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梓的左手上卻已經被燙出了紅泡,動都不敢動一下,看的墨夜心裡也是一個勁的生疼。
“蘇梓,蘇梓,醒醒。”此時的蘇梓已經神志不清了,眼睛微微睜開,卻已經沒有了聚焦點。
墨夜小心翼翼的將蘇梓放在牀上,讓她平躺着,語氣少見溫柔的說道:“蘇梓,不要怕,沒事的,有一點點疼,你稍微忍着點,一會兒就好了聽到了嗎?”
“你,你要幹嘛,不要碰我,真的好疼。”現在的蘇梓心裡充滿了悔恨,她對自己真的是太狠了,居然故意把自己傷成了這個樣子,那個小廝居然把水燒的那麼燙。
蘇梓的手橫在胸前,此時的手背看起來就好像是燒熟的豬蹄一樣,墨夜不敢碰她,可是衣服和被燙傷的地方如果粘在了一起,那要是分開的話,疼痛更是難忍了。
“蘇梓乖,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你閉上眼睛。”墨夜伸手在蘇梓的脖子上輕輕撫摸着,稍微一用力,蘇梓便昏睡了過去。
等到太醫來了之後,一看蘇梓的傷勢,立馬就皺起了眉頭,此時的墨夜早已經顧不得僞裝,立馬問道:“怎麼樣?”
大夫搖搖頭,“大皇子,大皇妃怎麼會被燙成了這個樣子?”
聞言,墨夜立馬就怒了,直接抓住了太醫的衣領子將他推到了對面的衣櫃上,“別跟我廢話,現在馬上給我診治,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讓大皇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你聽到了沒有!”
此時的墨夜眼神冷酷的可怕,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就算是太醫見多識廣,也被他的眼神嚇的連連點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太過明顯之後,墨夜突然緩緩鬆開了太醫的衣領,有些身形憔悴的看了一眼牀上的蘇梓,緩緩的說道:“好好的,小心的給她診治……”
一邊說着,墨夜就渾身無力,腦袋耷拉着往外面走去,好像剛纔威逼太醫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坐在外室中,墨夜的臉上冷若冰霜,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待着太醫的診治。
片刻之後,太醫走了出來,“大皇子,大皇妃的傷勢不輕,幸好只是傷到了皮膚,並沒有傷到筋骨,微臣已經用了燙傷藥,這一個月之內千萬不要沾染上水,也不忌食海鮮。”
“恩,你退下吧!——”墨夜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太醫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行禮之後便由着宮人將自己帶了出去。
墨夜站起身,往房間中看了一眼,此時的蘇梓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就好像是睡熟了一樣。
看到她這樣,墨夜也沒有進去,徑自走了出去。
這件事情墨夜也是特別安排了下去,封鎖消息,誰也不能說出去,偏偏就在幾天後的下午,寧啓一臉興奮的來到了離天宮,張口就詢問蘇梓的所在。
聽到寧啓這樣說,墨夜倒是笑了,“十一弟,我可是你的大哥啊,我坐在這裡你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好不容易張口了,居然還是問你大嫂在哪裡,你難道就不怕我吃醋嗎?”
寧啓不以爲然,“大哥,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沒有我大嫂長的漂亮呢。”
這樣的話,倒是讓墨夜一愣,這件事情倒還真是讓他無法改變,也永遠趕不上蘇梓,不過現在的蘇梓是絕對不能出門見人的,墨夜也不會讓她和寧啓見面。
“你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我傷心嗎,男女怎麼可以比較,而且,就憑我這樣的容貌,就算是和女子比較,估計也不會差吧?”墨夜頗爲自豪的說道。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墨夜的長相雖然英俊,簡直甚至還帶着一雙魅惑的眼神,那雙桃花眼不管看像誰,都會讓人忍不住心動的。
恐怕就算是男子,都會有些把控不住也是在意料之中。
寧啓聞言,只能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墨夜說道:“大哥啊大哥,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還真是無言以對了,你堂堂的大皇子都能不顧身份的和女子比較,我若是再針鋒相對,那豈不是顯得我太小心眼了嗎。”
墨夜笑着搖搖頭,“那好,今日你來了,爲了體現出你大哥我的男子氣概,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怎麼樣?”
寧啓一聽喝酒,立馬就來了興致,一副酒鬼模樣立馬浮現在臉上,吞嚥着口水說道:“好啊好啊,我可是很掛念大哥的醉春酒呢,烈酒入喉,刀傷火燎,卻又有着不同尋常的感覺,讓我難捨難分啊!——”
說到這裡,寧啓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失望來,“不過酒勁太大了,我喝不了多少就醉了……”
“哈哈醉了就對了,我這個醉春酒,就連老酒鬼都抵不住,更何況你了……”墨夜又哈哈笑了起來。
醉春酒名字好聽,其實就是爲了駐守在城關之上的將士們禦寒所用的,酒氣逼人,入口猶如火燒一般,火辣辣的感覺讓人根本就承受不了,聽說不會喝酒的人僅僅只是聞上一下,就醉了。
寧啓一向自負自己的酒量,曾經也和墨夜一起品嚐過醉春酒,一壺下去,他也是不省人事了,爲了這件事情他可是沒少受到墨夜的嘲笑,今日不管說什麼都一定要把自己的恥辱還回去。
酒席擺上,酒菜倒是沒有多少,反而先是擺上了兩罈子酒,一看到酒罈子,寧啓的眼睛都直了,可是一想到醉春酒的酒勁,說他不犯憷也是騙人的。
墨夜隨即走了進來,看到寧啓愣在那裡立馬就笑了起來,說道:“怎麼,進去啊,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寧啓尷尬一笑,說道:“大哥,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沒有做,要不咱們改日再喝,我先去辦事?”說着,寧啓就要轉身往外面走,卻被墨夜一把抓住了袖子,隨即拽到了酒桌前。
一把將寧啓按在了椅子上,墨夜也是不容置疑的說道:“那可不行,天大地大也沒有咱們兄弟二人喝酒的事情大,十一弟,你可不知道啊,大哥這些日子也是在皇宮呆的無聊了,今天好不容易你來了,咱們一定要不醉不歸,來!喝酒。”
兩個酒杯相碰,墨夜仰頭就將滿滿的一碗酒一飲而盡。
這一碗酒把坐在對面的寧啓都看直了眼,等墨夜喝完了,看到他一點都沒有動,立馬就趕緊催促他喝下去。
相比較而言,墨夜的酒量還不如寧啓,三碗酒下肚之後,墨夜已經開始了喋喋不休,而寧啓也是眼前犯暈,時不時的傻笑兩聲了。
在酒桌之上,墨夜也是一句正話也沒有說,一個勁的和寧啓瞎扯,東一句西一句,全都是一些無關重要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寧啓聽了只是不停的笑,卻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最後,墨夜直接趴在了酒桌上,而寧啓則是被雪月和風月雙手架着拖回去的。
在他們離開之後,本來都已經趴在酒桌上睡着的墨夜卻是突然支起了身子,看着寧啓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眸深邃。
今日寧啓的到來,墨夜覺得有點不正常,因爲他張口就說要找蘇梓,而偏偏蘇梓已經被燙傷,不能出門見人。
難道,是寧啓聽到了什麼風聲,想來試探自己嗎,不過就算是墨夜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卻偏偏還故意露出破綻讓寧啓心中生疑,只有這樣才能讓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下去。
想到這裡,墨夜的嘴角又是浮現出了一絲冷笑。
當寧啓被架回到寧珍宮後,春花和風花早已經等候多時了,把他放在牀上之後,兩個人又是擦汗,又是喂水,誰知剛剛往他的嘴裡倒上了一點醒酒茶,他就直接一口噴了出來,直接噴到了春花雪月風花秋月的身上。
“哎呀,爺只是怎麼了,怎麼全都吐了,是不是難受了,要吐嗎,要吐了嗎?”春花一臉擔心的問着,還一個勁的給寧啓擦汗。
其他三個人也是一臉緊張,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就在雪月說要找大夫的時候,寧啓突然一嗓子喊了出來,“給我站住!醒酒茶,給我醒酒茶準備冷水浴,快點!”
話說這個醒酒茶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十一皇子要冷水浴幹什麼,現在已經到了深秋時候,喝了這麼多酒,萬一一個不注意生病了得了風寒怎麼樣。
春花還想要勸一下寧啓,卻被他一把推到了一邊,“連爺的話都不聽了嗎,快去準備!”
熟悉寧啓的人都知道,這是寧啓發怒的現象,幾個人面面相覷,隨即誰也不敢再多停留,趕緊出去準備了。
沒一會兒,在寧啓往自己的肚子裡面灌了整整一大杯的醒酒茶之後,一張口就吐了,然後一頭栽倒在了冷水中,刺骨的寒冷讓他頓時就清醒了過來,並忍不住打起寒戰。
站在一邊的春花雪月風花秋月他們看得心疼,可是也知道寧啓的脾氣,站在那裡誰也不敢上前一步,更別說勸他了。
浸在冷水中,起來,再進去,起來,再進去,一連折騰了四五次之後,寧啓的腦袋也是清醒了很多,從春花的手中接過了毛巾,寧啓隨手擦拭了一把,說道:“去找踏青,讓他告訴九王爺,就說爺我要秘密見他,快去。”
四個人還愣在那裡,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全都催促站在最外面的秋月讓他趕緊過去。
寧啓和九王爺之間的秘密聯繫,四個人也是熟悉,所以一聽說寧啓的吩咐,秋月並沒有往宮外跑,而是直接去了寧珍宮的小廚房。
在小廚房所在的院子中有一個小門,是專門用來運送蔬菜而開的門,秋月換了一身普通的衣裝之後,推着小車就往外面走去,這一番僞裝也是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來到朝陽宮,秋月將下車推進了朝陽宮運送蔬菜的小門中,隨即拜託了其中一名宮人去找踏青。
宮人沒有認出秋月,卻是記得秋月手中的那個玉佩,踏青曾經說過,擁有那個玉佩的人其實是他的一個親戚,如果他來了,一定要秘密通知他。
踏青趕過來的時候,秋月都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你怎麼纔來,我家爺要馬上見九王爺,你快去通知吧!”
看秋月着急的樣子,踏青也沒有多問,趕緊點頭稱是,隨即就往裡面跑去。
等到寧宣趕到寧珍宮的時候,寧啓已經坐在椅子上不停的錘首了,他爲了告訴寧宣這個消息,用這樣自我折磨的方法保持清醒,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難以言說的痛苦。
“你總算來了,我已經證明了,大皇妃肯定是受傷了,墨夜根本就沒有讓他見到大皇妃,一張口就說要喝酒,爲了配合他我整整喝了三碗酒,頭痛死了……”寧啓說完,又用力的用拳頭砸了砸腦袋。
寧宣點點頭,看來事情已經明瞭,不過寧啓的狀態不佳,他也不想再耽誤多少時間,囑咐了他一句好好休息,隨即便轉身離開。
深夜,寧宣一身黑色衣裝出現在了離天宮中,按照他的身手,想要躲避過離天宮的那些眼線根本就不算是什麼難事。
當他來到了蘇梓所在的房間門前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左右查看了一下,隨即悄悄推開了房門,來到窗前,看到了傷痕累累的蘇梓時,寧宣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
暗自將拳頭握緊,寧宣將自己所有的怒火全都壓抑在了心裡,再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蘇梓之後,小聲的說道:“蘇梓,等着我,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隨即,黑影一閃,寧宣便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晚上,皇上突然設宴,邀請所有的皇子帶着皇妃一起赴宴,其中墨夜和大皇妃也是在其中。
這樣一來,墨夜如果再不讓蘇梓出現的話,那肯定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之前,蘇梓就是每天都會前往福安宮給太后請安,後來蘇梓被燙傷,行動不便,這樣一來,也是墨夜想了個理由這纔沒有引起太后的懷疑。
墨夜說蘇梓病了,而且症狀很是像懷孕了,但是爲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也是跟太后說了,大皇妃的身子太弱,可能這根本就不是懷孕,而是類似症狀,不管是哪一種,蘇梓的身體都經不起折騰。
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太后直接下令,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大皇妃,說是讓她安心替自己抄寫經書。
可是這樣的事情終究是瞞不過寧啓和寧宣的眼睛,他們直接就懷疑蘇梓是出事了,經過這樣一試探,果然如此。
就算是這樣,墨夜今晚也肯定是瞞不過去了,皇上親自設宴,難道墨夜還想要連皇上也騙過去嗎。
思來想去,墨夜也是下定了決心,既然到了這裡,蘇梓的身份肯定是瞞不下去了,所以,她也不能再享受這個大皇妃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