根本都沒能傷到對方!
要知道張楊雖然沒辦法用鬥氣之類來強化自己的武器,但是僅以他那身恐怖的怪力而言,所能發揮出的破壞效果依舊不比一般戰職者使用鬥氣強化武器之後所能發揮出的破回壞力差!
因此可以這麼說,這名安其拉戰將身外的甲殼至少也相當於一件五階魔法鎧甲,甚至若算上自身能夠生長修復等方面,簡直比起一般的六階魔法鎧甲也相差無幾了。
而就是這麼一身強度驚人的甲殼,在這名安其拉戰將那兩隻前鰲面前卻好像紙糊的一般!無論是那隨意一斬而斷的威力,還是表面光滑如鏡的切口,都顯示出這個安其拉戰將那雙前鰲非比尋常!
甚至張楊覺得別說一般精鋼鎧甲,就是那些價值數萬金幣的高階魔法鎧甲,在這對鐮刀狀的前鰲面前恐怕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如此算來張楊自己的身體雖然比起大多數職業者而言已經算是相當強壯和堅韌,可一旦被其斬中恐怕也會血肉模糊相當受傷。當然,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張楊這身骨骼可是極其堅韌的,尋常情況下即便遭受重創也不會骨折,頂多是內臟和身體遭受震盪罷了。
然而就算這樣張楊也沒有拿自己的骨頭和對方的鐮足比硬度的想法,那根本就是沒腦子的蠢貨纔回去乾的事情。
因此面對舉起一雙鐮刀狀前鰲悍然反擊的安其拉戰將,張楊一方面用左手的血色雙刃戰斧橫向格擋,另一方面右手之中的安其拉毀滅者戰斧卻是依舊去勢不減地繼續向對方的前鰲關節處砍去!
事實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就算張楊有能力用一隻手揮動沉重的雙手戰斧,但他的手臂長度卻不會相應伸長啊!
因而就算張楊竭力展臂攻擊,但爲了能夠發揮出手中武器的威力,他畢竟無法僅僅捏住雙手戰斧的尾端去攻擊,只能單手握着斧柄中部才能方便發力。
因此兩廂對比之下,張楊在招架住那名安其拉戰將鐮刀狀雙鰲的時候,他除非將手中戰斧投擲出去,否則根本夠不到那名安其拉戰將的頭部要害!
於是發覺到這一點的張楊只能退而求其次,轉而將右手之中的‘安其拉毀滅者’戰斧的攻擊目標從對方的頭頂換成前鰲的臂彎了。
事實證明張楊的決定當真是相當正確的,就在他精準無比地用左手那柄血色雙刃戰斧招架住安其拉戰將自上而下以雙鰲發出的斬擊時,剎那間他只覺得一股巨力從左手的武器上一下子傳了過來!
要不是張楊本身力量同樣極強,而且還有着高明的卸力防禦技巧,恐怕在接住這一擊的瞬間就算不會被重傷,也要被生生擊飛出去纔是!
好在張楊對於力量的控制已經細緻入微,因此在遭受猛擊的瞬間他持有血色戰斧的左手並沒有選擇硬抗,而是順勢一收一放,在近乎完美卸去對方這一擊的力量之後,反而將對方的身體帶得向側面一陣踉蹌!
這時候張楊對於身體的強大控制能力才徹底表現出來,在左手做出如此精細控制的同時,持有‘安其拉毀滅者’戰斧的右手不僅絲毫不受影響,反而以比先前還要快上半分的速度狠狠向安其拉戰將暴露出來的左側臂彎處斬了下去!
張楊非常清楚這個世界上幾乎不可能存在絕對完美的防禦,因此哪怕這名安其拉戰將身外的甲殼極爲堅韌,但爲了身體運轉靈活性等方面的考慮,它們身外甲殼的關節處絕對不可能和外殼一樣堅固。
只可惜這些高階安其拉蟲族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這方面弱點,因此在它們的關節附近竟是錯落有致地生長着一排排尖利的骨刺!而且之前張楊看到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稀奇,他以爲那隻不過是爲了加強加強傷害纔有的東西。
如今等到張楊將攻擊目標放在這名安其拉戰將前鰲的關節處時,他才發現這些長短不一的骨刺竟然能夠在絲毫不影響對方行動和靈活的前提下,從各個角度將關節保護了起來!
當然這些骨刺的堅韌程度絕對不可能比鐮刀狀前鰲更高,但對於一次實在無法避免的攻擊來說,它關節處這些骨刺至少能起到減緩衝擊,或者多抗一下的效果。這對於瞬間便能決定生死的高強度戰鬥而言,完全可以爲其爭取一點極其寶貴的時間,甚至一旦用其將對手志在必得的一擊擋下,那麼這名安其拉戰將很可能會藉此反敗爲勝也說不準呢。
況且這種情況張楊從未在之前那些被他斬殺的普通安其拉蟲族戰士身上看到過,因此可以這麼認爲,這些尖銳的骨刺不僅能夠爲安其拉戰將起到保護作用,甚至很可能還是強者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不過事已至此張楊再想變招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手中這把得自安其拉始祖若亞的特殊戰斧,在面對高階安其拉戰將身上最堅固的部位時,到底能否發揮出原本那強悍的威力!
剎那間只聽咔~叮兩聲脆響,張楊這一斧雖然成功斬斷了對方前鰲關節外的數根尖銳骨刺,但在之後落到對方關節外的小塊角質護甲上時,終究還是被勉強擋住了。
只是當張楊旋身從這名安其拉戰將面前轉開,準備從身側繼續發起進攻的時候,他匆匆一瞥之下卻是發現,那處被他狠狠砍了一斧的前鰲關節處,此刻已經多出了一道深深的斬痕!
不僅如此,隨着安其拉戰將發瘋似的連續揮動那雙前鰲追着張楊猛砍,它那被張楊砍傷的前鰲關節處,終究因爲用力過巨開始流出絲絲綠色的血液來。這讓張楊意識到,安其拉毀滅者戰斧雖然威力強大,但是面對高階安其拉蟲族強者身上最堅固的部分時,能起到的作用便要打上一個大大的折扣了。
可就算這樣相比於因爲招架了一下對方的攻擊,從而斧刃上多出兩個淺淺豁口的血色雙刃戰斧而言,安其拉毀滅者戰斧的威力已經足以稱之爲驚人了。
事實上就連張楊都沒有想到,他手中這把五階戰斧僅僅因爲招架了一次對方的攻擊,就會在斧刃上留下兩個淺淺的豁口!這種情況似乎只有兩把武器的位階相差過大的時候纔會出現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這名安其拉戰將的兩隻鐮刀狀前鰲已經達到甚至超過六階魔法武器的堅固程度了?
想到這裡張楊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因爲安其拉戰將瘋狂攻擊而不住騰起的砂礫,那每一擊都能在沙地上斬出一條數米長沙溝的威力實在相當驚人,要知道這名安其拉戰將此刻前鰲之上同樣沒有附加任何鬥氣或者魔法之類,所以能夠僅靠肢體揮動時的力量與速度發出幾乎空氣刃的攻擊,這已經相當驚人了。
至少張楊若是受傷沒有武器的話,是必然無法僅靠拳腳施展出空氣刃的。
(力量?原來是這樣!我還在琢磨爲什麼明明自己手中這柄血色雙刃戰斧已經是五階魔法武器了,怎麼在面對只比它高出一階的安其拉戰將時這麼容易就損壞了呢?原來是自己忘記了雙方撞擊時附加的力量了,畢竟無論是我自己還是那隻大蟲子都是完全不依賴鬥氣輔助、自身便有着強大力量的類型,因此在沒有鬥氣的保護之下,雙方武器那鋒利的刃口自然是無法承受這種純力量的碰撞了,畢竟不僅我手中這把血色雙刃戰斧崩了口,對方那對鐮刀狀前鰲的鋒刃上,不也多出了兩顆明顯的豁口嗎?)
想明白這點的張楊頓時轉變了戰法,這一次他雖然依舊用左手中的血色雙刃戰斧格擋安其拉戰將的攻擊,但卻選擇了相對更加厚實的戰斧側面而非鋒刃,與此同時他右手那把‘安其拉毀滅者’戰斧更是衝着對方左側前鰲關節處的傷口狠狠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