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皇后也知道誰是兇手了?爲何不直接告訴朕,你是想引朕去見見婉貴人吧?”
皇后突然跪下,乾脆承認了,“是,臣妾就是這個意思;我雖知道兇手,但我不會說的,皇上該瞭解臣妾的性子,臣妾若不想說的事,您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吐露半個字!”說完,皇后繃緊了神經,等着皇上查辦自己。
皇帝卻只是愣了一會,便輕輕笑了,“你姐妹倆就一個性子,固執如牛,好了,你也別跪了,朕不會處罰你的,起來吧?”
“謝皇上!”皇后如釋重負般重重舒了一口氣,就欲站起來,但或許是方纔太過緊張所致,她這會兒只覺全身無力,身子歪了幾歪,依然無法站穩。
龍允軒見此,大手一攬,她已結結實實地躺進了他的懷抱。皇后一驚,神情比方纔更爲緊張,俏臉漲得通紅,皇帝見此突然憶起了與她的初識,心中無端地伸起一股甜蜜,故意調笑她:“方纔那麼勇敢,朕還以爲你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呢,原來你是這般的緊張,是怕朕嗎?”
“臣妾...我...不是......”皇后既羞赧又尷尬,吱吱唔唔地,此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龍允軒瞧着她羞紅的嬌顏,暗自苦笑,與她相處的那段日子明明已過了三、四年了,爲何我還是覺得她一點也沒變?倆人都不再說話,殿內的氣氛一時變得暖昧起來。皇后暗暗焦急,再這樣下去,即使傻瓜也猜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可是她還沒有心理準備,怎麼辦?“皇上...臣妾就不打擾您了,臣妾...”該死,自己的腦子何時變得如此不靈光了?皇后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刮子。
她的手足無措徹底激起了皇帝的征服欲,雙手猛然一動,下一刻,皇后已被他打橫抱在了胸前,他用滿是癡迷的眸子看着她,小聲地問:“可以麼?”
皇后內心一顫,想也沒想地拒絕:“皇上,您還有很多事要做,這個時候......”
“那些事可以等!告訴朕,可以麼?”龍允軒當然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但是眼前他最想做的是讓她從被困多年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他再也不想與她這樣形同陌路的過下去了。他曾經也活在同樣的陰影裡,他知道那滋味到底有多難受;他已打定了主意,就算她不願意,他還是會要了她,或許她的痛苦也只有用他溫柔的呵護才能撫平了。
皇后不再拒絕,她明白,如果在這個時候她依然固執下去,那她就再也沒可能與他在一起了。既然還愛,就勇敢接受吧,皇后心中輕嘆一聲,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胸前。龍允軒一喜,抱着她便往寢殿的龍牀上而去......
很快,帝后和諧的消息便在宮中傳遍了,永和宮又恢復了以往的人來人往,各種禮品更是堆滿了殿中的大小角落。宮殿還是相同的宮殿,只是這次的主人卻是李淑賢,大順的皇后。
同一時間,允親王率領大軍也挺進了京城。滅了羅爾國,雖不是他的功勞,百姓卻是歡喜的,終於不用再受戰亂的苦了,允親王雖敗猶榮,仰然成了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黃昏,大順刑部。
“賢王爺,您怎麼來這裡了?”負責看守犯人的士官顯得格外的掐媚。
安賢王朝四下裡望了望,然後從自個兒的衣袖裡掏出一疊銀票,不動聲色地放進守衛官的手裡,小聲地道:“本王要進去提審羅爾國的俘虜,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這......恐怕不行吧?”守衛官見了銀票,一雙眼睛明明已經發光發亮,但面上卻裝了爲難的表情,朝周遭的另幾個守衛看了一眼,然後說:“王爺,您瞧,這兒也不是下官一人,您看這......”
安賢王冷冷一笑,說:“這個好辦!”說着又從身上摸出一疊票子,說:“這些夠弟兄們花了吧?”那守衛官豈有說‘不’的道理,此時點頭哈腰,朝另幾人一招手,便讓安賢王與兩個隨從進去了。
關押羅爾國帝后的是一間獨立的囚室,裡面甚是寬敞,人走進去,就連腳步聲都會發出沉重的迴音。此時,羅爾帝后皆被剝去了龍袍鳳裝,隻身着了一色的大順囚服,雙手雙腳被鐵鏈鎖住,雖能站起蹲下,卻終究不能隨意走動。二人耷拉着腦袋,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安賢王走了進去,隨從替他開了裡間的鐵門,羅爾帝后早已發現了他,此時便憤怒地罵道:“你這個叛徒,你來這裡想幹什麼?”
安賢王笑了笑,說:“別叛徒前叛徒後的叫得那麼難聽嘛,出賣你們的人又不是我,再說了,本王今日來是跟你們談條件的,可不是來滅口的,你們放心!”
“笑話,成王敗寇,我們現在是大順的階下囚,哪還有談條件的資本,安賢王,你還是少賣關子,有什麼話就說吧!”羅爾國君雖然精神不振,可他畢竟做了一輩子的帝王,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好,不愧是帝王之相,本王來問你,你們可想活着離開此地?”
羅爾國君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安賢王,你若有話就快說,我心中明白得很,國已破、家已亡,就算大順皇帝不殺我,我活着也沒意思,你若想拿這個來跟我談什麼條件,那你可以走了!”
“別啊,皇上,您就忍一忍吧?”羅爾皇后見此急忙勸住丈夫,然後轉向安賢王,討好地道:“只要王爺有法子讓我夫妻二人活着離開此地,您要我們如何做,只管開口,做得到的,我們當盡全力!”
安賢王得意地一笑,道:“還是皇后顧全大局!放心吧,本安讓你們做的事並不難辦,只要你們回答本王幾個問題,然後在明日提審你們的審判大會上點個頭就行了!”
羅爾皇后趕緊點頭,態度十分恭敬:“王爺請問!”
安賢王便問道:“聽說幾月前你們的雲蘿大公主病逝了,真有這事嗎?”
“這個......”羅爾皇后沒想到安賢王竟會問起這個,此時也不知該如何答他。
安賢王眉頭一皺眉,厲聲道:“說實話,雲蘿公主真的是病逝的嗎?據本王所知,如果她還活着的話,那你的太子就不該叫太子,而該改叫太女,是這樣吧?”
羅爾皇后只好點頭,答:“王爺所說沒錯,要是雲蘿還在,按照祖宗規矩,她的確會被立爲皇太女,以繼承日後的江山,只是可惜,她沒了,如今江山也沒了!”說完,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紫白,她想起了那個算命道士的話:雲蘿在,羅爾江山在,雲蘿亡,則國破家亡!這時,身子再也無力支撐,羅爾皇后一下攤倒在地,原來一切都是天意!
安賢王一看便知這其中是怎麼回事了,轉過身,從隨從手上接過一副卷軸。他彎下了身子,在羅爾皇后的面前展開畫卷,陰險地道:“你們記住,畫上這個女子便是你們的雲蘿公主,她並沒有死,只是奉了你們的秘旨,潛進了大順皇宮,聽明白沒有?”
皇后一驚,道:“可是她並不是雲蘿啊,雲蘿明明.....”
“畫上的女子便是雲蘿,她還活着,你們還想活着離開此地麼?”安賢王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低聲吼着威脅二人。
羅爾皇后稍一遲疑,便鄭重地點了頭,說:“是,她是雲蘿,王爺放心,我們記下了!只是王爺能保證,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麼?”
安賢王冷笑一聲,說:“本王進來這裡來去自如,要帶走你們有何難?”
“好吧,希望王爺說話算數!”
安賢王見目的已達成,便收起畫卷,交與了一旁的隨從,這才往外走去。
身後羅爾皇帝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說:“你真的相信他會幫我們逃離此地?”
“唉!”羅爾皇后嘆息了一聲,說:“如今我們已變成這樣了,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反正是死,不如相信他一回,或許他真能幫我們呢?”
天色已黑了下來,刑部門口的守衛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向老天祈禱,一邊不斷往門裡看,好不容易見到安賢王與兩個隨從出了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拍着胸口,說:“哎喲,王爺,可嚇死下官了,王爺的事已辦好麼?”
安賢王點了點頭,也不與他說話,邁開步子就往前走,兩隨從跟了數丈之遠後,安賢王才聽聲對其中拿畫卷進的人吩咐道:“去,將那畫毀了,這孫畫師也是的,每次讓他作畫,他非得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璽不可,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爲他所畫,本王可不想讓任何人發現它!”
其中一隨從立刻道:“但凡有些名氣的畫師都有些怪癖,王爺當初請他入王府當先生,衝的不就是他這股執着勁嘛!”
“話是如此,可也不用事事都這麼認真啊,好了,即刻去毀了它吧!”
“是,奴才這就去!”那隨從應了一聲,立即偏了方向,向刑部左側的一個小湖掠去。這是一個廢棄了多年的死水湖,平常很少有人來這裡。因此,那隨從看也沒看,便將手中的畫卷往湖中一扔,同時人已轉了身,朝安賢王追去。
只是他做夢都未想到,就在那幅畫即將落入湖中之時,只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疾馳而去,手一伸,那畫卷已穩穩落在了黑影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