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興河,你這個市委究竟還能不能幹了,要是不能幹了,自己來省委請辭,我安排能幹的人過去。”範興河的話音落下,電話中就傳來韓廣林威嚴的聲音。
聽着韓廣林的聲音,範興河額頭上的汗水馬上就滲了出來,雙腿也忍不住有些抖動,韓廣林來江州不過兩年,雖然手段不錯,不過畢竟是中央空降來的幹部,基層經驗欠缺,做事都是剛中帶柔,很少大發雷霆,可是這一次......
兩年了,範興河從來沒聽說韓廣林這麼對誰說過話,這麼動怒過,此時韓廣林連請辭的話語都用出來了,這得是多大的事啊。
霎時間,範興河就覺得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江州一號發飆,整個江州省都要顫三顫,更別說他這個江河市的書記了。
“韓書記,我知道我工作中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還請韓書記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努力改正,將功補過。”範興河顫顫巍巍的說道,倒是用上了前不久陳義坤的話語。
此時的範興河也在心中努力的猜想着韓廣林爲什麼事情發火,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不久謝曉宇打的那個電話,心中嘀咕:“難道是韓書記的貼身醫生在江全縣出了什麼意外?”
這個猜測範興河覺得很有可能,不過卻不敢主動說出來,正如陳義坤擔憂的,範興河也擔憂,萬一韓廣林是爲了別的事,他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哼,將功補過。”韓廣林冷哼一聲:“範興河,你作爲江河市的掌舵人,你的轄區出了天大的事情,你怎麼給我將功補過,我告訴你,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親自趕去江全縣,帶上精兵強將,去萬麟酒店,我的保健醫生現在正在那裡控制着局面,什麼事你去找他了解,等會兒我會把他的聯繫方式告訴你,這件事你要是處理不好,我親自下了你。”
“是,韓書記,我保證完成任務,不負省委的重託,將功贖罪。”範興河一聽是江全縣的事,就知道和謝曉宇說的是同一件事,看來確實是韓書記的保健醫生出了事,忙不迭表態道,同時心中則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聽着韓廣林的意思,那個醫生現在應該還安全,這樣的話事態還不是很嚴重。
“範興河,我提醒你,這你過去,帶上一些你信得過的人,事情很嚴重,超出了你的想象。”韓廣林再次提醒道。
“韓書記請放心,我保證不出現紕漏。”範興河高聲表態道。
“哼,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趕快出發,還有,在你沒有到達江全縣之前這件事不要聲張,你必須給我保證王醫生的安全。”韓廣林再次冷哼一聲,“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中傳出來的忙音聲,範興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虛脫了,要不是順手扶住了辦公桌,他都可能直接坐在地上去。
一直站在邊上的市委秘書長蔣方林早就嚇傻了,剛纔範興河一開口,他就嚇的一個哆嗦,這是江州一號的來電啊。
然後再聽到範興河一個勁的認錯,一個勁的將功贖罪,蔣方林就知道,這是出大事了,嚇的他大氣也不敢喘一個,此時看到有些虛脫的範興河,蔣方林也有些虛脫了,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範興河嚇成這個樣子。
就在蔣方林愣神的時候,範興河已經恢復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向邊上的蔣方林道:“秘書長同志,馬上給我通知市局的何壯新同志,限他五分鐘之內給我趕過來,要不然就回家抱孩子去。”
一邊說着話,範興河一邊往外走,頭也不回的道:“你自己也準備一下,馬上和我前去江全縣。”
說着話,範興河已經出了辦公室,剛剛出門,範興河的秘書就迎了上來:“範書記,長新區的羅區長來了,向您彙報工......”
秘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範興河打斷了:“告訴他,我沒空,馬上給我備車......”
秘書還從來沒見過範興河這樣,不等他說完就打斷話的,頓時一個激靈,明白這是出事了,急忙應道:“範書記,我這就去......”說着轉身就走。
“回來......”秘書走了兩步,範興河又把他叫了回來:“我出門的事情不要聲張,平常的車子就不要開了,找一輛越野車,這次是去江全縣。”
秘書不敢多問,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急匆匆的去吩咐了,範興河則大步向樓下走去。
等到範興河下了樓,秘書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正在邊上等着,市委秘書長蔣方林也在邊上站着,等候着範興河。
範興河來到車前,並沒有急着上車,而是向蔣方林問道:“何壯新到了沒有?”
“範書記,我來了。”範興河的聲音落下,一個身穿警服的警官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市局雖然距離市委不遠,何壯新這麼快趕來也耽誤了五分鐘。
不過這個時候範興河明顯沒有時間和何壯新較真,而是直接吩咐道:“何局長,馬上帶上局裡的精兵強將和我去江全縣。”
“明白範書記。”何壯新點了點頭:“接到秘書長的吩咐,我已經安排好了。”
“好,這就出發。”範興河點了點頭,彎着腰就要上車,上了一半卻回過頭去道:“這次去不要開警車,一路上也不要聲張。”說完話,纔再次進了車子。
範興河上了車,秘書緊跟其後,司機立馬就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駛出了市委大院,看着範興河的車子緩緩離去,市局局長何壯新臉色凝重,範興河竟然不讓開警車,不讓鳴警笛,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這麼嚴肅。
“何局,不要發愣了,走吧。”站在邊上的蔣方林看了何壯新一眼,說過話也進了邊上的一輛車子,韓廣林親自打來電話,這能是小事嗎,江全縣這一次可是要地震了。
不提範興河帶着江全縣的一羣精兵強將連晚飯也顧不得吃,就急匆匆的趕去江全縣,先說王旭掛了韓廣林的電話,就走到客廳邊上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笑着向周東懷招呼道:“周局長,你也坐吧,別站着了。”
周東懷聞言急忙走到邊上的沙發上坐下,知道王旭剛纔給誰打的電話,周東懷此時是一點別的心思也沒有,王旭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這個時候就是表忠心的時候。
招呼周東懷坐下之後,王旭又招呼鍾良民在邊上坐下,笑道:“好了,我們現在什麼也不用做了,就在這裡等着。”說完話王旭就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坐在王旭對面的周東林自然知道王旭說的等是什麼意思,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趕來,最不濟也是市上的幹警,這件事王旭是絕對不會讓他帶隊的,他也沒那個能力。
想到這裡,周東懷也索性眼觀鼻,鼻觀心,什麼也不想了,靜靜的等着,等着江全縣即將發生的一場大風暴,雖然這個房間就是風暴的中心,不過周東懷卻知道,現在呆在這個風暴中心纔是最安全的。
一時間,王旭的房間頓時變的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只剩下杜武輝低低的嘆息聲和其他人平穩的呼吸聲。
王旭的房間安靜了,此時在張鳳霞的家中卻炸開了鍋,張鳳霞從院長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就直接回到了家中,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杜武輝的回信,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的螞蟻,打了幾個電話出去,杜武輝的手機竟然關機,卻是被吳成平下了。
杜武輝的電話打不通,張鳳霞是徹底急了,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杜進學,在杜進學的勸解下,張鳳霞找了人去找鍾田,願意給鍾家三萬塊,沒曾想竟然直接被鍾家轟了出來。
鍾家不收錢,杜武輝又沒有消息,張鳳霞是徹底坐不住了,下午五點多,就把所有的人都叫回到了家裡,商量對策。
“武輝去了萬麟酒店,有沒有打電話找萬麟酒店的人打聽一下。”杜進學聽說鍾家不收錢,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我打聽了,萬麟酒店的經理告訴我,武輝根本就沒去過萬麟酒店,現在卻聯繫不上,真是讓人心急。”張鳳霞道。
“可能是執行什麼任務吧。”杜武輝的妻子苗小紅試探着說道。
“不會,這個時候執行任務,他好歹會給個消息回來,現在一聲不吭的就聯繫不上,八成是出事了。”張鳳霞道。
“警局怎麼說?”苗小紅問道。
“警局說武輝下午帶着兩個人出去了,一直沒回來。”張鳳霞低聲道:“按照時間看,武輝出去的時間,正是給我打過電話之後,說是去萬麟酒店,可是萬麟酒店說沒見人,這倒是奇怪了。”
“張鳳霞,你出來,還我們的孩子,還我們的孩子。”張鳳霞一家人正在家裡胡亂的猜測呢,突然外面傳了一陣高喊聲,亂糟糟的,頓時就驚動了屋子裡的幾個人。
“什麼聲音!”張鳳霞此時心亂如麻,被外面的聲音吵鬧的更加煩躁了,不耐煩的道。
“我去看看。”苗小紅急忙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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