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嚴琦用這麼一句話形容了爲首執法者的愚蠢,此人若不持劍脅迫顏沉瑜,嚴琦或許並不急着將其殺死,畢竟,瞿賢才是他最大的目標。
可惜執法者被嚴琦的作風嚇破了膽,竟然一時間看不透形勢,在挾持了顏沉瑜來威脅嚴琦時,便等於無意中放跑了瞿賢。
如此一來嚴琦怎能不怒,心念一動,曾攝入顏沉瑜識海的一絲吞天大陣之印記遁離出來,在執法者毫無防備之際鑽入他的體內,令他神志出現了一刻的茫然。
而這一刻對於嚴琦已經夠了,天梯流雲步以凝元境的修爲全力展開,不等執法者回過神來便已經來到他身前,大手狠狠一拍,那靈器之劍被搶奪過來。
隨後執法者剛剛恢復了神志,便看到空中那一張虛幻面孔竟朝着自己撲來,他知道那面孔是不知多少的邪魔分魂組成,此前這些分魂還進入了內門弟子的識海,讓他們成爲了傀儡。他不敢想象,這些分魂若是同時佔據自己識海,他應該如何抵禦。
不過這些問題卻不需要嚴琦考慮,本來這一刻他是留給瞿賢的,誰料執法者自己找死,放走了瞿賢,那麼便移花接木將這份大禮送給他好了。反正重傷顏沉瑜,此人也有責任。
“我跟你拼了。”那執法者因過度的恐懼,反而壯起膽來,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上一場。於是咆哮一聲後,竟要衝向顏沉瑜,他不敢打嚴琦的主意,但臨死前總要拉個墊背的。
誰知嚴琦早有防範,手中靈器長劍一揮,體內毒氣竟然灌入長劍之中,隨後沿着劍氣噴發而出,嗤啦一聲,一條小腿直接飛起。而且在毒氣的侵蝕之下,一滴血液都沒有流出來。
那執法者本來也是凝元境八重天的巔峰修爲,不該如此不堪,但修煉一途最忌破膽失勢,一旦被恐懼麻痹了神志,再強的修爲也沒了作用。更何況嚴琦的實力本就不能用修爲衡量,就算此人全盛時期,面對如今的嚴琦也討不了好。
“啊。”失去小腿後,此人只來得及驚叫一聲,整個人便摔倒在顏沉瑜面前,一頭磕在地上,那樣子狼狽至極。
而此時空中那巨大面孔也終於來到頭頂上方,隱約中彷彿有萬千鬼魂在嘶吼,洶涌着全部鑽進了執法者身體。霎時間此人青筋畢露,血脈膨脹,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炸成碎片。
其他的執法者和核心弟子都在恐懼地顫抖,他們殺人時從沒有想過,情勢會因爲一個外門弟子而顛覆。可如今一切不可能都已經發生了,他們震驚,他們懊悔,他們恐懼甚至絕望。
轟……果然,隨着一聲巨響,那爲首的執法者已經化作齏粉,沒有血液飛濺,因爲那爆炸後剩下的只有靈魂的精華。這正是吞天大陣的妙用,將這些傀儡引爆,吞噬他們的精魂。
嚴琦振臂一吸,一縷精魂便被吸入識海,雖然不多,卻是對精神力有着滋補之功效。
“唉,可惜這吞天大陣僅此一次,我沒有佈陣之法,況且就算有,我的靈魂也沒有強大到誕生這麼多分魂。一旦離開這裡,或者金烏分魂全部消散,我便無法再利用吞天大陣了。”
心中如此遺憾地嘆息着,嚴琦雙眼冷冷地看向其他執法者和核心弟子,這些人都是殘忍之輩,無需心慈手軟,尤其是執法者們,他們明顯是被冥無醫派來殺他的。
“冥無醫的走狗,殺無赦。”隨着此話一落,巨大面孔再次出現在高空,只不過隨着運用的次數增多,那面孔顯得愈加虛幻。
見此一幕,那些執法者驚慌了,不是他們不想跑,而是之前嚴琦開啓了吞天大陣時,此地已經山崩地裂,周圍到處是滾滾岩漿,讓他們想逃都不知何去何從。
尤其是初來地心時便遭遇過嚴琦的幾人,他們心中後悔之至,若是那時候不表現出敵意,或者當時拼盡一切將嚴琦抹殺,結局都不至於如此。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他們的結局早在與嚴琦對立時便已經註定,隨着那巨大面孔的一次次消失和重新凝聚,嚴琦也一次次吸收着滋養精神力的精魂……
周邊火海依舊在沸騰,岩漿大河也越來越寬廣,那些呆滯的內門弟子甚至發現,此刻的這裡已經沒有多少立足之地了。岩漿滾滾,圍繞在周圍,他們如同站在了孤島上,無人拯救的話根本無法離開。
“這嚴琦太強大了,幸好我雖然曾經瞧不起他,卻並沒有真正得罪。”
“好恐怖的手段,來到此地的所有人,竟然只剩下我們這些實力最弱的,或許那嚴琦根本就不屑殺我們吧!可笑,當初我竟然還看不起他。”
僅存的那些內門弟子見到連核心弟子都葬身於此,不由地唏噓感慨起來,他們慶幸自己與嚴琦沒有太大的衝突,否則按照嚴琦的性格,就算伏屍百萬也不放走一個敵人。
“你們想要活命,就去將那些人身上的寶物都給我搜集過來,做完這些就可以離開了,這具屍身的後面,有路。”
嚴琦平淡地對衆人說了一句,心念一動,三足金烏屍身上燃燒的昊陽之火便盡數熄滅,原來此前的燃燒並不是他要毀滅一切,而是斷去那些人逃命的唯一去路。
這些內門弟子早已被嚴琦的所作所爲震懾,聽到嚴琦的吩咐不敢怠慢,分散開來去找尋儲物袋之類的東西去了。雖然這些人都是爆碎而死,但碎的大多是血肉,儲物袋內擁有陣法,一般而言並不會碎去。
不多時,這些人全都滿載而歸,那些核心弟子和執法者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什麼靈丹妙藥、靈技法訣的,應有盡有。
其中十幾柄長劍擺在嚴琦身前,更是令他眼前一亮,這些可都是靈器,日後拿給爹孃,倒是能讓自己的勢力壯大一些。
突然,他看了看二十多枚玉扳指,疑惑地道:“這些是什麼?”這玉扳指都是從那些核心弟子的儲物袋裡拿出來的,細看之下其內還有一絲血光,畢竟他進入太君府時間還短,很多東西並沒見過。
其中一人聞言趕忙恭敬地回覆道:“那是契靈扳指。核心弟子財力雄厚,大多都挑選了靈獸坐騎,不過靈獸坐騎不可能每天都跟在身邊,只有需要的時候纔會召喚。而這契靈扳指之內融入了坐騎的一滴精血,只要主人的精神力碰觸一下,靈獸就會收到感應,第一時間與主人匯合。”
聽完此人解釋,嚴琦心中更是興奮起來,二十多枚契靈扳指,豈不是說他現在擁有了二十多頭靈獸坐騎?到時候全都送給爹孃,不知道會帶給他們多大的震撼。
不過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道:“很好,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都回去吧。回到宗門以後管好你們的嘴,這裡的一切,都忘記了最好。”
“是。”衆人點頭離去,不用嚴琦提醒他們也不敢多嘴了,經歷了這一番歷程,他們還會覺得命長麼?
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嚴琦這才一臉凝重地看向顏沉瑜,她的傷勢雖重,卻不足以致命,但嚴琦擔心的是,顏沉瑜醒來後若看到臉上和身上的疤痕,不知會如何反應。
“唉,趁着吞天陣還能維持一段時間,我幫你把疤痕清除吧,不過但願在這個過程中,你可千萬別醒過來啊。”
自言自語地說着,嚴琦一把抱住顏沉瑜,朝金烏的屍身走了過去,待走到屍身旁不足半丈的時候,他將顏沉瑜緩緩放下,隨後金烏那整個屍身再度燃燒起大火。
嚴琦吸了口氣,右手伸出輕輕撫摸着顏沉瑜的臉頰,那裡原本光滑水嫩的肌膚被瞿賢燒得潰爛,如今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
“委屈你了。”嚴琦的聲音溫柔至極,對於每一個願意爲他付出的人,他都極爲珍惜,如今顏沉瑜的模樣,令他心疼。於是吞天大陣凝聚在掌心,緩緩地被他揉在顏沉瑜臉上,陣法運轉之際,金烏屍身上涌來一股股血肉精華。
良久,嚴琦疲憊地喘了口氣,嘀咕道:“果然有效,不過這效果也太慢了一點吧?對精神力的消耗太大了,若不是剛吞噬了三足金烏的神魂,恐怕我現在都要傷及本源了。”
發完牢騷後,嚴琦有些尷尬地盯住了顏沉瑜身上的其他傷口,後心部位的掌印倒還好說,可執法者撩出的那一劍從腿到腰再到胸前,這一路若是揉起來……
“唉。”光是想一想,嚴琦就有些頭疼了。
若是一般女子還好,憑嚴琦的心志絕對能冷靜下來,可顏沉瑜哪裡是一般女子,那種美杜莎的魅力全都在她身上完美呈現,如今元魂又已經覺醒,不敢想象等下觸碰之時,自己會不會像個正常的男人一般。
不過有些事情終歸是要做的,若再猶豫下去,等到顏沉瑜醒來,那時候恐怕會更加尷尬。
想明白這些,嚴琦便不再拖沓,雙手朝顏沉瑜身上一扯,那本就被淨蓮真火焚燒掉大半的衣衫便被他撕了下來。
於是,一對彈性驚人的雪峰如同歡快的兔子般跳躍而出,不安分地在那裡頻頻顫動,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濤盪漾中險些令嚴琦發狂。
“算了,還是先治療後背吧。”終於,在體內血液沸騰之前,嚴琦做出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