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只是一個小賤人而已!他是相府長子,他怕什麼?
林越飛吞了口口水,看看旁邊,爹孃妹妹們全都在,這是在堂堂相府!有的是護衛,還能容這個小賤人鬧翻天去?
他不斷安慰着自己,鼓起勇氣,可是一對上那雙雪亮的雙眸,一切都是白搭!
林越飛大喝一聲,閉眼朝她砍去。鋒利的劍鋒在空氣中嗡嗡作響!
身後的侍衛也跟着打了過去!
一時長劍、棍棒齊落,沒頭沒腦地朝着林南星身上伺候。
面前的人影消失了。
“哎?”林越飛正在疑惑,身後驀然一涼,林南星的聲音便在耳畔:“還是太慢。”然後他便感覺到脖子一痛,伸手去摸,三根東西,又細又冰,刺入了自己的脖子中。
“媽呀!”林越飛嚇傻了,扔掉了手中的劍,蹦到了旁邊去:“我脖子上是什麼!是什麼啊!”
“銀針而已。”林南星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好像剛剛根本沒有挪動分毫。
“叫什麼叫!成何體統!”林向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青筋不斷跳動。
這個兒子怎麼如此不成器,自己以前沒發現啊!說到底還是靠着女兒!兒子一點用沒有!
林越飛摸着自己脖子後面的銀針,差點哭了:“爹……”話沒說完竟然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緊接着一股濃濃的臭味散發開來。
旁邊的侍衛都不禁推開一步,捂住了鼻子。
林越飛大小便失禁了!
“妖術!這個賤女人會妖術!”林夕月指着林南星,一張本就不好看的小臉上滿是驚恐,看起來就又難看了三分。
她句句說話粗俗,不罵人就不會講話一般。
“你剛剛用了什麼妖法!”姚氏大喝,眉毛都豎了起來。
“妖法?”林南星不屑地重複了這兩個字,諷刺的意味很明顯:“相府主母出身大家貴族,不會連輕功都沒聽說過吧?如此孤陋寡聞,倒讓我開眼了。”
“輕功誰不知道!”姚氏的神情越發陰毒。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了一番:“我問的是你用什麼東西刺入了我兒的脖子!”
“這就更可笑了。”林南星理了理自己的烏黑的長髮,纖細白皙的手指幾個翻轉,三點寒芒已經出現在了指縫之中:“你沒見過銀針?長這麼大沒見過大夫做鍼灸嗎?”
姚氏被她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指着她半天,最後恨恨的放下手指:“小丫頭,真不怕我收拾你。”
臭味越來越大,連林夕月都掩住了口鼻:“爹孃,什麼味道啊?好難聞!”
“你哥哥身上的味道呀。”林南星歪頭,對林夕月眨眨眼,俏皮可愛。
林夕月大踏步跑到了林越飛的身邊:“我不信!”
剛剛說完就被味道薰得哇的一聲吐了,直接吐在了林越飛的臉上!
林向雄再也看不下去:“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等着看熱鬧嗎!還不快把公子小姐帶下去換衣服!”
幾個僕人如夢方醒,趕緊過去擡人。接觸的一瞬間都生生忍住了想吐的衝動。
林向雄冷笑:“好你個林南星,我相府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生養之恩的!”
林南星走向了林暮雪,姚氏大喝:“你想幹嘛!”
她伸手,林暮雪沒有躲,漂亮的臉蛋上滿是不服,
染血的手指捏住了林暮雪的下巴,林南星看着那張臉,語氣淡漠:“生養之恩或許曾經有。但當我在青樓裡被打死的一刻已經消弭殆盡。”
林暮雪的臉色瞬間發白。
她還記得在青樓裡林南星確確實實曾有那麼一會兒的時間沒有了呼吸。
“這一輩子,我不欠任何人的。只爲自己而活。”她鬆開了林暮雪的下巴,露出淡然的笑意:“你說是麼?”
林暮雪不說話,也說不出話!
林向雄和姚氏都被她說的話弄的一愣,什麼被打死的一刻,那她如今爲何還站在自己的面前。
林向雄老奸巨猾,暗自思忖,忽然想到似乎確實是那樣,從那次青樓之行回來之後,林南星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再也不受他們的控制了。
“你的意思是從今往後,你跟相府再也沒有任何干系?”林向雄冷笑,這個庶女一向喜歡攀龍附鳳,不可能捨掉自己這麼大的背景。
沒想到林南星很自然的點頭:“當然。”
林向雄的瞳孔驟然收縮,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這樣。
“好。如你所願。從今往後,你林南星不再是我林向雄的女兒,我們恩斷義絕!”林向雄叫人:“拿紙筆來,未免她後悔,將來出了事情要株連我們家族,先立上字據。”
“恩斷義絕?何來的恩?又何來的義?”林南星提筆,簡單的寫上一行字:“林南星與林相整個府邸無任何關聯,從此各自安好,互不相干。”
寫了兩份。
林向雄取來了自己的相印,鄭重地在上面蓋章。
林南星也提筆書寫了自己的名字。拿了其中的一張紙。
林向雄收好了字據,輕蔑地打量了一下林南星:“我們的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請吧。”下令逐客。
姚氏雖然高興從此之後林南星被逐出相府,再也不能跟自己女兒搶奪好姻緣,難免有有點失望:“老爺,這就放這個小賤人走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來了一趟,讓自己的兒子受傷,女兒當衆丟人,不能就這麼算了!
“在我相府之內,當然不能傷人,但是離開了我相府,誰想找她報仇就是自己的事情了。”林向雄冷笑,他早已算好了後路。
林南星攙扶起司茶:“我們走。”
“站住!”林暮雪出聲阻攔:“南星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了,還稱呼她做妹妹,不得不服她演戲真是要做全。
林南星沒理她,一手扶着司茶,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來人。”林暮雪喊了人攔在了她面前,自己才施施然走過去:“南星妹妹,你可以走,但是司茶不可以。”
“哦?”林南星頗帶幾分玩味的看着她,所以現在她想換個策略了?這一家人心思狡詐,沒完沒了。
“你與相府無關了,我管不着。”林暮雪的眼波流轉,最後停在了司茶的身上,伸手放在了司茶的肩膀。在那一瞬間,林南星分明感覺到自己扶着的瘦小身軀抖了一下:“但是司茶可是我相府的人,賣身契還在我這裡,你想帶走她?恐怕不行。”
“開條件吧。”林南星懶得跟她廢話,簡單明快。
林暮雪好看的面容上漾起了一層一層的笑意,她柔聲開口:“沒有條件。這個奴婢現在在伺候我,至於我呢……”她水波瀲灩的
眸子看準了林南星,一字一頓:“不、想、賣。”
姚氏也得意萬分,沒想到臨走了,自己的女兒還能扳回一局:“暮雪說的對我相府雖然清廉、銀錢不多,也還沒到了賣奴隸的地步,你省省吧。”
林南星絲毫不爲所動,憑相府的人還攔不住她。
至於帶上了司茶,雖然有點困難,但還是可以闖一闖。
“說完了?說完了我就走了。”林南星轉身帶着司茶繼續走。
突然林暮雪厲聲大喝:“司茶!別忘了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
司茶全身一個顫抖,停了下來。
“怎麼?”林南星皺眉,看這個瘦瘦小小的姑娘不肯再挪動一步,咬了下脣,神情幾經變換,最後輕輕推開了她的手:“對不起,二小姐,我不能跟你走。”
“怎麼?”林南星的桃花眸深若寒潭,不明白她爲何會突然如此說。
“二小姐走了以後,我被調去伺候大小姐了。大小姐她……”司茶頓了一頓,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大小姐她待我很好,我要留下來繼續照顧她。”
“待你很好?”林南星嘩地扯下了她破衣服的一截衣袖,露出裡面的胳膊來。
瘦瘦的胳膊上遍佈着傷痕!
“她就是這麼待你好的?司茶,你在騙誰?”林南星的眉頭越皺越深。她不在的時候,林暮雪是怎樣對待她的。
林暮雪輕聲呼喚:“司茶,回來吧。”
司茶狠狠咬了自己的嘴脣,強自忍下了眼淚,往林暮雪的方向走去。
林南星站在原地,她此時去搶奪,沒有必勝的把握,主要是司茶模糊的態度讓她不好的確定。
“今日我先走了,你保護好自己,我一定會救你出這個地獄。”林南星爲司茶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司茶在林暮雪旁邊,眼睛裡都是淚水。
不管怎麼說,二小姐回來了,只要她還在,自己就是有救的,不能急於一時。
“看什麼看!那個小賤人沒有本事救你!安心給我待着吧!”見林南星走了,林暮雪一腳踹倒了司茶,一口惡氣可算是發泄了出來。
司茶被踢倒在地上並不哭,也不說話。
看她那個樣子林暮雪更加生氣:“喲,你也高貴了是不是!我還打不動你了!去,我院子裡幾個丫鬟還有衣服沒洗,你去把她們的衣服洗了,今天日落之前洗不完你也別吃飯了,繼續吃鞭子吧!”
“知道了大小姐。”司茶站起身來,走向了林暮雪的院子。
林向雄坐在一旁不說話,姚氏在旁邊打着扇子:“老爺今日是爲何如此忍讓那個丫頭?”
林向雄氣的咳嗽了一聲:“不是我忍讓,暮雪說她參加了龍頭大賽,最近聽聖上的意思,贏了醫藥龍頭大賽的人,很可能會有一份錦繡前途。我們不得不防。”
“就憑她?”姚氏嗤之以鼻。
“娘,她還真就有幾分真本事。今日女兒親眼看見的。”林暮雪有些憂心。
姚氏還是不屑:“那還不簡單?你是特邀評審,三皇子對那個小賤人也恨之入骨,想點辦法把她弄下來不就成了。”
林暮雪一雙水眸越來越陰沉,逐漸擰成了陰毒的種子:“爹孃,你們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在他們沒看到的地方,素色的衣裙一閃,人已經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