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本名脂習,表字元升,長安人氏。
而金大人則是一員武將,姓金名旋,表字元機,也是長安人氏。其父金日磾,曾經是武陵太守。當年區星在長沙造反,金日磾奉命討伐,卻遭了區星的埋伏,戰死疆場。此後金家再無人出仕,直至西漢王劉辨入長安,金旋這才重登仕途。
如今官拜南宮校尉,性情剛烈。
脂家也好,金家也罷,都是在長安城中生活了百年的大族。
金家雖然是武將出身,但祖上也是文采風流,是那個時代頗有名氣的一位賢士。
而脂家和金家,更是有聯姻之好……
脂習與北海名士孔融交好,在關中一代,很有名聲。他天生豪爽,慷慨大方,有長安小孟嘗之稱。只不過因脂家的家財豐厚,李傕統治長安時,將脂習扣押。
至董俷攻陷長安,脂習這才重獲自由。
經羊續推薦,被劉辨封爲散大夫,享一千三百石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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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論官職,脂習和金旋都比臧洪的官職大。
不過在臧洪面前,還是表現的非常恭敬。也難怪,臧洪同是世家出身,其父臧旻曾爲匈奴中郎將,歷任中山、太原太守。聲名卓絕。而洪自己,同樣是聲名顯赫。不說別的,只當年那個關東諸侯聯盟時地主持者身份,就足以讓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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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習和金旋相視一眼。
“子原兄,敢問如今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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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漢室江山,那麼當由誰來做主?”
“這個。自然是當今聖上……”
“子原兄所說的聖上,又是哪一個?”
脂習說話很不客氣,步步緊逼,令臧洪有點措手不及。
是哪一個?
若說是許昌的那一位。無疑就扣上了反賊的名目;可若說是西漢王,又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的臧洪,可不是十年前的那個臧洪。
十年的時間,對於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個短時間,也足以讓一個人改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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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升。有話不妨直說。莫要這樣拐彎抹角。”
脂習道:“既然如此。習就不妨直言。西漢王本爲漢室正統,卻爲薰卓奪取帝位。也因此。使得漢室朝綱不振,日漸衰落,實乃國賊,國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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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董卓,他沒什麼好感。可是對脂習的這番話,也頗不以爲然。
國賊?究竟誰是國賊,怕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地事情吧。董卓雖然廢帝,卻也算是一心爲漢室。至少在當年,漢室頗有中興氣象,若不是爲人所害,未必會成今日的局面。
若說國賊,我倒是覺得,那個鄭泰,更似國賊!
只是這些話,臧洪沒法子說出口。當下閉口不言,看着脂習金旋二人,等他們說下去。
脂習說:“如今西漢王還都長安,正是我漢室中興之機。然則,天下只知董西平,而不知西漢王。開口言談,必然是董西平如何如何,如此下去,置大王於何地?”
“元升兄,你究竟想說什麼?”
脂習平息了一下情緒,沉聲道:“子原兄,習索性把話說開吧。如今薰西平生死不明,其麾下人馬,也是羣龍無首。此乃天賜與我等興復漢室的大好良機,正當西漢王執掌大權,揮兵去關東,平息諸侯爭紛,振興我漢室江山的好機會。我等幾番商議,擬輔佐西漢王重登大寶,但請子原兄你出面相助,不知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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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長安兵力空虛,而董西平地親信,都不在長安。只需控制長安,請大將軍進駐。到時候,薰賊餘孽,定望風而逃。話盡與此,但不知子原兄你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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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扶住了肋下的佩劍。
心中不免暗自叫苦:看起來我若是不答應,只怕這些蠢貨,就會動手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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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對是忠心耿耿,沒二話說。
可臧洪也清楚的知道,這些傢伙也就是嘴巴上說地漂亮,可未必能成就大事。
至少有一件事,臧洪看得非常清楚。
薰俷和劉辨是一體的,至少在目前,絕不能產生矛盾。可這些傢伙,卻是吧西漢王往死路上推啊。如果董俷不死,那麼西漢王劉辨和董俷,將產生不可彌補的裂痕。到時候,什麼復興漢室,什麼平息爭紛,說穿了也都是一個笑話而已。
那袁本初,真有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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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仁慈,並未表態。”
“那太傅羊大人那裡,是否知道?”
“羊大人近來身體有恙,閉門不見客……但想必是沒有問題的。”
真是一羣自以爲是地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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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習和金旋,面露喜色,“我就知道,子原兄一定會同意。放心吧,我已經聯絡了許多人馬,一定可以成功。我也不爲難子原兄,只請子原兄到時候,打開安門即可。”
很明顯,這夥人還召集了一些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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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的半真半假。
長安執金吾閔貢,地確是負責十二門地事務。
可實際上呢,閔貢和臧洪兩人地手令,都可以起到作用。
那閔貢,也是一位老臣了。曾經是河南尹,更和董俷一起,曾與北邙山救駕。
脂習和金旋相視而笑。
“仲叔果不欺我……只是子原兄未免有些……呵呵,仲叔兄已經同意加入我們,只是這長安十二門,必須要有仲叔兄和子原兄你二人聯合簽發的手令才能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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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蠢貨,居然跑去找閔貢閔仲叔了嗎?
聯合簽發……仲叔兄,莫非你已經投靠了董西平?你就這麼有把握,那董西平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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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閔大人已經同意,洪自然無法拒絕。”
“如此,多謝子原兄。”
脂習和金旋,興高采烈地走了。
但是臧洪的心情,卻是變得格外沉重。這一系列的發生,讓他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一樣。不知爲何,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很多人都忽視的人。
對於那個人,說實話臧洪並不是很瞭解。
在西域的時候,那個人雖然地位很高,可平日裡卻是從不顯山露水,甚至話也不多。
可是臧洪知道,那個人很利害。
特別是那個人的眼睛,看上去很淡漠,但臧洪卻能感受到,那淡漠之後,所隱藏的陰鷙。
你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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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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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已經睡下了,燭光映照着席氏美麗的面龐,看上去是那樣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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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貢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我呢?我又該如何選擇?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等待。爲了她,我也不能……可是,難道要我出賣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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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看了一眼席氏,臧洪一咬牙,邁步走出了臥房,“來人啊,立刻給我備車!”
只是,臧洪卻沒有看到,當他走出臥房的一剎那,席氏突然掙開了眼睛。那嫵媚的粉靨,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