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境和現實

這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這是孟元醒來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蔚藍的天空下悠悠的飄着柔軟的白雲,許多沒有見過的鳥兒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藍天之下是綿延的山川,雄偉壯闊,周圍是濃密的樹林,每棵樹都無比高大,彷彿高樓大廈一般,孟元估摸着這些樹的樹齡沒有一萬都有數千了吧。

孟元迷茫的打量着四周,這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

模糊的記憶片段漸漸浮現,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怪物,差點死掉,是一個女生救了自己,然後自己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看着周圍美好的事物,孟元懷疑自己死了,已經來到了天堂,哦不,天堂是有天使的,這裡沒有,那這裡應該是仙界?自己是飛昇了嗎?

看了看腳下,此時的他正在在一棵巨樹的樹根上,光是樹根到地面的高度,都有一層樓這麼高,孟元無法想象這棵樹真實高度有多高。

由於樹林密集,整個樹林水分還是很足的,樹根上很溼,容易打滑,孟元小心翼翼的在樹根上挪動着腳步。

但是還沒走多遠,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天黑了嗎?孟元疑惑的擡頭看天,頓時臉色蒼白。

哪裡是天黑了,而是一個碩大的頭顱穿過茂密的樹枝看着自己!

漆黑的皮膚,滲透着濃郁的黑霧,猙獰的利齒,猩紅的眼睛透露着兇厲的光芒,讓孟元感到無盡的寒冷,彷彿墜入深淵一般,透骨的寒冷。

一時之間,八目相對,誰也沒有動彈。

之所以說是八目,是因爲那個頭顱有六隻眼睛,都緊緊的盯着孟元,孟元感覺自己就好像螞蟻一樣,那麼的渺小,那麼的微不足道。

“咕咕!”

那個頭顱發出一聲咆哮,頓時掀起了一場腥臭的風暴,孟元沒反應過來捂住口鼻,就被薰得暈頭轉向,等他回過神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血盆大口。

“啊!!”

簡陋的房間裡,孟元猛地睜開雙眼,伴隨着沉重的呼吸,是那急促的心跳。

孟元有些心悸的打量四周,發現是熟悉的房間之後,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做惡夢了嗎,這也太真實了,還以爲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旋即,孟元突然想起,昨晚遇到的怪物,也只是一場夢嗎?包括那個神奇的女生。

“小元,怎麼了?!”

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房間門打開,一對中年男女神色擔憂的走進房間,關切看着孟元,問道:“小元,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呀。”

孟元疑惑道:“爸,媽,發生什麼事了?我昨晚……”

那個中年男人正是孟元的父親,名叫孟國雄,身材胖胖的,與孟元的母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爲他的母親一直保持着苗條的身材,孟元從小就認爲這兩人在一起,完全可以弄一個胖瘦組合。

孟元的母親劉淑芸與孟國雄對視一眼後,解釋道:“昨晚你在回家的路上,摔進了水溝裡暈過去了,是隔壁的鄭叔叔把你送回來的。”

孟元眉頭一皺,自己摔進排水溝暈過去了?不是遇上怪物被打暈的嗎?

不對!

孟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查看了身體其它地方,發現自己身上只有一些皮外傷,手臂和胸口都沒有內傷,難道那一切都是自己暈過去後做的夢嗎?

孟國雄有些生氣道:“早就跟村委會說過,那條路沒有路燈很危險,害得小元都摔暈過去了,待會兒我就去找他們理論。”

劉淑芸對此表示贊同,道:“是啊,還好小元傷的不重,不過都暈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腦袋有沒有傷到。”

孟國雄關心的對孟元問道:“小元,你現在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孟元搖搖頭,旋即問道:“爸,我暈了很久嗎?”

劉淑芸無奈道:“可不嘛,現在都中午了,都快下午了。”

孟元大驚,道:“這麼久!那我豈不是曠課了!”

孟國雄沒好氣道:“爸爸幫你請假了,你都這樣了,還想着上學呢,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待會兒吃了飯再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孟元剛想開口拒絕,他從小到大最討厭去的地方就是醫院,但是一想到檢查之後或許就能知道昨晚那一切到底是不是夢,於是還是沒有拒絕。

…………

下午五點多,孟國雄才帶着孟元從醫院出來,整整在醫院呆了將近三個小時,並不是醫院特別多人,而是孟國雄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帶着孟元做了很多的檢查。

雖然孟元心裡很是抗拒,但是知道父親是關心自己,所以還是無奈的接受了所有檢查,不過心裡還是暖暖的。

醫院的檢查結果讓孟國雄鬆了口氣,孟元特別的健康,真的是除了皮外傷之外,沒有任何的隱患。

孟元還記得醫生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驚訝,又有些欣賞,臨走前還語重心長的跟自己說要保持下去,多運動,多注意休息,還說現在很少有年輕人保持這麼好的身體狀況了。

身體既然沒有任何問題,孟元不得不懷疑一切的一切都是夢了。

於是,孟元自我心裡安慰道:“也是,世上怎麼真的會有怪物呢,有的話應該早就報道出來了。”

至於爲什麼會做這種夢,孟元把這一切歸咎於《地下城》這遊戲,畢竟遊戲裡看到太多奇形怪狀的怪物了,可能不知不覺就被映入腦海裡,最後成爲了自己的夢。

回到家後,孟元百無聊賴的在房間發呆,而孟國雄和劉淑芸則是去村委會理論去了,出門前嚷嚷着今天要是村委會不答應修路燈就不回家吃飯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對抗到底,孟元本想勸父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由於孟元的姐姐讀的是寄宿的學校,平時大部門時間都是在學校住宿,每個月纔回家一次,所以如今家裡就只剩下孟元一人。

靜悄悄的房間裡,孟元想到夢中可怕的怪物,心中有些害怕,於是打開了桌子上的老式收音機,傳來一陣“沙沙”聲,孟元調整了一下電臺頻道,收音機才發出悠然的音樂聲。

頓時,孟元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害怕了,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拿出了一個信紙本,思索片刻後,書寫起來。

信紙本整體式淡藍色的,還有些可愛,怎麼看都像是女生用的,孟元卻絲毫沒有感到違和,因爲藍色是她喜歡的顏色,信也是寫給她的。

作爲青春時期的正常男生,孟元的心也爲一個人劇烈跳動過,她叫章穎,是一個身材嬌小,性格很活潑的可愛女生,最讓孟元印象深刻的,是她那雙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的大眼睛,每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彎的像月牙一樣,彷彿靈韻都溢出了一般。

和章穎相遇是在初一那年,兩人之間很聊得來,於是經常會在一起聊天,初二之後更是會傳遞信件,述說每日的種種,在這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年紀,在學校傳遞信件是很常見的事。

想到她,孟元不知不覺的露出溫柔的笑容,但很快又被苦澀所替代。

良久,孟元在寫下署名和日期之後,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木盒,他輕輕的打開,裡面塞滿了折成心形的信紙,孟元嚴重露出追憶之色。

自打初二那年的生日會之後,孟元和章穎之間就再也沒有傳遞過信件,但是孟元還是忍不住的想寫信給她,所以他將自那之後寫給她的每一封信,都放在了這小木盒裡,她收不收得到,看不看得到,都無所謂,他只想宣泄內心的情緒罷了。

紅霞漸漸爬上了天空,孟元望向窗外有些失神,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

第二天,孟元收到了唐哲和楊晨的關心問候,孟元只是搖搖頭,說自己只是回家的路上摔了一下,並沒有大礙。

兩人再三的確認孟元沒有什麼事後,便開始笑孟元這麼會做出騎車摔進水溝的傻事,孟元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生氣,因爲他知道他們並不是真的笑話自己。

第三個關心孟元的,是賴紫翊,孟元猶豫了一下,只是說家裡發生了點事所以請假了,便沒有詳細說明。

這倒不是孟元跟賴紫翊感情不好的原因,而是他覺得摔進排水溝這種糗事還是不要告訴女生知道好了,自己還是要面子的。

關心之後,孟元要面對的,就是趕教學進度和作業,初三時期,落下一天的進度都可能影響重大,作業更是繁多的,所以一整天孟元都忙碌着趕進度,連下課都利用起來趕作業。

下午七八節是體育課,孟元才能稍微放鬆,當然,是心靈上的,肉體上是沒辦法放鬆的,因爲這個期末要進行體育中考,所以體育課不能像往常一樣自由活動了,而是投入到百米衝刺和實心球的訓練當中了。

值得一提的是,孟元在實心球的訓練上表現得很好,男生的及格線是在八米多,而孟元可以扔到十米多,可以說是班裡爲數不多的滿分了。

但是百米衝刺方面就不是很理想了,四個人爲一組的話,孟元不是第三名就是第四名,時間上成績勉強及格,偶爾狀態不好會在及格線下。

今日的體育課是實心球訓練,該教的老師都教完了,所以大家都是找個空地自由練習。

孟元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機械式的重複着撿球、拋球、再撿球、再拋球,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拋球機器。

臨近放學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老師也不再看着他們,孟元這才偷了下懶,跟幾個同學去小賣部買點水和零食吃。

在走出體育館的時候,孟元不經意的瞥到,操場上一個身影,頓時瞳孔收縮,因爲他看見夢裡那個體型瘦弱卻能單挑怪物的女生。

“走啊,孟元,發什麼呆呢?”

“好傢伙,看哪個女生看呆了?”

“看來孟元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哈哈哈哈!”

孟元尷尬的笑了笑,又看了看那個女生,發現那個女生也看了他一眼,旋即向體育館後面的假山走去了。

孟元猶豫了片刻,跟約好去小賣部的同學說道:“你們去吧,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那幾個同學露出“我懂,我們都懂”的笑容,鼓勵了一下孟元之後,便離開了,孟元見他們走遠了之後連忙向假山走去。

有一個男生還想偷偷跟上孟元聽八卦的,但是奈何被其他人架住了,動彈不得,只好放棄。

來到假山,孟元發現自己找不到那個女生的身影了,按理來說,假山並不大,並沒有藏身的地方,可是那麼大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你以前也會跟蹤女生嗎?”

冰冷的聲音從孟元的身後傳來,下的孟元一激靈,轉身一看,那個女生雙手抱胸,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孟元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道:“那個……我說我是路過的,你信嗎?”

女生沒有迴應,就這麼看着他,彷彿在說:你繼續編,你看我信不信。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孟元最怕的就是這種氛圍,想着要不還是離開吧,這時候,女生再次開口了。

“看樣子,你的傷沒事了吧。”

淡淡的一句話宛如重拳出擊,狠狠的錘在了孟元的心上。

孟元震驚的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語,她知道自己受了傷,難道說昨晚那些都不是夢嗎?

“你……”

孟元本來以爲自己看到她會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真到了這一刻,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女生看着欲言又止的孟元,說道:“明天,下午三點,遇見咖啡館見。”

說完,甩手背上了她的書包,轉身就要離開。

孟元急忙開口道:“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了三個字:“仇雨璇。”

目送着女生離去,孟元嘴裡嘟囔着“仇雨璇”三個字,原來她叫仇雨璇嗎?好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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