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顫尾針法是跟着我爺爺學的。”王旭淡笑道:“不過我爺爺也說過,這個顫尾針法是程家的鍼灸手法,是我們王家的先祖跟着程家學的。”
“王家!”程普生一愣,詫異的問道:“你爺爺是?”
“我爺爺叫王賀年,他曾多次向我提起過您。”王旭道。
“王賀年!”程普生一愣,隨機驚聲道:“你是賀年兄的孫子?”
王旭點了點頭:“程老也認識我爺爺?”王旭有些驚訝,王賀年的醫術高超這是不用說的,甚至連高學民也讚歎不已,不過知道他的人卻寥寥無幾,沒曾想程普生竟然知道。
“認識,怎麼不認識?”程普生摸了摸鬍鬚,有些感慨的道:“當年我和你爺爺也算是故交,不過已經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文革之後,互相失去了音訊,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聽過他的消息。”
說到這裡,程普生纔回過神來看着王旭問道:“對了小王,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身子骨還硬朗吧?”
王旭嘆了口氣:“我爺爺年前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什麼!”程普生瞬間失聲:“賀年兄竟然已經去了?”
王旭點頭道:“爺爺確實已經去了,不過已經八十多歲高齡,也算是高壽,程老您就不用傷感了。”
程普生嘆了口氣:“哎,沒想到多年沒見,聽到故人消息,卻已經天人兩隔,賀年兄癡長我八歲。果然走在了我的前面。”
聽着程普生的感概,王旭一言不發,心中也有些唏噓,怪不得王賀年多次向他提起程普生,原來兩人早就認識。而且看程普生的樣子,當年兩人的交情應該不淺。
程普生感慨了一番,問了一下王賀年這麼多年的情況,王旭也一一詳細的回答,聽完之後,程普生又是一聲嘆息:“沒想到賀年兄竟然一直住在青府縣。怪不得名聲不顯,看來他確實是被傷了心了。”
程普生這話,別人或許聽不懂,王旭卻聽的明白,縱然他不知道王賀年以前的事情,卻也知道王賀年不願意走出青府的原因。
他們王家和程普生的程家算是御醫之後。一身醫術都是家傳,王旭曾經聽王益民偶爾提起過,他的爺爺,也就是王旭的祖爺爺,當年醫術也很精湛,卻死在了那一場浩劫中,去世的時候不過六十歲。
當年的文化浩劫。中醫被評判爲牛鬼蛇神,不僅僅是王旭的祖爺爺,凡是當時有名的醫生,別說中醫大夫了,就是一些學校的老師,思想稍微超前一點的也會被戴上高帽子。
那絕對是一個瘋狂的年代,校長和老師都會被學生落在臺上批鬥,更別說其他人了,更是因爲這件事,王賀年有些失落。心灰意冷,這才躲在了青府縣,治病救人,不願意去外面,要不然。以王賀年的醫術,怎麼也能擠進杏林十聖的行列。
程普生唏噓了一番,然後收斂了情緒,看着王旭道:“我聽小傅說你的眼睛瞎了,這是怎麼回事?”
王旭這眼睛失明,不少人都問起過,不過他都不願意詳說,對於程普生,他倒是不隱瞞,低聲道:“不瞞您老,我這眼睛是爲了給人治病,以身試藥,中毒太深導致的。”
“以身試藥!”程普生再次吃了一驚,好半天才嘆了一聲:“怪不得,怪不得我看你的眼睛清明,眼眸也不像有什麼問題,原來是藥毒淤積所致。”
邊上的桂建業也愣了一下,對於王旭的眼睛失明,他一直很好奇,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才知道竟然是因爲給人治病導致的。
程普生嘆息過後,這纔開口道:“要是不介意,讓我給你看看?”
王旭急忙伸出手去:“您老說笑了,您願意看,我自然求之不得。”
程普生伸手手指給王旭拔了把脈,皺眉道:“脈象正常,臟腑也沒有什麼問題,確實奇怪。”
王旭笑道:“高學民高爺爺也給我診治過,當時要不是他在,我估計就不僅僅是眼睛失明那麼簡單了。”
“學民兄!”程普生一愣:“當時究竟是什麼病,有他在,怎麼還能讓你以身試藥?”
王旭苦笑道:“生病的是我外公,他已經九十多歲高齡了,體內生機頻臨泯滅,不好用藥,我纔出此下策。”
程普生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你這個情況我一時之間也看不出異常,不過你放心,有一個人或許有辦法,而且眼下就在石莊市。”
“哦!”王旭聞言,面露喜色,急忙追問道:“不知道您老說的是何人?”
王旭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的眼睛他自然清楚,高學民都查不出異樣,可見治癒的機率很低,剛纔程普生說他自己也發現不了問題,王旭也沒有失望,這種情況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猛然聽聞有人可能會有辦法,他怎麼能不欣喜,更何況這話還是在程普生口中說出來的,可見希望很大啊。
“呵呵,齊允良齊老先生的大弟子,元浩賢。”程普生淡笑着說道。
“齊老的弟子元浩賢!”王旭一愣,齊允良他自然知道,正是杏林十聖之一,程田趙王齊中的“齊”說的就是齊允良。
不過齊允良已經去世多年了,而且在這十聖中,齊允良也算是年齡最大的一個,要是在世,現在少說也九十歲高齡了。
這個元浩賢,王旭也聽過,齊允良的大弟子,今年也已經六十多歲了,聽說醫術也是超凡入聖,雖然不及齊允良,在杏林中也有小元醫聖的稱呼,代表也就比高學民等杏林十聖差了一籌,有躋身十聖的資格。
可是他這病高學民都無計可施,程普生自己都摸不着頭腦,元浩賢就有辦法?
看到王旭的神情,程普生笑呵呵的道:“小元醫聖可是當代火神派的掌舵人,火神派用藥生猛,對於這種以身試藥的藥毒或許有辦法醫治。”
聽程普生這麼一說,王旭才猛然醒悟過來,想起了齊允良的醫術流派,齊允良當年被稱爲火神,是火神派的掌舵人。
火神派用藥和其他的醫術流派大相徑庭,其他流派的醫術,用藥講究穩,用藥的用量不會太大,講究徐徐圖之。
可是火神派用藥,卻以生猛爲主,用藥的時候往往劑量很大,而且所開的藥物中也多有虎狼之藥,這種藥方,被別的醫生,看到絕對會目瞪口呆。
不過就是這樣的藥物,往往卻能夠有奇效,火神派特別是在治癒急症,奇證方面,效果顯著,經常一兩劑藥物就會見效。
眼下火神派的掌舵人就是這小元醫聖元浩賢,火神派用藥生猛,自然精通這方面的醫理,王旭這個情況,也算是用藥過猛導致的,或許火神派真有奇效。
因爲即便是火神派用藥,也不可能不出失誤,那種大劑量的虎狼藥物,雖然往往效果很好,出了事後果也很嚴重,火神派敢用藥,又豈能沒有這方面的準備。
明白了這其中的因果,王旭急忙感謝道:“太謝謝程老了,要不是您老,估計我還找不到門路。”
程普生擺了擺手,然後纔看向牀上的小可道:“小王也是來給這個小女孩診病的吧?”
王旭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剛纔已經查看過了,正在斟酌。”
程普生點了點頭,不在說話,而是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診了脈,問了谷雲清幾個問題,沉吟了一下,說了一句和王旭剛纔說的一模一樣的話:“這個不是龜背,龜背應該在上面,這個腫起下了一點......”
谷雲清面露喜色,急忙道:“剛纔王醫生也是這麼說的,不知道孩子究竟是什麼病?”
程普生沒有開口,而是問向王旭道:“小王,不知道你是什麼看法?”
經過這麼一會兒耽擱,王旭已經有了結果,開口道:“這種情況應該是小孩小時候筋骨沒有長結實,就過早的起坐,再加上風邪入侵導致的。”
程普生欣慰的點了點頭接口道:“小王啊,看來賀年兄的醫術,你繼承的差不多了,真是後生可畏,這個病症就是這個原因,孩子小時候起坐過早,家裡沒人照顧,經常在冰涼的地板上坐着玩耍,導致風邪入侵,隨着孩子骨骼的不斷髮育,這才發作。”
聽完王旭和程普生的話,谷雲清連連點頭道:“孩子小時候確實經常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玩耍,不過她比較乖,不哭不鬧,我也沒在意,沒想到......程老,不知道這個病能不能治?”
程普生出聲道:“不礙事,這個病不難治,可以採用內外結合的辦法,外用活血祛風、解毒消炎的藥物外敷,內用活血通絡、散風止疼、強筋鍵骨的湯藥內服,用心調理,兩三個月就可痊癒。”
王旭在邊上聽着,也不插話,心中對程普生的分析和方法卻讚歎不已,程普生不愧是杏林十聖之一,雖然擅長的是鍼灸,這治病用藥也不含糊,內服外敷,內外同治,談笑風生,說話間自信滿滿,胸有成竹,果真是名醫風範。
ps:解釋一下,王賀年去世是年前,之後王旭纔去的雲城,到現在,書中的時間還不到一年,我看到書評區有人說兩年前,這裡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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