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景怎麼了?他現在在哪兒,你快點帶我去!”白蘇抓住少年的衣領,急吼吼地問道。
“咳咳咳,白家姐姐、、、、你、、、先放、、、放開我、、、、”少年一張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地開口,顯然是被白蘇給嚇到了。
“對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你快點帶我去!”
“不行!我不能帶你去,要是被他們看到了,我也會被連累的。阿景現在在戒罰堂,你自己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我先走了!”少年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臉上的神色充滿了害怕和恐懼,他一說完,就推開白蘇一溜煙兒地跑了。
白蘇看到這人,腦子裡面才下意識地想起了對方的身份,這少年和他們一樣也是寄人籬下,是劉府二房一個小妾的侄兒,名字叫張良。張良膽子很小,性格更是唯唯諾諾,大概是因爲同病相憐,和弟弟阿景是好朋友。
對方能夠出面報信已經不錯了,她也不能勉強人家,想到這裡,白蘇飛快地朝着戒罰堂的方向跑去。劉家是一個枝葉繁茂的大家族,爲了家族的子孫後代,專門建立了族學學堂,在整個雲州都小有名氣。而戒罰堂卻是專門懲戒學生的,在白流蘇的記憶裡,若是學生犯了什麼錯,或者是課業出了問題,就得去戒罰堂關禁閉。
戒罰堂並不可怕,然而去了戒罰堂的人卻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因爲那個地方早就成爲了劉家那些大少爺想要教訓別人的時候用到的場地。弟弟白流景學業出衆,經常被夫子誇讚,自然不可能被罰。而讓張良那麼害怕,肯定是劉家的哪位少爺在欺負人了!
“駕!駕!走快點,你沒吃飯嗎?”
“啪!啪!”
“給我走聽到沒有?還敢跟我傲,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不過是我們劉家一個要飯的而已,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大少爺了?”
“打,給我使勁兒的打!”
“三少爺,這臭小子就是個倔骨頭,我看他不想當馬,就當條狗得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白流景,你就是我們劉家的一條狗!狗不是最喜歡吃屎了嘛,來人,去,找點好東西喂喂我劉家的這條狗!”
“是,三少爺!”
“、、、、、、、、、、、”
肆意的謾罵和嘲笑聲此起彼伏,沙石地上,一個瘦弱的少年被幾個人壓在地上不得動彈,他的背上還騎着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根戒尺啪啪地往少年身上招呼過去。他刻意避開了少年的臉,然而被撕裂的衣服露出的肌膚各處,幾乎都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和血痕。
白流景形容狼狽,髮髻散亂,嘴角已經被他咬出了殷紅的鮮血。鋪天蓋地的疼痛襲來,他卻一聲不吭,倔強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恨意和痛苦。他不能哭,哭有什麼用呢?誰也幫不了他,救不了他。就算是求饒,得到的反而是更加猛烈地折辱,就想以前一樣,只要咬着牙忍耐下去,總會結束的。
“三少爺,來了來了,這可是旺福剛剛拉的,還新鮮着呢!”
一股讓人作嘔的臭味傳來,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各樣充滿了惡意的調笑,白流景臉上的神色一變,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他可以忍受他們的謾罵毒打,然而卻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屈辱。可是,瘦弱的他怎麼可能敵得過三個人高馬大的下人,更何況他已經遍體鱗傷,沒有一點力氣了。
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無聲地滑落。
白蘇跑到戒罰堂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一個身材高大穿着下人衣服的男人,居然用木塊挑了糞便,強迫地喂到被死死壓在地上的少年嘴裡。讓她目眥欲裂的是,那個被欺辱的少年,竟然是她的弟弟!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衝了上來,白蘇氣恨的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且不說原身的感情,她本來就已經把這個懂事的小男孩劃到了自己的保護範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即使已經怒火沖天,白蘇卻並沒有莽撞地衝出去救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她一個弱質女流,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三個身強力壯的下人。眼神一閃,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看熱鬧,一聲錦衣華服吩咐下人,趾高氣揚的三少爺劉志旭身上。
白蘇四下張望,眼看着那糞便就要喂到弟弟嘴裡,她迅速地撿起一根小臂粗的棍子,上面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荊棘刺,轉身就朝着劉志旭衝了過去,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