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妖孽的臉上依舊是平日裡的肆意懶散,一雙桃花眼飛揚,閃着瀲灩的光。
“boss。”
沈讓和遲晚一同打了聲招呼,在外人面前,她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遲晚,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慕雲深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卻只是冷淡搖搖頭,“不用了,我有男伴了。”
慕雲深誇張的長哦了一聲,“那真是遺憾。”
“boss,您來我這是有什麼指示?”沈讓恭敬的問了一聲。
“山不來就我,我只好就山咯。”慕雲深說這話時,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遲晚。
她總覺得他的眼神含着某種打量,她讀不懂,也不想讀懂。
“你們聊,明天就是金影節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先走一步。”
她站起來,徑自越過他的身體,準備離開。
“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聽到慕雲深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了這麼一句話。
遲晚腳步一頓,有幾秒鐘的猶豫。
他的遭遇她不能說不同情,但跟他相比,聞默纔是真正的無辜。
而且,她是聞默的妻子。
“是。”
她吐出一個字,然後毫不猶豫的拔腿就走。
慕雲深心頭一涼,轉身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心底最深處某個角落,竟隱隱作痛起來。
他出了辦公室,倚在走廊的欄杆上,看着從旋轉樓梯快步往下走的遲晚,眼底的光澤變幻不定。
“boss?”沈讓跟出來,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聲。
慕雲深沒有看他,視線依舊緊緊黏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你覺得遲晚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讓想了想,實話實話道,“她的氣質讓人一開始會感到不適或者抗拒,但是接觸以後,沒辦法不喜歡,可以說是個像罌粟一樣的女人。”
聞言,慕雲深嘖了一聲,“罌粟麼?倒是挺貼切的評價。”
沈讓覷到了他眼底的苦澀,心裡驀的一震,浮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boss他……該不會是……喜歡上遲晚了吧?
“可是,人生本來就是有舍有得。”慕雲深一聲輕笑,充滿了濃烈的自嘲味道,彷彿在自言自語一樣,“我不會自欺欺人,也分的清事情輕重。”
慕雲深這種人,永遠冷靜的可怕。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天生剋制淡然的聞默,更加的理智,更加的不受情感左右。
他的目的不會爲了誰改變,他想做什麼,依然還會繼續去做。
“聞默到底想幹什麼呢,發生那件事之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讓不知道他在說神馬,垂下頭,竭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有點後悔跟出來了。
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還是說他在故弄玄虛?
慕雲深望了一眼有些暗沉的天空,“真讓人不安呢……”
話雖如此,但他臉上卻沒有一丁點不安的神色。
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他自信,遠比很多人都瞭解聞默。
但這一次,他卻真的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