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琳跟隨布蘭特教授來到一個類似莊園的豪宅——空曠的地域一個類似中世紀古堡的建築屹立在那裡,給人穿梭時空的感覺。
“教……教授?您的老師難道是一位超級有錢人?”
坐在出租車上的秦曉琳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覺得說不定心理學是門很賺錢的行業?
“他的兒子約翰森是個相當有手腕的商人。”
布蘭特教授的導師雷文斯特是家族之中的異類,世代從商的家族之中出來一位學術範,讓他們家中的人對此愛恨交織。說實話從事研究的人不適合做生意,但是怎麼說世代商人之中出了一名學者也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所以家族並未他的職業從中干預。
但是如今,在布蘭特教授無法確認自己記憶真實性的情況下,直接去見這位‘導師’其實是相當冒失的行爲。這位導師到底是真正的那一位死去的布蘭特教授的老師,還是名爲藍麟的人格作出的虛假記憶?也許他們前往的是一個圈套而非真相,但是沒有別的選擇裡給他們,this?is?only?lead(這是唯一的線索)。
“很高興見到你,布蘭特教授,啊,我在電視裡看到過你。你看,想不到你跟我父親是舊友,不介意在這本書上籤個名?”
約翰森相當熱情的遞給他一本書,布蘭特教授一看,是一本自傳——約翰森他自己的自傳。哦,在此之前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年輕人,他卻邀請他在書上簽名?
但是鑑於他們來打擾人家,布蘭特教授還是用自己的左手簽了名。筆記很明顯和他平常的字跡不同,但是誰管他呢,這又不是在銀行寫支票,難道還有人來鑑定不成?
“哦,太感謝您了。雷文,快把簽名掃描影音下來,送到出版社那裡。”
顯然這位商人已經在策劃如何用知名的心理學家來宣揚自己的新書,準備從中大撈一筆了。
“抱歉,正如之前來電所告知,您的父親……?”
“啊,不好意思,請隨我來。”
在約翰森帶領下,他們如願見到了雷文斯特,說實話布蘭特想象了很多種情景,但這依然出乎他的意料。
在古堡別墅內,他們見到的是一位躺在牀上靠着儀器維生的虛弱老人。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爲蒼老,骨瘦嶙峋,你甚至無法辨別躺在那邊的是枯骨還是活着的人。從外部看了,他的手臂嚴重萎縮——這是癱瘓或植物人身上常見的症狀。
“九年之前的一場車禍之後父親就沒離開過牀鋪,啊,您看,當時您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忙別的,沒來得及告訴您。”
說謊。
秦曉琳立即從這位商人的肢體語言中讀出這個結果。但是她也無法指責對方,或許這位商人只是不想放過接觸布蘭特這位業內名人的好機會呢?
布蘭特教授走到窗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輕輕呼喚了一聲老者的名字,老者睜開了眼。
“雷文斯特教授,我是布蘭特,還記得我嗎?”
老者只是看着他,又合上眼。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們無法從這位教授身上獲得有用的情報。
布蘭特拉過雷文斯特教授的手,將枯骨一般的手握在自己的雙手中。
“能再見到您,真的很高興,我的導師。”
老人還是一動不動閉着眼,這時候約翰森的電話響了,他說了一聲抱歉拿着電話先出去了。
“布蘭特教授。”
秦曉琳忍不住出聲,想要安慰失望的老師。但是布蘭特卻微微擡頭,面孔上的表情冷靜到可怕。
“您的確認識我是嗎,雷文斯特先生。在我說‘再見您很高興的時候’,您的心跳如常,但是當我說出‘導師’這個詞,您的心跳激烈起來。我並不是您的學生對吧?”
這一回,雷文斯特睜開眼,眼底充滿驚訝。顯然,他之前愛理不理的行爲是因爲他不認爲誰能明白他的意思,沒想到布蘭特卻用抓住他手的機會來把握他的脈搏,猜測他的心思。
“那麼,我是誰,爲什麼認識您?同志,校友,點頭之交,筆友,病人……是病人,我是您所負責的患者是嗎?”
雷文斯特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猶如輕輕點頭。
“那麼……”
布蘭特教授還想說什麼,就聽腳步聲跟高挑的音量響起。
“不好意思失禮了,我有點事需要出去,今天不方便招呼兩位,你們看——”
約翰森急匆匆的走過來,顯然一副準備謝客的樣子。
“啊,我的隱形眼鏡好像掉了!”
秦曉琳趕緊摸上自己的左眼,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什麼?不要緊吧,女士!”
“沒關係,我想是剛纔掉在地板上的什麼地方,我找找……”
秦曉琳趴在地上開始找,年輕的商人眼勾勾看着對着自己在地上來回晃動的臀部,忍不住也爬起來摸地板。
“我幫你找,女士。”
雖然這麼說,他的眼睛看着哪裡你知道的。
對於自己學生出賣色相這招布蘭特啼笑皆非,他敢打包票這一招絕對是之前那個外國小姑娘教給秦曉琳的,保守的中國人可不常這麼做。
此時,雷文斯特教授再度睜開眼,目光的焦距放在不遠處桌子上散亂的一些雜物那邊。布蘭特不禁站起身來,想過去看看究竟。
“終於找到了,請問您能帶我去下洗手間嗎?我好沖洗一下將它帶上。”
秦曉琳作出拿着什麼的手勢站起身。
“樂意效勞。”
雷文斯特很熱情的爲她帶路,兩人剛一出門,布蘭特教授立即走到雜物跟前開始翻找。
看起都是一些亂七八糟沒用的東西,不過有幾樣東西比較特別,吸引他的注意。一樣是一個類似橫着的8被中間分割了一條金屬線的吊墜,嗯,或許這不是8,而是數學上無限大的符號。另一樣,是一張名片,除此之外還有幾張老照片。
“我可以拿走嗎?”
他轉頭問,老人再度眨了一下眼。
在布蘭特將這些東西放在兜裡的時候,秦曉琳跟我們的商人先生已經回來了。他們被送出去,坐上他們家專屬司機開得車離開了城堡。直到下了車,布蘭特才帶着秦曉琳去附近的咖啡廳,找了個雅間坐好,他才取出那些東西。
“這是什麼?”秦曉琳查看這些東西,有些摸不到頭腦。
“如果我是他的患者,在就診期間留下一些什麼東西並不奇怪。”
有的時候爲了協助精神治療,醫生會要求患者帶一些自己隨身的東西,或者有特定含義的東西用來追溯哦記憶,或者進行逆行性治療等。
布蘭特看了一下那張名片,翻過手將名片展現給秦曉琳。
“車禍事故發生在九年前,時間段是在(八年前)新洲血案發生之前。如,我一直在接受治療,而我的主治醫師又突然發生了車禍——”
秦曉琳盯着名片接話:“那麼你會被中介所介紹給另一位替代的心理醫生。”
名片上的字是:dr.?佛洛依德,雅頓心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