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還在眼前。
當着他的面把小白收入袖子當中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要離開,也是自己先離開,那麼小白就被留在這個御膳房了。
哪樣都不可取。
林南星把目光從小白的身上收回來,挑眉:“十五殿下,白天的時候不是說要見識見識我是如何殺人的嗎?”
司徒澤端一愣:“對,是有這麼回事。”
然後邪笑起來,露出漂亮的一口潔白牙齒,扣上自己的最後一顆釦子:“怎麼?現在就要演示給本皇子看?”
“當然。”林南星頷首,四顧一下:“可惜沒有趁手的兵器。”
司徒澤端笑了,大眼睛彎了彎,長長的睫毛顯得更加濃密。他還只是快步入青年的少年時期,若是長大了,保準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美男:“這好辦,你想要什麼兵器?”
“劍。”
她的桃花眸熠熠生輝,叫人不可小覷。
“好,在這裡等着。本皇子去取來。”司徒澤端說完,也不等林南星同意,自己便跑了出去。
見人影去得遠了。
林南星對着窩在角落消食的小東西招手:“來,小白。”
小白吃飽了,心情正好着,見林南星召喚,強翻了個身,腹部朝下,歪歪扭扭地遊走過來,樣子跟喝多了差不多。
將小白妥善放好,在御膳房轉了一圈。
皇宮飲食果然博大精深,很多東西她都叫不上名字來。
不過多久,司徒澤端便拿着一口寶劍回來了。暗夜當中披着一襲青色的大氅,上面繡着雲紋,樣式跟他的人一樣,飛揚起來,處處顯示出朝氣。
遞出長劍,俊臉上有難得的認真:“喏,這是本皇子用的。你試試是否合手。”
林南星接過劍,將長劍拔出鞘來,雪亮的劍鋒果然勝雪如霜,劍刃極其鋒利,劍身薄而韌,是一口難得的寶劍。
“合手,只是……我們就在這兒用?”
林南星指指腳下的地方,青蔥的手指看起來尤爲可人。
這裡是御膳房,不是試劍的地方。
“唔……”司徒澤端自己也覺得不對,到處看了看,確實一時想不起合適的地方,俊臉上有了一絲落寞:“算了,改天的吧,等我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再說。”
林南星把寶劍還給了司徒澤端:“十五殿下找到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我說話算數。”
明明是個女人,卻看起來有種男子的英姿颯爽。
很合司徒澤端的胃口。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林南星已經走得遠了。
第二日一早。
很多秀女還沒有起牀,如月嬤嬤已經出現在了爾藍軒。
宮人們挨個上前敲門:“各位小姐都醒醒,起牀了。”
“誰啊一大早便敲個沒……”
姚含芙的聲音剛要罵,便覺出了不對。
這已經不是自己家了,而是在宮中!立刻閉了嘴。房間裡沒了聲息。
其餘秀女得知如月嬤嬤來了,也是嚇一跳。
立刻起牀梳洗,想立刻出門去。
爾藍軒的院子當中有一張雕花繁複的石桌,旁邊的石凳也都造型精巧,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筆。
如月嬤嬤坐在石凳上面,旁邊的宮人給她沏了一杯茶。
悠然吹開水面上散開的茶葉,如月嬤嬤喝了一口茶,眼皮都沒擡,問旁邊的宮人:“都起來了嗎?”
幾個起的早
的秀女慶幸自己起早了,沒有讓如月嬤嬤等,自覺地站在旁邊等待吩咐。
林南星有擇席之病,不是自己的牀總覺得睡不安穩,晚上雖然睡得晚了,早上也醒的早,把昨晚從御膳房帶出來的東西餵給小白,出門想呼吸個新鮮空氣,正巧遇上剛到的如月嬤嬤。
“回嬤嬤,還有幾個。”
如月嬤嬤喝完茶,瞅了一眼旁邊的秀女們。
挨個打量過去,竟然都是身份低下的秀女。想也是,大家閨秀起來這麼早做什麼?都養成了慵懶的性子。
可心下畢竟有幾分不快,進宮選秀了還磨磨蹭蹭。
目光又落到了林南星的身上。
無論怎麼打量,這位都是貴不可言的風度儀態,回頭打聽了一下這個人,竟然是跟三皇子有過婚約的林南星。
看來這場選秀大會熱鬧得很啊。
林南星注意到瞭如月嬤嬤打量自己的目光,並不在意,傲然如冰霜的面容看着外面的花花草草,對如月嬤嬤的老臉沒興趣。
林暮雪推開門,見如月嬤嬤已經等在外面,不由得面上一紅。先迎了過去:“如月嬤嬤,暮雪起得晚了,讓嬤嬤在此等這麼久……真是過意不去。”
聲音輕柔發甜,任何人聽了都不由得心軟起來。
更何況那張小臉彷彿天生就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容顏,落落大方,又不失嬌媚。
如月嬤嬤在皇后身邊伺候的時候沒少見到林暮雪,聞言也起身了,老臉上出現難得的笑意:“暮雪姑娘說的哪裡話。換了新環境,不舒服也是常有的,晚上睡得晚,早上自然也就起的晚了。”
反倒爲林暮雪開脫起來。
林暮雪溫婉一笑,攏了攏耳邊的髮絲,更顯得溫柔:“謝如月嬤嬤體諒。”
最後出來的是姚含芙,沒有睡夠,一臉的不滿,不過面上已經消腫了,昨晚用了林南星的藥果然管用。
見林暮雪跟如月嬤嬤說話,也走過去笑了笑:“讓如月嬤嬤久等了。”道了個歉。
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起的晚的不免被如月嬤嬤多瞧了兩眼,暗暗記下了名字。
“今日皇后在御花園設宴,是皇族家中的簡單宴會。皇后廣施恩澤,邀請了你們參加。”
如月嬤嬤說罷,眼角眉梢都是一股高傲的意味。
掃視了下面的秀女,果然個個臉上都有躍躍欲試的神情。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不僅僅是比拼相貌和才藝,還有的是更多的機會接觸其他的皇子。就算是鳳將軍的事情沒成……
嫁給其他皇子的機會也不錯啊。
“好了,早膳會送到你們的房間當中,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着人去找我。快到午時的時候,我來接你們赴宴。”
如月嬤嬤說罷便離開了。
秀女們都爭先恐後的回去打扮。
姚含芙好了傷疤忘了痛,見林南星在外邊,忍不住譏刺一番:“表妹,像我們的身份,隨便穿哪件衣服去,都是華服錦衣。有些人就不行了,自己的衣服一共就那些,寒酸得要命,怎麼去赴宴?”
幾個秀女都是平常人家出身,聞言自慚形穢起來。
確實如此,這種宴會她們穿着平常衣服去,羞也羞死了。
這時一個宮人抱着托盤走上來:“如月嬤嬤吩咐了,這裡的衣服都是新做的,可供秀女們取用,每人只可拿一件,拿了便歸秀女了。”
沒有好衣裳穿的秀女紛紛走過去,挑選
起了衣服。
裡面的衣服都是選用了非常不錯的料子,繡花也精緻,絲毫不比姚含芙她們穿的差,這種時候比的就是心思了。
林南星瞟了一眼衆人爭搶的衣服,一句話沒有多說,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快到午時的時候,爾藍軒當中落了幾頂轎子。
如月嬤嬤着宮人唱着名字,挨個叫秀女們入轎。雖然都是宮中準備的轎子,但其實選料和裝飾大不相同。
一定雪絹軟轎落在了林暮雪的面前。
如月嬤嬤叫宮人上前扶了一下林暮雪:“暮雪姑娘,上轎吧。”
雪絹是進貢的上品絲絹,做成的轎子華貴無比,特意準備了這樣一頂轎子給林暮雪,尊卑已經分得很明顯了。
林暮雪穿了一件秋香色的紗裙,越發襯托出她容色絕豔。
“謝如月嬤嬤。”她道了謝,上了轎子。
臨上去的時候看了林南星一眼,那一眼包含着無限的嘲諷和得意。
林南星仍舊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沒有什麼改變。落在她面前的轎子便其他人一樣普通得很,是按照平民女子的制式指給的。
轎子悠然起行。
她撥開轎簾,素手纖細,露出半張面龐來。
轎子停在了御花園的飲宴處,如月嬤嬤吩咐:“落轎。”
衆位秀女紛紛從轎子當中走下來。
幾位皇子已經提前來到了,正悠然坐在亭子當中。
司徒越一襲簡單的蘇繡長衣,細節做的完美無缺,換了個髮式,挑出幾分閒散的氣質來,摺扇輕搖,遮住半張英挺的面容,看起來完全是個濁世佳公子。
“看來是秀女到了。”
聲音也讓人如沐春風。
坐在他旁邊的司徒凌雲還是一絲不苟的作風,黑色的衣服繡着暗色的紋理,面容略帶陰鬱,掩不住的戾氣平添了幾分魅力。
“家中飲宴,爲何要帶上秀女?”
心裡暗暗埋怨,母后對鳳宿離未免也太好了一些。讓這些秀女通通有了接觸皇子們的機會……忽然他反應了過來。
這也是在給他機會,母后是想讓他看看有什麼可心的,好先爲他留下。
“我倒是覺得很有趣啊。”
揪掉一顆翡翠般的葡萄,司徒澤端拋得高高的,扔入口中。嚼了幾下嚥下去:“偶爾有點新鮮面孔,玩的也有趣些,離哥哥,你說是不是?”
束起的長髮帶出飛揚的弧度,俊美的小臉偏向旁邊。
少年的瞳孔當中帶着興奮和崇拜,看向鳳宿離。
鳳宿離穿着月白色的袍子,微微泛青的白帶出了一絲冷意,他的人本來就冷,配上這身衣服更加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不真實感。
狹長的鳳眸宛如黑曜石,波瀾不驚,卻有閃動着誰都無法比擬的光彩。
輕輕吹開水面上散開的頂尖好茶,他薄脣貼近茶盞,呷了一口茶盞當中的水,茶香霧氣繚繞,那般的散漫誘惑。
“唔。”
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讓少年開心不已。
“我就說嘛,既然離哥哥也這麼覺得,有什麼不好。”司徒澤端俊臉上滿是笑意,眉毛飛揚。
見周圍的三個哥哥都不怎麼說話,司徒澤端烏黑的眼眸一轉,便想了個鬼主意:“不如我們來賭一賭,今天哪位秀女最出衆。”
司徒越摺扇輕搖,春風般和煦的冠玉面龐上也帶了一絲興趣:“哦?這倒有些意思。賭注是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