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的第一天是3月11日, 全國能力者資格證考試的時間在3月15日，中間僅有一個週末的緩衝。
在受到嚴煦數學方面的恩惠的同時，宓茶希望能靠這個週末幫助嚴煦突破八級大關。
八級下階的補貼可比九級上階多出了一整萬，她自然是希望嚴煦到手的錢越多越好。
嚴煦體內的能力已經達到了臨界值, 只差最後一絲動力便可破級, 週末衝刺一番就突破的可能性極大。
在宓茶提出這個建議後, 沈芙嘉立即附和道, “茶茶說得對, 馬上就是直升考, 你如果能夠破級, 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件好事。”
可嚴煦拒絕了。
“正是因爲馬上就是直升考，所以我纔不能耽擱你們的時間。”
她搖頭道, “柳凌蔭這個寒假學習落下了太多, 宓茶你雖然請了幾天的家教，可在戰區也沒有學習的，能力考試是三百分的大科不錯, 但你們不要忘了, 語數英加起來也有三百分，那些能力等級不如你和柳凌蔭的人, 文化科可未必不如你們。”
見宓茶還要說話，嚴煦直接站起身來，不容置疑道，“你們不用爲我擔心, 八級只是時間問題，在直升考之前我一定會突破, 要是你們直升考沒有進入前四十，那纔是408真正的損失。”
408除了她以外, 其他三人這個寒假都沒有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沈芙嘉底子好還好些，可像是柳凌蔭，連升兩階的代價就是她幾乎是沒有任何時間能分給文化科，只在最後幾天敷衍地寫完了寒假作業。
能力科是三百分，語數外同樣是三百分，加上宓茶和柳凌蔭的文綜成績不算太過突出，直升考能否順利通過還是個未知數。
“那好吧，”柳凌蔭退了一步，不和她客氣，“那你自己注意訓練，我回去寫卷子了。”
荒廢了一個寒假的文化科，她確實有點心虛。
宓茶和沈芙嘉對視了一眼，服從了嚴煦的安排，“好，那柳凌蔭就交給你，我和茶茶去八樓餐廳一起刷題。”
“嗯。”見沈芙嘉反應過來，嚴煦放心地應下了，“你們去吧，週末就不再加練了，現在我們能力方面暫且不急，加緊把文化科補上就夠了。”
兩個年級前十分別一對一帶人，宓茶抱上了自己的教輔材料，和沈芙嘉牽着手走了。
她好久沒有和嘉嘉一起學習，頗爲懷念從前的學習氣氛。
每次考試之前，她倆就去八樓找一個角落裡的角落，點兩杯奶茶果汁，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卷子和書攤滿一桌，形成個獨屬於她們的天地。
這次回來，八樓餐廳隨着學生開學一起開業，推開玻璃門，宓茶驚訝地發現除了她們以外，還有另外兩個女生也坐在裡面學習。
“是童泠泠和方琴。”她低呼一聲，剛要走過去打招呼就被沈芙嘉拉住了手。
“不要打擾她們，我們學我們的。”她拉着宓茶去了另一邊落座，一邊打開書本，一邊不着痕跡地用餘光瞥向了遠處的兩人。
童泠泠和方琴，這兩個人的關係越發親密了，幾乎到了如影隨形的地步。
“嘉嘉，你不喜歡她們嗎？”宓茶發現了點端倪，疑惑地小聲詢問。
“怎麼會。”沈芙嘉驚訝地擡眸，“我爲什麼要討厭她們？”
宓茶搖了搖頭，她說不出原因，只是隱約有這樣的感覺。
“我沒有討厭，只是和她們不太熟悉。”沈芙嘉輕聲催促，道，“不管她們，我們學我們的。”
“好。”宓茶點點頭，聽話地拿起了筆來。
沈芙嘉看着低頭認真寫作業的宓茶，一個寒假不見，她總覺得宓茶又變漂亮了一些，身材也愈發的妙曼。
和柳凌蔭力量型的美感不同，宓茶周遭散發着牧師的柔美和少女的清麗。
女牧師吸引攻系的原因或許就在於此，她們是神聖無垢的，但這份神聖和光系不同。
光系的能力者要麼如神祇一般，冰冷高傲地俯視蒼生；要麼如同審判天使，散發着戒律的肅殺之氣。
牧師的光芒下，是柔弱的身軀和可親的慈心。
沈芙嘉曾幾度切身體會過那種柔軟，那份柔軟依附在她身上，清清媚媚地從鼻腔中溢出兩分嬌柔的呻.吟。
她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本子轉到了宓茶旁邊，和她擠在了一條卡座上。
身邊多了個人，宓茶茫然地擡頭看向沈芙嘉，用眼神詢問她：你怎麼過來了。
沈芙嘉不多解釋，抱住宓茶肩膀，對着她的臉張嘴就咬了一口。
溫溫軟軟，入口軟彈。
親親不足以表達她的歡喜，她如今想要更深刻地親暱。
宓茶臉上沾了沈芙嘉的口水，顧忌着旁邊還有人在學習，她沒敢說話，只抿着脣無聲地笑了起來，覺得沈芙嘉在和她玩好玩的遊戲。
她用額頭去頂沈芙嘉的肩膀，把口水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擦完之後，才又推了推沈芙嘉，讓她坐好，她們還得學習呢。
……
整個週末408沉浸在刷題背書當中，週一一早，突破十級的學生們坐上了校車，前往省能力中心鑑定等級。
車子只開了一輛，但滿滿當當坐了近四十人。
宓茶伸手搭在了前面的椅背上，仰着下巴張望都有哪些同學突破了十級。
她知道錦大附中很強，可沒有想到突破十級的學生有那麼多，一共二十一名男生，十八名女生，不少都是熟面孔了，基本分佈在前面三個班級內。
忽然，一張熟悉的臉讓宓茶一頓，她連忙拉了拉旁邊沈芙嘉的袖子，回身湊到她耳旁和她嘀咕，“我看見黃昊了！”
“不管他。”沈芙嘉摟着宓茶的腰，讓她在位子上坐好，以免急剎車撞頭。
柳凌蔭都不在意那個男人了，她又怎會在意。
不過是不相干的陌生人罷了，在謝錦昀被解決之後，黃昊於沈芙嘉而言再無絲毫價值。
沈芙嘉面色淡淡的，宓茶便扭頭，看向後排的柳凌蔭，柳凌蔭似乎沒有發現黃昊也在，她正在和嚴煦說話，問嚴煦什麼時候才能破級。
她才放了心，把自己椅背往後調了調，試圖遮擋住柳凌蔭的視線——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遮住。
測試能力等級是一項重要的考試，每個市內都有能力協會協助當地政府建立的鑑定機構，考試一年兩次，分別在十月和三月進行。
每個學校考試的具體時間段不同，錦大附中被劃分在了錦大的考試時間裡，今天輪到了她們前去考覈。
下了車，李老師組織學生們在門口排隊。
宓茶牽着沈芙嘉的手，仰頭看向了面前的建築。
涉及能力者的官方建築總是恢宏大氣，在大門口的正上方並排掛着能力協會的會徽和禹國的國徽。
能力協會的會徽呈金色，由一把劍和一支法杖交叉構成，代表了攻系和法系，在劍和法杖交叉的上方還懸有一柄十字架，用以突出牧師們治癒生命的偉大，同時也提醒着強大的能力者們尊重牧師。
能協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對於從未見過生死病痛的年紀人來說，他們很難做到對弱不禁風的牧師們起到敬畏之心，學校組織的教育講座再多，學生們也只是在下面發呆聊天，並不在意。
在遇到宓茶之前，柳凌蔭和沈芙嘉的多少也有些類似的心理。
柳凌蔭默默祈禱自己不要和軟綿綿的牧師分在一組；沈芙嘉則想過該如何有效利用牧師的輔助，對於牧師本身，她是不在意的。
誰會在意一個醫療箱呢。
這些想法在遇到宓茶之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究其原因，宓茶的實力強是一方面，可最主要的原因還在宓茶本身的性格上。
誠然，宓茶的等級是很高，可即使有了50％的增幅，408的戰鬥力也依舊是缺失的。
如果是二對二的比賽，她們的戰鬥力是1.5對上2；
四對四的比賽，則是1.25＋1.25＋1.25對上4。
況且宓茶的增幅時間是有限制的，1.25的全力增幅只能維持住半個小時。
因此408的每一場比賽——尤其是面對407的比賽都在戰力數量上較爲吃虧，全靠三人自身實力彌補差距。
在理想的情況下，五級之前的牧師更適合民用，並不適合軍用，不過現實裡哪來的那麼多五級牧師，能有七級以上的部隊就很歡迎了。
等李老師和工作人員溝通完畢後，學生們開始進入這座鑑定場。
進行鑑定之前，他們需要安檢，將身上所有的輔助器和武器通通留下，寄存在櫃子裡，出考場後再取走。
爲了防止物質提供的幫助，能力者鑑定時需要使用鑑定場提供的武器。
幾人將自己身上的東西全部放去了櫃子中，又去領取了鑑定考試專用的武器。
都是最普通的丁級武器，沒有任何的加成，能夠最原本地呈現被測試者的能力數據。
宓茶去了牧師專區，她本以爲今天自己要一個人去牧師區鑑定，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錦大附中裡還有一名突破了十級的牧師。
“宓茶。”女孩靦腆地向她打了聲招呼，“我們一起走吧。”
這女孩正是408第一次擂臺賽時遇見的牧師小尋。
宓茶這纔想起來，小尋的專業成績其實十分不錯，她有時候上課瞄一眼小尋的進度，發現她的當堂演練都完成得很好，在期末考試之前約有十級下階左右的水平。
如今她的能力已經提升到了十級上階。
“好。”宓茶驚訝於小尋此刻的狀態，和上次擂臺賽相比，小尋開朗了不少，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轉機。
不過有好的變化總是一件好事，兩個女孩兒拿着准考證，一起前往了五樓的牧師專區。
“我在5011號考場。”宓茶找到了自己的門牌號，停了下來，詢問道，“你的呢？”
“我在前面。”小尋跟她揮了揮手，“那你先進去吧。你要是先出來了就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好的，我就在走廊上等你。”宓茶點頭，表示明白。
推開考場的門，等級鑑定採用單人考試的方法，二十平米的房間內密閉無窗，四個牆角則裝着攝像頭。
宓茶提着手中的金屬法杖入門，這類考試她很熟悉，前半部分和高一高二時的能力考試一般無二，分爲八輪。
第一輪考覈的是[治癒]。
房間的地板和牆壁上投影出了瀕死的傷患，當法杖的法石亮起之後，法杖的釋放閘口打開，鑑定開始，被測試者就此吟唱，等到救治完畢，法石會再次關閉閘口，用以計算治療的時長。
第二輪考覈的是[恢復]。
地上的屍體消失，浮現出的第二輪投影專門用以測試牧師的恢復效率，從速度和總量兩方面進行考覈。
第三輪測的是[增幅]，方法和[恢復]相似。
第四輪，也是宓茶第一次參加的考覈，內容是[生命感知]。
錦大附中的考試在第三輪截止，這第四輪[生命感知]宓茶此前從未參加過。
她好奇地打量四周，等待着考題出現，不過一會兒，整個房間暗了下來，漆黑無光，即使睜着眼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法杖上的法石發出了柔和的亮光，提醒宓茶鑑定已經開始。
既然是考覈生命感知，宓茶便閉起了雙眼，讓銀白色的感知光圈從自己周身擴散開去，仔細感覺着四周的環境。
開啓了生命感知之後，這個不大的房間忽地變得極爲寬廣，像是一片摸不着邊際的草原，感知光圈朝四周擴散開去，在這草原上捕捉到了二三十個小生命體。
這些小生命體呈環行分部在空間內，像是宇宙中的行星沿着軌跡環繞恆星，一圈比一圈遠。
當宓茶的能力觸及到生命體之後，系統記錄下了宓茶觸碰到的最遠生命體的位置，記爲她[生命感知]的最遠距離。
五分鐘後，法石熄滅，結束了第四輪的鑑定。
接下來還有四輪鑑定，分別爲五級開啓的[恢復領域]、[治癒領域]，三級的[增幅領域]，和部分一級的[反向增幅]。
這些對於宓茶而言都是未開發的土地，她目前等級是七級下階，在完成第四輪的[生命感知]後，這場鑑定就已結束。
按下了牆壁上的結束按鈕，宓茶退出了考場，等待十個工作日後，鑑定場將分發資格證書和補貼金。
如無意外，七級下階的宓茶可以拿到十萬元的金額，是筆數目不小的收入。
一出考場，她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小尋，小尋鑑定的項目比宓茶少，出來得也比她快。
法系的鑑定速度較慢，攻系的四大項基本科目，即力、速、防、能四項，每項只有兩次展示機會，取最佳成績錄入，因此攻科生們出來得很快。
兩人回到了大廳時已經有不少人鑑定結束，宓茶一眼就看見了最先出來的沈芙嘉和柳凌蔭，跟小尋說了再見後，她便乳燕回巢般跑去了沈芙嘉跟前。
沈芙嘉不自覺地眼角帶笑，她牽住了宓茶的手，當着老師的面不好動作，只悄悄地捏了捏她掌心。
柳凌蔭翻了個白眼，小臂交叉抱胸，煢煢孑立。
三人等了一會兒，十分鐘後嚴煦也回到了隊伍中，等所有學生都到齊，李老師便組織返校。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着，高三都不用人動，日程便推着人往前不停地跑。
參加完了能力鑑定後的下一週，錦大附中的學生們再度坐上了校車離校。
這一次，她們駛往了H市的演練場，迎戰第二次模擬高考。
參考的依舊是H市的四所能力者高中：
錦大附中、玉衡高中、輝大附中、伊雪高中。
上一次E408曾和後來居上的玉衡高中有過一戰，雙方鬧得不太愉快，而這一次她們抽到的則是曾和錦大附中齊名的老牌高校——輝大附中。
一個多月的寒假裡，四人從未配合訓練過，驟然團戰，不知道E408是否還能保持期末時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