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盈說出這話李利琴並不意外,從在小城裡的那個嘴巴開始,她就認定這個女人不是和好哄的角色。
讓她當耿陌背後的小女人不是不可能,前提是那犢子身旁沒有一位與他比肩的娘們。
李利琴不是大智若愚的女人,她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妖孽氣息。
猶如她最喜歡的紅色脣彩,就是要驚豔衆人,她不懂凡武在青湖學到的那套理論,什麼氣場啊,會吸引什麼樣的事啊,她只知道,餓虎再小也需要幾平方公里的森林讓它撒歡,小了就跑了。
至於所謂的正確人生觀、價值觀,想法是不是有些偏激之類的,李利琴從來都不會抓住不放,迎合這個世道比迎合自己要容易的多,多數人都在卑躬屈膝的迎合世道,總要有那麼幾位格格不入的人,挺直了腰桿不被所有認可,甚至讓人在道德角度上批判。
他們不屈服世道,只爲迎合自己。
她李利琴是這樣,江盈是這樣,耿陌更是這樣。
罵就罵,打就打,嘲諷就嘲諷,你在背後指點可我就沒做錯又能如何?
李利琴原本想吸支菸,可又覺得被江盈誤以爲是在噁心她,那就不好了,比煙桿還長的白皙手指遲遲未動,耳邊聽到四輪車的轟鳴聲,又看到孔瘸子開車離開,耿陌站在人羣中間不知吩咐着什麼,她終於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月光原本是照在她的正臉上,這下又變成側臉。
“磚廠忙完了就得去關內,他不可能在這偏安一隅守着,也不會在這裡守着,舞臺太小無法施展開拳腳。”
江盈雖說是背對着李利琴,但看到耿陌已經走過來,還是情不自禁一笑,她不是挑釁也不是故意炫耀,而是油然而,緩緩收回目光,與李利琴的姿勢如出一轍,都是目視前方。
“你不擔心假戲真做?”李利琴臉色逐漸恢復冰冷,她並不是故意對江盈,而是不想把在江盈面前表現出來的神態讓任何人看到,哪怕是耿陌也不行,畢竟利姐從來都是,冰冷到不可侵犯。
“擔心!”江盈反其道而行,笑意越來越濃,因爲她想用自己的笑臉讓耿陌放鬆一下,嘴裡又道:“你知道麼,客舍青青柳色新,柳色再好再新終究是客舍的景物,哪怕有一天控制不住在旅店過了一夜,連消費都算不上,只能說累了、陰雨天,歇歇腳而已,路很長,客很多…”
“他不是你最親愛的大哥,昂?”李利琴瞬間回擊道。
……
車外,耿陌正在一步步走來。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也可說完全收網,收回成本創造利潤只是時間問題,其實他剛纔站在磚垛上想的有兩個問題,一是如果這兩千萬快磚是兩千萬摞銀子該會怎麼樣?
他記得郭雀說過,肖大人與王爺兩人在市面上上打架,一天砸進去整個柳正關的年生產總值。
所以,男人一輩子,必定要大開大合。二是,雞毛滿地該如何重新修訂?
他走到車旁,打開車門上去,在村裡開過拖拉機,這東西比拖拉機好開的多,剛剛坐上車就覺得氣氛不對,來的路上都在想今晚該如何如何,還有戰寶在一旁,心思根本沒放在她倆身上,此時透過後視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一黑一白,一冷一熱,都靠在彼此的車門旁目視前方,中間有能坐下一人的縫隙。
“先回刀劍吧,這裡荒涼…”他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悻悻的道出一句。
他只是察覺到不對,哪裡能想到一條草地蟄伏的野雞脖蛇,和一條在石頭上曬太陽的小白蛇剛纔狠狠的掐了一架… wωω☢Tтkā n☢c o
威逼利誘,所謂的手段也逃不出這幾個字,磚廠剩下的事很複雜,不過有戰寶在管理也用不上耿陌親力親爲,在最初計算出的獲利區域目前已經顯現出來,李利琴前前後後共計投入二百萬。
算上耿陌手裡的二十幾萬加上江盈家房子的拆遷補償,目前手裡就剩下不到十萬。
雖說手裡沒銀子,但用了二百多萬成功收購市場價在五百萬左右的幾家磚廠,算起來已經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要廠子不要磚,這是耿陌學肖大人的做法,拉起市場不至於讓他們都上吊自殺的手段。
他從來都不希望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可自從來到刀劍城之後知道林子大什麼鳥,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也就堅持自己的本心,賭桌上贏銀子,私下能給是自己願意,任何人強求不得。
囤的磚按照,磚窯里正在燒製磚數量的多少、院裡原材料的多少,按照作價補償給他們。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當天磚價長到五分銀子每塊,而刀劍城的百分之八十磚廠已經在耿陌控制之中,剩下的那些也都是隻能滿足民房需求的小磚廠,構不成威脅,從狹義角度上講,耿陌已經在刀劍城形成壟斷地位。
即使他說磚價漲到六分,趙德駐也得咬牙挺着,因爲從外縣買磚成本更高,補償之後野地裡還剩下七百多萬塊,折價三十五萬,這算是第一筆回籠資金。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耿陌並沒坐享其成,而是立馬從老闆角色變成推銷員,每天忙着關內的大大小小的工地跑,企圖靠自己的嘴皮子說動他們,有時候忙的顧不上吃飯,就買個麪包坐在車上吃。
一來可以鍛鍊自己,二來也有成就感,他並沒說自己是耿陌,因爲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影響力,居安思危,想着有一天當耿陌這三個字不再值銀子了還剩下什麼?所以他儘量豐富自己,連續在酒桌上喝了幾天,以前在村裡認爲自己能喝,到縣裡也能行,可是跟這幫管原材料的喝酒才現,他們是真能喝,看起來其貌不揚喝酒最少都得兩瓶打底,白酒…
每天晚上回家江盈都會備好醒酒湯,她看着心疼,可嘴上也不能說什麼,知道這是所面臨的必然選擇,她本就不是小女人,所以也不會掉着眼淚說:你爲什麼不陪我,只要耿陌認爲值得,那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