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命如同螻蟻

次元間,體育館頂層。

仇雨璇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長刀,手指已經發白,蔚藍色的刀身上,灰色的維茲還在瘋狂的翻涌着。

劉鋒微笑着推了推眼鏡,道:“看到了嗎?這纔是能力喚醒的正確方法,唯有憤怒、仇恨、殺意才能更好的激發體內的潛力,我能感受到他體內龐大的維茲,不愧是第六代破妄瞳擁有者。”

仇雨璇看着孟元身上的鮮血,眼神愈加冰冷,手中長刀一甩,停留在劉鋒的脖子上,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劉鋒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據點只會埋沒你們,唯有黑獅才能挖掘你們體內龐大的潛力。”

“死了這條心吧,不可能。”

“不要拒絕的那麼快,”劉鋒輕輕的將長刀緩緩推開,看着她,說道:“我們是一類人,我能聞到你身上有着濃厚的仇恨,難道你想一直揹負着沉重的仇恨嗎?你不想變強?不想報仇?”

仇雨璇眼神出現一絲波動,雖然很快就將其掩飾了,但是還是劉鋒捕捉到了,他的笑意更濃了。

“我是不會背叛劉老的。”

“背叛這個詞太沉重了,良禽尚且擇木而棲,你的道路就在腳下,選哪個方向、爲了什麼走,決定權都在你手裡。”

“有時候,腳下的路沒得選擇,枉你多活我這麼多年,這點道理都不知道。”

劉鋒輕聲一笑,沒有在這個話題糾結下去,道:“你不用馬上做出決定,好好想一想,到底哪裡才適合你。”

“不用想,我是絕不會去黑獅的。”

“就此打住吧,好戲開始了,不知道,孟元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

仇雨璇聞言看向孟元,眼中充滿了擔憂。

…………

孟元看着擡起的雙手,由於體內維茲不斷地涌動而顫動不已。

他感覺自己腹部不斷地涌現出大量的維茲,但是身體承受不住,於是它們不斷的在體內流竄、衝撞,他感覺全身都好漲,要炸開了一般。

但是很快,這些維茲彷彿都找到了突破口,瘋狂的涌向孟元的大腦,一時之間頭疼劇烈,但是很快又腦部又傳來一股清涼之意,在他的感受之下,那些維茲轉化成了另一種能量,那便是精神力。

同時,孟元突然明悟,自己喚醒的能力,名爲“靈帝”,是一種精神類的能力,並且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對於靈帝並不陌生,有一種熟悉感,彷彿是一種傳承,不需要他人指導,他便知曉瞭如何使用靈帝。

鍾碩甩了甩他的金屬手臂,緩緩向他靠近,慢悠悠的說道:“就算喚醒了能力又如何?纔剛獲得能力的你,想要打敗已經掌握了能力十幾年的我?癡心妄想。”

說罷,鍾碩忽然加速,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孟元的眼前,眼看着他那金屬手就要再次刺向自己的腹部,孟元驚慌之下伸手去抓。

就在這時,鍾碩震驚的發現自己的手動彈不得了,明明孟元的手還沒有抓到自己,卻感覺有好幾隻手阻止着自己一般。

孟元本因爲鍾碩忽然停止攻擊而疑惑,但是看到他臉上的震驚之色,馬上恍然,奈何不了心中好奇的他,心中意念一動,雙手輕輕往前一推,鍾碩痛呼一聲的倒飛而出,砸在了體育館的牆壁上,砸出一個大坑。

鍾碩感覺氣血翻涌,差點倒吐一口鮮血,震驚的看向孟元,道:“這個能力是……”

孟元看着雙手,心中對於能力的理解越來越深刻,彷彿隨着戰鬥的進行,越來越多的知識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偏頭看向一旁的假山,眉頭緊皺,意念一動,其中一座假山居然顫抖起來,隨後底部裂開,整個假山懸浮了起來。

孟元甩手一揮,假山衝着鍾碩飛射而去。

鍾碩心中一驚,暴喝一聲,從雙手開始蔓延,全身都金屬化了,假山撞在他的身上直接爆裂開,而他表面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他扭動着脖子,從牆坑中掙脫而出,猙獰的看着孟元,道:“你可真是讓我意外,沒有經過訓練,就能夠熟練的掌握能力,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不過這點程度可是傷不了我的!”

孟元看着全身金屬化的鐘碩,眉頭一皺,感覺很是棘手,哪怕他知道如何使用能力,但是並沒有人傳授過戰鬥經驗,故而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打敗鍾碩。

仇雨璇看到這一幕,皺眉道:“C級能力,控物?”

劉鋒雙目一眯,沒有說什麼,他不相信,作爲破妄瞳的擁有者,會覺醒如此大衆化的能力,唯有繼續觀察下去。

整個人金屬化之後,鍾碩更加的肆無忌憚,居然直接向孟元狂奔而去。

孟元擡起雙手,雙目緊緊的盯着鍾碩,精神力翻涌,嘗試着用精神力控制他,阻礙他的行動。

鍾碩臉色微變,他感覺到自己彷彿陷入了水中全方位傳來阻力,讓自己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但是他能感覺到這些阻力阻礙地很不熟練。

他冷笑着,渾身一震,竟然將纏繞在身邊的精神力都攪亂了,全身傳來的阻力頓時消失,整個人感到輕鬆無比。

孟元內心很是震驚,爲什麼鍾碩僅憑肉體力量就可以對抗精神力?這明明就是不相等的能量,就好像唯物與唯心一般,不能放在同一個角度、平面去比較。

很快,孟元發現了鍾碩掙脫精神力的根本原因,是維茲,鍾碩的金屬化能力源於維茲,全身金屬化的鐘碩相當於裹了一層維茲保護膜,而維茲是介於虛實之間的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與精神力相抗爭。

來不及思考更多,鍾碩已經再次來到身前,孟元下意識的一拳轟向鍾碩的臉,只聽見“砰”的一聲,鍾碩的頭紋絲不動,而孟元卻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收到了反震的力道,震的拳頭都麻了。

孟元這一失誤,給鍾碩暴露出許多的漏洞,鍾碩輕蔑一笑,還給孟元一拳,旋即一個轉身迴旋踢,將孟元踢飛了出去。

“不是吧,離開了能力,你啥也不是了嗎?那你恐怕無法改寫今天的結局了。”

鍾碩腳下猛地一跺,地板裂開的同時,整個人飛射而出,剛剛落地的孟元纔剛剛站起,還沒穩住身形,就看見眼前一黑,一直說扣住自己的臉,往身後的地板扣下!

孟元只感到腦後一疼,並沒有暈過去,他腦海裡忽然響起仇雨璇說過的一句話,維茲在賜予渡淵者能力的同時,還可以強化渡淵者的身體強度。

透過臉上手指的縫隙,孟元的目光落在鍾碩臉上,鍾碩迎上他的目光,正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腦袋彷彿受到了強大的撞擊,一片空白,抓着孟元的手不由得鬆開了。

就是現在!

孟元抓住時機,掙開鍾碩的手,雙腿對着他的胸口使勁一踹,鍾碩整個人飛了出去,起碼飛出了百米開外。

孟元也被自己嚇到了,沒想到喚醒能力之後,維茲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強化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仇雨璇驚訝道:“他分心了?”

“不!”劉鋒激動的顫抖着身體,興奮道:“那是精神類的攻擊!他喚醒的能力不是控物,而是S級的能力,是二代的能力——靈帝!”

精神類能力一直都是極爲稀有的存在,精神類能力的渡淵者也一直是黑獅渴望收納的人才,因爲像是萬象種這類的厄,物理攻擊很難起到效果,最有力的攻擊恰恰就是精神類的攻擊!

劉鋒緊緊的攥着拳頭,內心不斷地吶喊着,一定要將孟元拉攏進黑獅!

回過神來的鐘碩,用力的晃了晃頭,一臉凝重的看着孟元,沉聲道:“看來,你的能力並不是控物,而是精神類的能力。”

孟元沒有迴應他,而是擺好架勢,心中默默回憶了一下仇雨璇所教導的格鬥術,便衝上前去,第一次採取主動攻擊。

鍾碩很頭疼,他的能力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但是孟元的能力偏偏是精神類攻擊,完全被剋制,根本沒有反擊的可能。

每一次,鍾碩要反擊的時候,便會享受到孟元的精神衝擊,等他回過神來,孟元的下一個攻擊便來了,他只能被動的防禦,這讓他非常憋屈。

“我倒要看看你能使用幾次,我不相信剛喚醒能力的你精神力比我強!”

孟元心裡也很憋屈,雖然靈帝可以讓鍾碩短暫的失神,但是鍾碩的能力真的太變態了,無論自己怎麼攻擊,都沒能傷他分毫,反而自己的拳頭和腿都被反震的發痛,而且每一次使用靈帝,他都能感覺到精神力的消耗,但是好像消耗的速度並不快。

良久之後,雙方都疲倦了,喘着粗氣,不想再動彈了。

鍾碩無奈道:“孟元,你看要不咱們各退一步,就此散了吧。”

孟元眉頭一皺,有些猶豫,說真的他很想狠狠揍鍾碩一頓,之前的欺辱一直在他腦海裡回放着,但是自己偏偏又奈何不了對方,這就很難受了。

他又回頭看了看還在一旁昏迷的賴羽彤,心中默默嘆息着,如果再這樣下去,估計賴羽彤都要醒了吧。

於是,他狠狠的盯着鍾碩,道:“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纔剛獲得力量,就這麼膨脹了嗎?”

劉鋒帶着仇雨璇,忽然間從一邊的虛空中走出,劉鋒繼續說道:“這種口氣,很不像你啊,孟元。”

“雨璇,你怎麼在這?”孟元驚訝的看着仇雨璇,又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劉鋒,問道:“你是……”

劉鋒聞言一愣,失笑道:“你忘了,我們在靜風軒有過一面之緣。”

聽到“靜風軒”,孟元纔想起那天除了劉老之外,確實還遇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大叔,敢情就是眼前這位。

鍾碩有些慚愧的來到劉鋒面前,低下頭道:“鋒哥,我……”

劉鋒擺擺手,笑道:“沒關係,你做得很好了。”

孟元看着劉鋒,又看了看鐘碩,一臉懵,這算不算是同夥?

仇雨璇來到他的身旁,看了看他腹部破開的衣服,皺眉道:“你的傷口沒事了?”

孟元點了點頭,又問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們是黑獅的人,”仇雨璇頓了一下,又道:“他們在幫你喚醒能力。”

孟元驚愕的看向鍾碩,問道:“所以,剛剛都是演戲?”

鍾碩沒有說話,劉鋒則是笑着說道:“聽說你一直沒有找到喚醒能力的方法,我便用我的方法試一試,現在看來,我的方法是對的。”

聽到這句話,孟元有些生氣,沉聲道:“就爲了這個,就把普通人牽扯進來嗎?”

“你放心,我們並沒有真的要傷害那個小妹妹,如果你沒能喚醒能力,我們也會收手的,順便幫你恢復傷勢。”

雖然能夠感覺到劉鋒二人確實沒有惡意的樣子,但是孟元還是感到很氣惱,因爲聽他們的語氣,完全沒有將賴羽彤的安危放在心上。

“你們爲什麼要幫我喚醒能力?”

“我想讓你加入我們。”

“我拒絕。”

“哦?能告訴我理由嗎?”

“沒理由,就是不喜歡你們。”

劉鋒看着他,笑容漸漸消失,他低頭推了推眼鏡,沉默片刻後說道:“沒有關係,無論什麼時候,黑獅都歡迎你。”

“鍾碩,我們走吧。”

說罷,劉峰與鍾碩的消失在次元間內,臨走前,劉鋒還給了孟元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等了片刻,確認他們走了之後,孟元才鬆了口氣,來到賴羽彤面前,想要將她扶起,卻看到自己沾滿了鮮血的手,頓時停下了動作。

“還是我來吧。”

仇雨璇默默上前,抱起了賴羽彤,看着他的雙眼,問道:“你是因爲她才拒絕的嗎?”

孟元點點頭,道:“我不喜歡他們漠視普通人生命的態度。”

仇雨璇沒有迴應,看了眼懷中的賴羽彤,問道:“你打算怎麼跟她解釋?”

“額……要不就說鍾碩對她意圖不軌,被我制止了?”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

“你想什麼呢?!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把她當妹妹!”

“哦,妹妹啊。”

“你是不是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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