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琦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咒罵成這樣,心裡肯定要暗暗叫屈了,因爲這些事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全都是洪布川那個流氓教唆的。
如果非說自己的品行不好,肯定都是被洪布川給帶壞的。
不過這樣的結果倒是讓嚴琦很滿意,如約放了董雲鬆的兒子,然後就閉口不提這件事情了。
一夜酣暢淋漓之後,第二日一大早,十方教主便派人前來繪製李雨萱的相貌,然後大批人手共同開工,不多時,便將畫像貼的滿城都是。
這還沒完,十方教主本就是豪爽之人,十方城貼完了,便命人遊走周邊各大城池,不管是誰,提供線索者一律有賞,若能將本人帶過來的,獎勵更是誇張。
這一幕看得嚴琦銘記於心,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可結交之人,並暗暗給自己一個承諾,若今後十方城用得到自己,力所能及的話自己決不推辭。
忙活了大半天之後,嚴琦按照原本的約定來到了城東慕容府。
慕容府是十方將領之首慕容長天的府邸,佔地遼闊,殿宇恢宏,門外數十名死位一動不動地站着,若不是見到十方教主等人時躬身參拜了一下,嚴琦還以爲這些都是雕塑呢。
再看慕容府內,雕樑畫棟,莊嚴而又奢侈,其內點綴的許多異寶,甚至能比擬十方教主的府邸了。
不過嚴琦對於這些都毫無興趣,他不是一個注重外在的人,一進慕容府,便率先將意念全部散開,隨後他內心驚訝之餘,也是極爲興奮地感慨起來。
“好濃郁的血煞之氣,這傢伙當年到底殺過多少人?”
要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並不是所有殺過的人都能形成血煞之氣,而是必須要在合適的時間內,以十方教主的《血煞十方》爲引才行。
也就是說,十方教主沒有刻意催動《血煞十方》的時候,殺的人並不會化作血煞之氣凝聚在十方陣中。
所以想要形成如此濃郁的血煞之氣,殺過的人只會更多。
不過也不是說十方教主和十方將領都是殺人狂,畢竟當年也曾征戰沙場,戰爭嘛,血流成河乃是正常。
慕容長天乃至十方將領,在之前都不知道嚴琦要吸收這裡的血煞之氣,十方教主自然也不打算告訴他們,一大早纔派人通知,只說是要帶醫尊來這裡坐坐,聊一聊此地的風土人情。
慕容長天相信纔怪,聊風土人情?怎麼不在你的城主府裡面去聊?反而因爲此前暗地裡做過一些手腳,心裡面擔憂起來。
他一直以爲,十方教主這是真的被醫尊醫好了頑疾,跑過來耀武揚威來了。他的情況一旦好轉,以後一心掌控十方城的話,別說他區區一個慕容長天,就算是十方將領全部加起來,也不敢再有反叛之心了。
不說別的,光是十方教主融元境的修爲,就不是這些靈元境的將領趕去挑戰的。
有着這些想法,慕容長天哪還敢像以前一樣高調,一見嚴琦和十方教主來了,立馬起身前去迎接:“長天參見城主,見過醫尊。”
嚴琦若有深意地看了看慕容長天,算是對此人有了大致的瞭解:“心思慎密,懂得隱忍,識時務,具備梟雄本色。”
要知道,前一天他還打算暗地裡對嚴琦出手呢,才過了一天,一看十方教主氣色大好,心裡有鬼,於是想起十方教主曾說過,醫尊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不說別的,一句一人之下他就明白了,現在醫尊地位已經超出了十方將領,心裡再怎麼不甘,也得先恭敬一番才行了。
嚴琦看出來的,十方教主自然也看透了,輕輕拍了拍慕容長天的肩膀,笑道:“長天啊,醫尊趕時間,就不聊風土人情了。你這府邸最高的宮殿借來一用,醫尊在上面坐一會,應該就看得差不多了。”
“看……風土人情?”
慕容長天心裡面都要罵娘了,好歹我也是十方將領之首吧,你編一個好點的理由會死嗎?難道我看起來這麼像白癡?
不過再怎麼不爽,也只能憋在心裡,一邊呵呵地賠笑,一邊指了指最中間的一座宮殿對嚴琦道:“那一座名爲天心殿,是慕容府內最高的一座殿宇,主座樓閣高達八百米,除了城主府之外,是十方城最高的建築了。”
他咬着牙把城主府三個字說得一清二楚,彷彿在暗示嚴琦道:“你要是真想看一看十方城的風土人情,應該去城主府啊,那裡纔是最高的。”
嚴琦會意地點點頭,忍不住輕笑一聲:“天心殿,這個名字不賴,那好吧,你們隨便坐吧,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客氣,直接飛身便朝天心殿飛去,留下心裡暗暗怒罵的慕容長天,心裡咆哮道:“我們隨便坐?我們當然要隨便坐,這是老子的府上。”
不過嚴琦可不在乎他心裡怎麼想的,一坐上這天心殿主座樓閣的頂端,就感覺到神清氣爽的,一個是高空的風吹着的確痛快,另一個原因則是,馬上就可以吸收血煞之力了。
“太爽了,不知道這些血煞之力全部吸收轉化後,我的修爲能不能有所突破。”
正激動着,卻被識海里的洪布川無情地潑了盆冷水:“你的洪荒山海經修煉到什麼地步了?”
“靠。”嚴琦聞言一陣心灰意冷,隨後抱怨道:“還好意思說?這玄東域的元氣濃郁度太低了,目前我體內洪荒山水之力好像遇到了瓶頸,無論怎麼修煉,都很難繼續增加。”
洪布川氣死人不償命似的道:“那是當然,洪荒山海經,聽名字你就應該知道,修煉到最後講求的是洪荒之力。你知不知道,遠古洪荒時期,天地之間的氣息有多濃郁?以你所處的大陸,就算被你整個煉化了,都未必能凝聚出一滴洪荒之氣來。”
嚴琦惱羞成怒:“那你還問我修煉到什麼樣了?這不是找罵麼?”
洪布川不愧是遠古來客,臉皮都相當厚了,被嚴琦罵了,還能哈哈大笑起來:“別激動別激動,沒有嘲笑你,我這是在提醒你,如果你將血煞之氣全部轉化成修爲,可能一時之間你能接連突破好幾層境界,但是洪荒山海經就對你徹底沒有作用了,你需要重新選擇一門合適的功法。”
被洪布川這麼一說,嚴琦再結合自己的理解,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靈元境這個境界,其實就是將元力從氣態凝聚到液態的過程。
所以說一旦修爲突破得太快,那麼體內元力液化的程度就有些虛浮,這對於一般的修士而言或許沒什麼,大不了就是攻擊力稍弱了一些罷了。
但是嚴琦跟其他人不同,他修煉的功法可是洪荒山海經,本來就需要將體內元力轉化成山水之力。
以他正常的情況來講,他的元力比一般修士要濃厚得多,但儘管如此,轉化山水之力依舊遇到了瓶頸,令其轉化的速度越來越慢,如同龜速爬行。
在這樣的基礎上,如果因爲吸收血煞之力讓體內元力虛浮了,那麼再想轉化成山水之力就更是天方夜譚,想都不要去想了。
所以,嚴琦目前面臨着兩個選擇,要麼重新選擇一門功法,要麼,放棄用這難得的血煞之力提升修爲。
可是對於洪荒山海經,嚴琦一直有着絕對的憧憬,他明白這遠古流傳下來的功法有多強悍,若不是如此,嚴琦也不會創造出那麼多次奇蹟。
所以讓他爲了短暫的修爲提升而放棄洪荒山海經,他捨不得,儘管換一門功法的話,對他的修爲並沒有影響,可對於綜合實力的影響,太大了。
但是這血煞之氣也是一種機緣,若沒有十方教主的《無量無極殘篇》,其他的血煞之氣也無法助嚴琦突破修爲,所以這是機緣,嚴琦同樣不想放棄。
於是越想越是頭疼,不禁對洪布川抱怨道:“早知道這麼糾結,你當初非要把這血煞之氣說出來幹什麼?”
洪布川這次沒說話,彷彿要把空間留給嚴琦,讓他自己決定。
良久,嚴琦吐了口氣,對洪布川說,也對自己說道:“算了,這血煞之氣不要也罷,修爲我遲早都可以突破,但是功法再想找到能跟洪荒山海經比肩的,恐怕很難。”
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嚴琦心裡卻沒有徹底放棄,他感覺既然洪布川將血煞之氣的存在說了出來,應該是有什麼意義的。
慕容府中,十方教主和慕容長天看似隨意攀談着什麼,但每個人都是心猿意馬,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高處的嚴琦身上,企圖看出一些什麼來。
然而令他們訝異的是,嚴琦這一坐就是良久,根本沒有任何舉動,這讓慕容長天心裡面突然生起一個荒唐的想法:“這傢伙,真的就是爲了眺望十方城的民土風情?”
漸漸地,慕容長天懶得去懷疑什麼了,他可沒有耐心,一直注意着一個男人。而十方教主則是微微皺眉,不理解嚴琦這是怎麼了。
“莫非,醫尊遇到了什麼麻煩?”
有了這個想法,十方教主甚至就要派人去一探究竟了,如果能提供一些幫助,他並不吝嗇什麼。
卻就在這是,嚴琦冷不丁地問了洪布川一句:“血煞之氣,也可以轉化成洪荒山水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