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貴女用一種看土包子的眼神鄙視地瞟了她一眼,反倒是白舒慧開口爲她解釋道:“淳于大人官居一品宰相,如今不過二十三歲,是大晉朝少有的青年才俊,國之棟樑。嗯,當然,他的長相出衆,甚至還有‘牡丹丞相’的美譽呢!”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嘖嘖,淳于大人之容色,可稱絕世無雙!”
少女們誇張的驚歎響了起來,白蘇頓時一陣無語,這些所謂的世家貴女,怎麼看起來都跟花癡一樣啊?不過,牡丹丞相這個名字,她怎麼好像在哪兒聽到過一樣?
“是啊!只可惜,淳于大人出生平民,雖然現在他位高權重,家族裡面是不可能允許世家貴女和他聯姻的。”
這語氣帶着一種可惜,十分遺憾,彷彿要是沒有了這層阻礙,她們就恨不得立刻能嫁給對方一般。白蘇心中冷笑,這些女人心中的仰慕,無非也只是喜歡人家好看的皮相罷了。就在這時,她的眼前頓時靈光一閃。
“啊?那不是傳說中的殲相嗎?”
“噓!禁言!”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面對幾雙憤怒凌厲的視線,白蘇頓時聳了聳肩,白舒慧頓時出言解圍:“八妹妹初來乍到,她聽到也不過是市井流言罷了,大家千萬別放在心上!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偷偷地去看看幾位大人吧,否則的話就遲了。”
如此一來,纔算是轉移了衆人的視線,於是,一羣少女們這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白蘇自然也趕鴨子上架的跟了上去,話說她今天才是主角吧,居然被幾個長相出衆的男人給搶了風頭,實在是被忽視的夠徹底。
跟着去了之後,白蘇才發現自己對這些貴女們停留在一板一眼,恪守禮儀的形象上的想法簡直是錯的離譜。一堵牆上面,此時此刻已經擺上了七八架梯子,沒多久,這些貴女們便爬了上去,簇擁在一起對外偷看起來。
“八妹妹,你要是好奇的話也上來吧,那裡還有一架梯子呢!”白舒慧在上面柔聲開口道,白蘇一看,可不是嗎,這些人倒是還記得給她留下一架梯子。爲了表現出自己的合羣,再加上確實有點好奇,她便點了點頭,爬了上去。
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咳咳咳,雖然有些誇張了些,不過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還真不賴。外男和女眷之間只不過隔着一堵牆而已,從這裡很容易就能把下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白蘇甚至還看到了阿景,此時此刻他也正和家族裡面的少年和其他世家少爺們聚在一起,還有人不停地給他敬酒呢。
不過阿景卻一直低着頭悶不吭聲,別人讓他喝酒他也就老老實實的喝,沒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的了。四周的人發出鬨笑,白蘇看的很是心疼,卻也知道,自己幫不了他。而她,也不再打算將阿景完全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在白家這個地方,他需要更多的靠着自己。
“我看到太子殿下了!天啊,他好像再看我!”
“臭丫頭你就別妄想了,太子殿下哪裡看得到你?明明就是看我好吧?”
“白昃君也不錯,可惜年紀太小了,還是慧兒的弟弟!不適合我們啊!”
“、、、、、、、、、、”白蘇默,這真的不是一羣花癡嗎?雖然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明白,這個大晉朝有着大唐朝一般開放的風氣,尤其是在天子腳下,京城貴女們都比較大膽。不過此時此刻,她還是處於震撼之中。
“奇怪,怎麼沒有看到淳于大人?”
“對啊對啊!淳于大人哪裡去了?不是說今天他有來參加觀禮的嗎?要不是這樣,我纔不會過來呢!”
白蘇皺了皺眉,決定將那些人的話當做耳邊風。她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角落裡面的一個男人身上,頓時心中一動,明明只是一個背影而已,她卻覺得很熟悉,彷彿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一般。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人的長相、、、、
就在白蘇心裡這麼想的時候,那個人也微微轉過了身,露出了一張被絡腮鬍子擋住了大半個容顏的臉。白蘇頓時失望地癟了癟嘴,這也太讓人接受無能了,男人身材高大,給人一種深沉內斂的氣息,雖然這張臉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
不過,她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太熟悉了,那種感覺,那種氣息。彷彿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那個男人猛地擡起頭來,凌厲冰冷的視線望進了白蘇的眼中。明明兩人的視線根本沒有相交,那樣深邃銳利的眸子,白蘇卻還是忍不住心中一跳,猛地低下了頭,掩飾住心中的震驚。
太像了!這雙眼睛長的實在是太像是瑾琛了!有那麼一瞬間,白蘇幾乎都要以爲這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存在。可是瑾琛的眼神,沒有他這麼冷漠,而且,瑾琛也沒有這麼老,還長了滿臉的鬍子,這形象也太粗獷了。
這個男人莫非和瑾琛有血脈關係?難道,他會是瑾琛他爹?
白蘇心裡忍不住一陣懷疑,她把目光轉向一旁的白舒慧,小聲地問道:“三姐姐,那個人是誰?”
指了指那位渾身上下充滿了冷漠氣息的絡腮鬍子,白舒慧看了過去,頓時也皺起了眉頭:“奇怪,這個人好像有些面生。我也不知道,不過能夠到我們白家來的,應該都是世家貴族和王公大臣,身份上肯定低不了的。怎麼忽然問他了?”
“哦,我只是看他一個人待在那裡有些好奇罷了,三姐姐,你說的淳于大人到底在哪兒啊?”
嗯是舒才。“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沒在這裡吧,聽說淳于大人心性喜靜不愛熱鬧,估計自己走到別的僻靜的地方也不一定。你先看着,我下去給你們準備茶水。”白舒慧微微一笑,接着就走下了梯子
“八妹妹,你的眼光也太沒品位了,這樣的男人你都看得上,嘖嘖~~”嘲諷着譏笑她的卻是驕傲無比的白舒綺,這丫頭幾乎從來沒有掩飾過對她的不喜。
此番話自然也引來了其他幾位貴女的鬨笑。白蘇也沒在意,她現在滿心的疑惑都在那個男人身上了。瑾琛姓於,這個姓氏不在京城五大姓之中,也許是二流世家的子弟也說不定。既然這種場合出現了一個和他有些相似的男人,說不定瑾琛也會在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白蘇頓時伸長了脖子。此時此刻的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雙手悄悄地伸了出來,猛的大力推到了她腳下的梯子。而與此同時,又有一股力道襲來,竟是推着她從牆上往外栽倒了下去!
雪球一般地滾到了牆角,幸虧地面上是生長的十分茂密的草叢,白蘇並沒有收到什麼損傷,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卻十分狼狽,滿眼都是晃動的星星。即使受到了驚嚇,白蘇也是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該死的,這些人真的好大的膽子!故意推她下來,要是她發出尖叫,肯定會引來衆人的目光。到時候,白家新認回來的庶女躲在牆上偷看外男,這名聲要是傳了出去,就算是京城風氣開放,她這名聲也肯定毀了。
尤其是在這麼重要的一天,認罪歸宗的儀式上丟盡了臉面,必然會遭到老太君和韓氏的厭惡,而她頂着這樣一個笑柄,也必然爲京城的貴女圈所不容。
到底是誰要這樣害她?白舒慧忽然提出離開,這一點讓人生疑,有可能是她指使別人下的手。不過,白舒綺對她那麼厭惡,是她的所作也有可能,畢竟剛剛她的左右都有被人推的力道,而白舒綺就在她左側。
至於在她後面是誰,白蘇卻記不清楚了,可是沒有證據,她現在也最多隻是懷疑。咬着脣,白蘇發出一聲苦笑,她直起身子,卻猛的對上了一張放大了的鬍子臉!
“啊——”。
驚呼聲統統被捂在了嘴裡,白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卻見那個絡腮鬍用手堵住了她的脣,另外一隻手則是迅速地將她提起,塞到了桌子下面。緊接着,耳邊頓時響起了腳步聲,是丫鬟上菜的聲音。
白家舉辦的宴席都是有長長的桌布鋪着,垂到地面,看起來精緻雅觀,白蘇被推進去之後,外面的人自然就看不到她。此時此刻,白蘇這才鬆了口氣,頓時明白過來,方纔那絡腮鬍男人是在幫自己呢!
耳邊傳來丫鬟報菜名的聲音,白蘇頓時屏住了呼吸,有些百無聊賴地看着眼前這個絡腮鬍男人的——下半身。規規矩矩的坐姿,一襲錦衣華服,腰間垂着一個同心結的穗子。白蘇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這同心結打的真醜,這破手藝,和她的有的一拼,這個男人倒是不介意,居然還敢大喇喇的戴在身上,也不怕引起別人的笑話嗎?
心裡嘀咕着,然而當她看清楚了那同心結的樣式,頓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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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解釋一下哈,今兒6-17,初舞出去辦理護照了,由於現在住的地方和戶口所在地不是同一個地方,所以花了很多時間,從早上七點鐘到現在纔回來,我吃了飯後繼續碼一章出來,大概3000字,加上昨天的,初舞一共欠了大家六千字,明天起會逐漸補上的。真的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