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川蝶也在看到東方寒的目光時候,隨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和少司銘拉着的手,慌忙鬆開。
“阿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翁川蝶想解釋,可是奶奶卻從沙發上站起來了。拄着鑲着祖母綠大寶石的柺杖走過來,擰眉看着東方寒,他們見過的。
少司銘以前帶東方寒來過,他在中國的事兒,老太太也都知道。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焦急的翁川蝶,她聽不懂中文,可看得出眼色,老謀深算的眸子微微眯起,“怎麼了,小銘,東方寒怎麼生氣了?”
東方寒看了一眼這二人以及老太太,轉身憤怒的離去,剛巧不巧的碰到了過來送錄音筆的小艾,小艾猝不及防的一下和他撞在一起,錄音筆就放出來了剛纔的口供。
東方寒臉色一滯,然後看向了少司銘和翁川蝶。
翁川蝶臉色顫顫的,帶着一絲的難受,少司銘卻拼命的給他使眼色,東方寒聽完了口供若是還不瞭解就是個傻子了。
這筆賬日後再說,他的女人……的確需要個身份。
心底爲自己剛纔不相信他們而後悔,東方寒只有更賣力的出演了——
“奶奶,我沒事。”
東方寒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後瞅向少司銘,目光裡蹭蹭的都是怒火。
指着他用中文道:“回頭我在和你算賬!”
“好吧……不送!”少司銘呵呵一笑,一笑置之。奶奶卻目露狐疑之色,畢竟東方寒是什麼人,她比少司銘還了解。
如果東方寒要是真吃了虧怎麼的,一定會加倍要回來。
這次……
氣勢洶洶的來,雖說也氣勢洶洶的走,可什麼都沒做?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知道東方寒是裝的生氣,翁川蝶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小艾在地上悄悄地爬起來,撿起錄音筆,衝少司銘和翁川蝶做了個鬼臉,然後起身,撣撣灰塵,把錄音筆給了少司銘。
少司銘轉交給了翁川蝶。
雖然已經派不上用場,可留着總是有備無患!萬一東方寒哪天反悔了,說她是個不正經的女人……這個還可以作證呢!
東方寒走了之後,翁川蝶就和少司銘摻着奶奶回去了。
奶奶也沒說什麼,就說了些什麼時候把婚事辦了,壓根兒不再提東方寒了!少司銘和翁川蝶本來挺害怕的,也就不怕了。就含糊着應承着。
少司銘趁機詢問,要不先把族章給戳族譜上,然後將翁川蝶遷入少司家的戶上……
可是人家奶奶也不是傻子,直接一句,結婚當晚就給你們。
這可難倒了少司銘和翁川蝶了……
少司銘就在晚上倆人獨處的時候當着翁川蝶的面兒給東方寒打了個電話,把老太太的意思說了一下,翁川蝶要是和他結婚,把形式上走一下,不去領證,也就沒事兒。
東方寒卻不想,但不想也沒辦法啊不是,誰讓翁川蝶沒有家世背景,到時候沒法對付楊瀾風。
這邊歐陽晴還粘着呢,他也想早點擺脫,於是來了句,隨你辦,但是——
不許動翁川蝶!
少司銘看了一眼翁川蝶道,“放心吧,她心裡除了你,誰也裝不下……”
東方寒這才作罷。
翁川蝶呢還是和少司銘分牀上牀下——
繼續拖着婚事,能推遲就推遲,再多哄哄,可老太太多精啊!怎麼可能上當~也就一直拖,拖了一個多月吧……
翁川蝶早上起來吃飯的時候,忽然犯惡心,正和奶奶吃飯呢!怎麼能去吐呢?
翁川蝶便強行給憋着不吐。
這不吐臉色就越發的難看,看的奶奶有些擔憂道:“怎麼了,小蝶,哪兒不舒服?臉色怎麼那麼白啊……
翁川蝶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飛快的往廁所跑去。
奶奶一愣,聽到衛生間裡的嘔吐聲,忽然眼前一亮,看向了少司銘,眼神凌厲的啊!簡直是殺光啊!
意思不過是——
“你個小子還不快去!”
少司銘好歹也學過一些醫學,眉頭一皺,感情……這是喜當爹了?
得得得,放下筷子,少司銘走到了衛生間,門大開着,翁川蝶趴在水池邊吐完了,正在洗臉呢,臉色慘白慘白的,少司銘關上了門,走過去拿起一條潔白的毛巾遞給她,“擦擦吧。”
“恩……”
剛吐完,嗓子聽不舒服的。
翁川蝶接過來,擦了擦,還沒法兒站直身子,少司銘給她扶起來了。扶起來之後一邊給她撫着背,溫柔道:“沒事吧?”
“沒……”翁川蝶搖搖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面色慘白,黑黑的頭髮剛纔洗臉沾了水,貼在臉上,樣子跟女鬼似的。
“懷孕了?”少司銘還給她順着背,漫不經心的問道,翁川蝶咬了咬下脣,看着他點點頭,“恩……怎麼辦?要不要和奶奶坦白啊。”
“坦什麼白,直接告訴奶奶你懷了孩子,這是好事兒,板上釘釘,奶奶一定會給你辦好身份,到時候,你可就是我們少司家的人了!”
少司銘壞笑着,看着翁川蝶,拍着她的背的手一轉把她摟在懷裡,被翁川蝶一把推開。
“少不正經!”
“怎麼了嘛,我說的難道不是實情嗎?”少司銘頗有些委屈,“我可是孩子的舅舅,你是我的妹妹,咱倆難道不是一家人嗎……”
翁川蝶一尷尬,沒說話。
二人相顧無言的,氣氛有些僵,少司銘道:“還想吐嗎?不想就走吧!一會兒你順着我的意思說,婚都不要結,你就可以到我們家了……”
“恩!好。”翁川蝶有些感激這個孩子,因爲,正是這個孩子……讓她和東方寒,無論經歷了多少,都能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再出衛生間,翁川蝶是心虛又害怕的低頭,不敢多言。
可奶奶卻發現了兩個人的微妙,老眼兒裡滿是笑啊,“小銘,小蝶她是不是……”
“是是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火眼金睛……”
少司銘無奈的說着,拉着翁川蝶在自己旁邊坐下,把自己盤子裡的好吃的都扒拉給她,一邊看着老太太道:“喏,你也別一直說了,該做的我都會做。別讓小蝶不好意思!”
老太太忙點頭,“好好好!小蝶!你快多吃點!”
……
從認識東方寒到離開東方寒,都是因爲懷孕了的事兒,如今不在東方寒身邊,在一個老太太身邊兒,方纔知道……什麼是貴妃一樣的生活。
翁川蝶之後約莫兩週的生活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老太太還整天陪着聊天啊怕她悶。
翁川蝶從開始的忐忑不安,到後來的心安理得,然後又——開始忐忑。
因爲……
如果老太太這麼“癡心一片”對她這麼好,而遲早都要知道真相,老太太……該多難受?
翁川蝶不敢想象下去。
多次晚上和少司銘倆人在房間裡說着,要不要……告訴老太太?
可都被少司銘給嚴令制止了,甚至怕她說出去,每次老太太在的時候,他是無論多忙都要回來一起陪着,就是怕翁川蝶會一個不忍心給說出來。
而……衆所期待的……印章,也終於在翁川蝶呆在少司家整整兩個月零三天的時候,醫生說了孩子健康之後,老太太親自拿出來了一份族譜,當着少司銘的面給翁川蝶的川蝶前——冠上了少司川蝶的名字!
“太好了。”少司銘竟然像是個孩子一樣開心,比翁川蝶還開心,翁川蝶頗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她才該高興啊……不過,她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的說。
越是看着老太太那麼開心,她就越是覺得後怕。
不過,後來老太太也沒能知道孩子的父親……不是少司銘。
呵呵,這是後話。
翁川蝶此刻心情十分複雜但不好太過表現異樣,於是也跟着笑着,眯起眸子的那種,怕被奶奶看到了心虛。
但是——
族譜都已經弄上去了,翁川蝶和少司銘也就沒有必要在這兒逗留了。
晚上的時候,少司銘就說翁川蝶想念舊朋友了,想回去,老太太是百般不願意,可是不願意也不得不順着她,誰讓她是孕婦呢?
可是,翁川蝶這一次回去,面對的可不是甜蜜蜜的生活,而是——
又一場給她的打擊。
這次打擊,讓她整整七年不曾再踏足A市,甚至是……國內。
依舊是坐着私家飛機回來了,翁川蝶沒有像是劉姥姥進大莊園那樣這兒看看那看看的,因爲國外的醫生比較好,所以,翁雲初就被放在了國外,有少司家的人看着翁川蝶也放心。
隻身回來,第一個要去的,自然是家、
她和東方寒的家。
“用我陪你進去嗎,妹。”
少司銘到是喊得朗朗上口的,翁川蝶搖搖頭,抿嘴一笑:“不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回去吧,哥。”
“好的,那你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啊!”少司銘笑着揮揮手,上車關上車門走了,翁川蝶目送他走了之後,這才轉身往別墅里門口走,一步兩步三步,腳步輕盈。
東方寒還不知道翁川蝶懷孕的消息,這是翁川蝶特意讓少司銘保密的。
因爲……她要給他個大大的驚喜。
只是……她的回來,是驚還是喜還不一定呢——
吱呀。
鑰匙插門裡,一扭,門就開了。翁川蝶往裡頭走,一切都是原樣的。
紅色的窗簾,紅色的地毯,是說要結婚買的,全部都是紅色的。
進門就像是陷入了一紅色的海洋。
走廊那兒門口的兩個蓮花高落地瓷瓶也是紅色,帶着白色蓮花瓣兒,是她挑選的。
在往裡頭走,就是客廳,客廳連着臥室和換衣間以及洗手間等幾個房間,翁川蝶把手包放在沙發背上,忽然聽到了聲聲的嬌。喘。
眉頭一皺,翁川蝶的心臟不可控制的加速用力的跳着,在充滿嬌·喘的房間裡,撲通撲通的直跳,很是正常的心跳,此刻竟然震得她有些難受,渾身顫抖。
聲音是從臥室發出來的,在他專門爲她買的大牀上,一個女人在那兒。
一個金髮的女人。
身上寸縷不沾,背後有汗水,將頭髮沾溼黏在背上,她低頭,匍匐在他的小腹間,一下又一下有規律的在男人身上起伏律動着,目光再放遠點,翁川蝶看到,那個男人的臉。
自己……孩子肚子裡的父親。
閉着眼,也很是享受的樣子。
伸出手,猛的捂住了嘴巴往後退去,一步,又一步,連到了身後的落地花瓶邊兒都不知道——
“嘭!”
“稀里嘩啦……”瓶子倒地上就碎了,就想是翁川蝶的心一樣,碎的一片片一片片的……
臥室裡的歐陽晴嚇了一跳,猛的跳下牀隨手拿了毛毯裹在身上,神色慌張的走出去,就看到了翁川蝶,眉頭一皺,大聲喝道——
“你給我站住!”
翁川蝶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她絕沒有想到東方寒居然膽小成這樣,都不敢出來面對她!
站住就站住,她回頭,看着歐陽晴,語氣帶着憤怒:“站住了又怎樣。”
“是你?”
雖然說只有一面之緣而已,歐陽晴還是認得她的。
翁川蝶想起那一面之緣就挺不爽的,擰眉道:“沒錯,是我。上次你撞了我,我還沒和你算賬!”翁川蝶很想說下一句,這次你又睡了我的男人……可她沒說。
因爲……東方寒已經不要她了。
他已經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了。
翁川蝶一想起剛纔的畫面就頭疼。
她不能生氣,生氣對寶寶不好。
醫生說了,她已經不能再流產了,否則極有可能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她穩了穩心神,看着歐陽晴,歐陽晴卻扭着腰已經走過來,“你說的正是我想說的,你哥打了我,今天就由你這個妹妹來還好了!”
她走到翁川蝶面前擡手就想抓翁川蝶披散着的發,欲圖先發制人。
翁川蝶哪能讓她沾到身?一甩頭,躲開她的魔抓,然後反出手,把她的頭髮狠狠一擰,身子往地上飛快的一蹲——
登時!歐陽晴就被翁川蝶給拽的一聲尖叫,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啊——我的頭髮……好疼!”
歐陽晴大聲喊着,眼淚也出來了,把睫毛膏都給打溼了,黑乎乎的一圈黏在眼眶上,好不醜陋。
“疼就對了!我告訴你!我翁……少司川蝶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了的!”翁川蝶說着,想起自己的身份,改了口,然後繼續拉着她的頭髮,蓋着她的臉,自己也騎到了她身上。
昔日,有李小喵幫她打江紅裙,如今……李小喵已經變了,她只有靠自己。
她……也可以的!
翁川蝶騎在歐陽晴的腰間,擡手啪啪啪的左右開弓!狠狠地打了起來!打得那女人嘴裡蹦出來血沫子,才喘着粗氣停下來,而歐陽晴早就被打的喊得沒勁兒了,歪着腦袋,嘴裡還流着血。
翁川蝶已經把東方寒的女人打了,東方寒還不出來?翁川蝶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站起來,懶得再去理歐陽晴了,往臥室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