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我梳洗的,也僅有云紗一人。
梳洗停當,雲紗早捧上精緻的景泰藍飾盒。
打開,裡面,仍是當時玄憶賞賜的翠鈿。
纖指捏起,問:
“白紗呢?”
“皇上吩咐,請姑娘不必再用白紗。”
他是讓我這張容貌盡顯於後宮諸人面前嗎?當時,本就是要避開澹臺姮才用的這白紗。
可,我真的有種不想繼續這樣躲在暗處過日子的念頭。
但,我能嗎?
“替我取來。”
“可是皇上吩咐——”
“雲紗,這裡沒有旁人,你是聽皇上的話,還是——”我打斷她的話,卻並未把要說的話說完。
她是聰明人,不需我多說,更何況,隔牆,難保沒有別有用心的耳。
“姑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主子此時不在鎬京,那麼,我的話,你卻是不能違的。”
她不再多說一句,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咬了下脣,福身諾了,打開一邊的雕花鏤梨木,替我取來白紗。
我將白紗蒙於臉上,雖然,呼吸,始是阻礙,可,在這宮裡,比呼吸更讓人要命的人,纔是真的阻礙。
稍許用了些早膳,才以捻鹽暖水漱口,殿外就傳來儀仗聲,想是玄憶下朝。
原來,禁宮中,消磨時間,確實是不知覺的。
一內侍隨即小跑進泰然殿,是頂了小德子班的小卓子。
“皇上傳姑娘伴駕御書房。”
“勞煩卓公公,我即刻就去。”
輕攏水袖,起身,信步踱到殿外,那暖陽,竟灼熱如斯,眼見着,是近盛夏了。
不過六月底,今年,熱得倒是早了些。
慢慢走下臺階,甫走至御書房門前。
宮門外,卻走進一宮裝女子,徑直往御書房行來。
我忙止了步子,和其餘人等一併俯身行禮:
“奴婢(奴才)參見娘娘。”
匆匆一眼,我未看清是哪位娘娘,但能着此宮裝的,品級該是不低。
“平身。”嬌音聲起,是盛惠妃。
一邊小卓子帶着恭謹稟道:
“娘娘止步,皇上今日有口諭,後宮各位主子不允覲見。”
“奕恬已染風寒兩日,難道,皇上連三皇子都不見嗎?”
比之南越青陽慎遠無所出,周朝後宮的皇嗣並不單薄。
共有五位皇子,十位帝姬。
大皇子贏奕霄爲皇后所誕,雖未正式冊封太子,亦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二皇子贏奕鳴是沐淑妃之子。
三皇子贏奕恬正是盛惠妃獨子,自由聰明伶俐,遠勝於兩位皇兄,據聞,也是玄憶最青睞的帝子。
其餘兩名皇子的生母位份均是九嬪之列,在生母的地位上,已是不如這三位皇子。
所以,盛惠妃有她驕傲的資本。
“回娘娘的話,如若是三皇子要見皇上,奴才可以代爲通稟。”
“放肆!連你這個奴才,也敢阻本宮的路!”盛惠妃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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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笑三聲。寫明天的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