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和理想總是有不小的差距,哪怕對於執行力超強的張楊而言,這次也沒能如願地將雙方戰士全部幹掉。
事實上就在他先後殺死兩方首領之後,雙方剩餘的戰士便基本上不再互掐,轉而將矛頭全都指向手持血斧的張楊了。
只不過這些人類捕奴隊成員和獸族戰士相比可要奸猾得多了,畢竟就在大部分獸族戰士爭相沖向張楊想要爲自己的首領報仇雪恨的時候,同樣失去了己方頭目的人類捕奴隊成員,卻只有小部分死忠派敢於衝過來找張楊拼命。
至於剩下那些嘛,他們起初倒是想趁亂將抓獲的們萌族女孩帶走,只不過因爲張楊一直都有分出一分部注意力看着這邊,以至於當殺得正起勁兒的張楊輕易衝破圍困他的人羣,而後徑直殺入押送這羣萌族奴隸的捕奴者隊伍之中時,一些聰明的傢伙才隱約意識到這位突然出現的殺神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來。
難道這個恐怖的殺神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是想要半路黑吃黑嗎?這可太他喵的不仗義了啊……
莫說以這羣人類捕奴者的思維方式根本無法想到張楊此行的目的,就是此刻已然傷亡過半的獸族戰士,恐怕也想不到張楊到底爲何而來。
不過對於此刻的雙方來說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如今上百條人命都搭進去了,剩下的就看最終這些獸族戰士以及人類捕奴者的戰鬥意志到底有多麼強烈,有沒有爲了仇恨和利益死戰的決心了。
然而事實證明,面對這麼一個一旦近身就會變成屍塊死的不能再死、而且就連弓弩都無法射中的‘怪物’莫說那些本就更加自私的人類捕奴者了,就是一直給人以不怕死印象的獸族戍邊戰士,也很快失去了戰鬥慾望。
於是乎就在張楊閃電般揮舞着手中血色雙刃戰斧,將三名渾身哆哆嗦嗦卻依然擋在那羣萌族奴隸和張楊之間的人類捕奴者瞬間分成六段的時候,在場雙方剩餘的那些人類和獸族人,終於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再戰鬥下去也不過是平白送命而已。
因此剩下這些人類捕奴者竟然不約而同地四散奔逃,甚至在張楊擡眼望去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兩個人往一個方向跑的!那股齊刷勁兒給人感覺就好像是事先排練了多少次一般,簡直是令人歎爲觀止。
面對這種情形就算是張楊一時間也想不出有什麼太好的法子將其一個不剩的全部消滅,或許使用弓箭的話還有些可能,只是張楊手中如今只剩下‘銀色滿月’這一張短弓可用,然則這短弓速度倒是足夠,但射程卻不達標啊!
如果‘暗夜之吻’沒有損壞張楊倒是有信心將這些傢伙全部留下,但如今這種情形……就連剩餘那些強戰種族的獸人戰士竟然也加入了四散奔逃的行列!
於是略微猶豫了一瞬間之後,張楊便對此不再糾結了。左右是無法全部殺死以封鎖消息,那麼多殺幾個少殺幾個便沒所謂了,於是想到這點的張楊便隨手甩了甩手中戰斧上沾染的鮮血,只是沒想到他這個動作卻是將面前那羣本就已經好比驚弓之鳥的萌族女孩給嚇得抱成一團哭泣起來。
這情形頓時令張楊有些無語,他又沒準備做什麼,怎麼卻把她們嚇成這個樣子?
然而當他環顧周圍之後張楊便明白了,拋開原本雙方交戰死去的那幾十個人能留下全屍之外,此刻張楊周圍數十米範圍之內,幾乎已經被百多具殘缺不全的屍塊給鋪滿!那猙獰可怖的傷口、四散的內臟以及幾乎匯成小溪的血液,如今加在一起當真是彷彿修羅鬼蜮一般。
就這場面即便是那些職業戰士看到恐怕都會感到瘮得慌,更何況張楊面前這批失去了家園和親人,惶惶然不知明天還會經歷什麼苦難和折磨的萌族女孩了。
“……”
於是一時間張楊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要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帶着這百多個弱不禁風、毫無自保之力的萌族女孩橫穿血戰前線,至於護送她們回去坎帕斯獸人王國?張楊似乎也沒有這個打算。
(罷了,自己救下她們不過是個巧合,而且坎帕斯獸人王國之中受苦的萌族那麼多,自己也沒辦法全部都救下來,所以剩下的事,就看她們自己的運氣吧。)
想到這裡張楊先是將手中那柄血色雙刃戰斧背到了身後,在此之後他才仿若無事般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而後他卻是用純正的獸族通用語平靜地開口道:
“不必害怕,從現在開始你們便自由了。只不過這裡並非什麼久留之地,雖然幾乎沒有什麼魔獸,卻很容易再遇到其他人類隊伍或者獸族軍隊。所以我勸你們還是分散逃命吧,如果運氣夠好,或許能回到坎帕斯獸人王國也說不定。當然,逃跑之前我勸你們最好找些食物帶在身邊,至於武器……你們就算拿着似乎也沒什麼用處。那麼,祝你們好運了。”
本來這百多個萌族女孩被抓之後已經差不多絕望了,然而誰成想半路竟然會遇到巡邏的獸族戍邊軍隊呢?
然而就連這些單純的萌族女孩都清楚,即便之前那些獸族戍邊軍隊勝利了,她們的命運似乎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興許以後的日子還未必有被人類帶走過得好呢。
畢竟所有生活在坎帕斯獸人王國之中的萌族都清楚,相比於人類對他們造成的傷害,似乎同爲坎帕斯獸人王國一員的那些強戰種族和獸人貴族們對其做的壞事還要更多一些。
所以之前這些萌族女孩在看到那羣獸族戍邊戰士和人類捕奴者血拼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多麼激動,畢竟無論哪方勝利了,她們的下場似乎都沒有多大的改變。
可是此刻卻是不一樣了!要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竟然根本不管對方到底是人類捕奴者還是獸族戰士,竟然不分彼此地都給一道砍了!這頓時把那羣萌族女孩給嚇壞了!她們不知道當那些人類捕奴者和獸族戰士被殺光之後,下一個被那戰斧分屍的,會不會就該是她們了呢?
於是張楊這番話說完之後這羣想哭都不敢大聲哭的萌族女孩們頓時傻了眼,她們想到過最好的結果和最壞的結果,卻從未想到過會是這種結果!
這難道費勁巴力把她們救下來就是爲了放生嗎?話說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血戰前線啊!恐怕就把這裡看成是人類國度和坎帕斯獸人王國之間最危險的地方都不過分,在這把她們放生?那和自生自滅有什麼不同?
想到這裡一多半萌族女孩頓時真個哭出聲來,不過也並非所有萌族女孩都那麼悲觀膽小,張楊這番話說完之後,還是有十幾個相對勇敢的狐族與貓族少女在確定張楊並沒有和她們開玩笑之後,終是顫抖着走向身邊不遠處那些人類捕奴者以及獸族戰士的屍體,隨即一邊忍者嘔吐的慾望,一邊嘚嘚瑟瑟地尋找起有用的東西來。
見此情形張楊便大體上放心了,其實這種事情只要有一兩個帶頭的,剩下的那些總會最終鼓起勇氣。而且張楊十分清楚獸族人天生方向感就好,因此張楊根本不擔心她們會迷路。
想到這裡張楊便不再耽擱,舉步便向北方人類國度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位……大人!”
然而就在張楊剛走出不過幾步的時候,一個狐族最先走出來的狐族女孩卻是小心翼翼地趕上幾步叫住了他。
“嗯?”
“這個……我只是想請問一下大人您的名字,也好讓我們知道到底是誰救下了自己啊!不知道……可不可以……”
因爲張楊一直沒有轉過身來的關係,以至於這個勇敢的狐族小姑娘根本猜不到對方到底是什麼態度。而且不僅如此,她的這個舉動已然讓許多剛纔看到張楊離開而稍微放下心來的萌族女孩再次緊張起來。
要知道面對這種有着可以輕易左右自己生死實力的強者,身爲弱勢的一方總會不自覺地感到有些壓力。
好在張楊對這個勇敢而且懂得感恩的狐族小姑娘還是很欣賞的,因此原本不想開口的他在想了一下之後雖然並沒有轉身,但還是用他那標誌性的平靜語氣說道:
“你很勇敢,也很不錯,只不過有關我的事情一旦知道得太多,對你們反而是種威脅而沒有什麼好處。當然名字本身只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如果有人真的問到我的存在,你們可以稱呼我爲‘血斧’這樣就沒問題了。”
“血斧?我明白了……那麼感謝血斧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叫……”
“不,別告訴我你的名字。如果你感覺自己無處可去,並且從此以後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成爲一個強者的話,那麼就想辦法去到坎帕斯獸人王國中部貧瘠戈壁邊緣找到落日峽谷吧,在那裡萌族人可以找到自己的未來,所以……祝你們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