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謹宮,皇后獨自回到了慈心堂,並沒有讓熙顏陪着自己。
進入廟門之後,左思嬤嬤上前,將房門關上,自己跪在了菩薩面前,閉目低聲唸經。
而皇后卻是徑自走到了菩薩後面的那個通道里面,進入到了機關之中,身影消失不見。
此時,從外面聽來,一陣陣誦經聲傳來,格外清晰入耳,與皇后的聲音,一模一樣。
若是外人從此經過,誰也不會聽出那其實是他人假冒出來的一樣。
走過兩道關卡之後,皇后正襟危坐在一座鳳椅之上,威嚴盡顯。
而在她的面前,則是兩名身穿朝服的大臣,一看到皇后出現,趕緊對她行禮問好。
“直說吧,你們居然穿着官服就來見本宮,到底是有什麼急事。”
皇后開門見山的直白,顯然,她與這兩名大臣並不是第一次相見,而且,言語之中也沒有過多的見外,也是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是密切。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行禮,說道:“啓稟皇后娘娘,時隔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皇上仍然不再提起立儲之事,是不是耽誤的時間有點太久了?”
“哼,本宮還能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嗎,他就是在等着看誰先冒頭呢,槍打出頭鳥,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按捺住心,千萬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綻,萬一一個不小心,可就前功盡棄了……”皇后臉上帶着冷笑,似乎一切都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另一名青年男子走上前去,行禮說道:“既然如此,皇后娘娘,那我們豈不是應該吧對方推出去嗎?”
皇后有些奇怪的‘哦’了一聲,隨即湊身向前,“你的意思是?”
兩名大臣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隨即小聲的對皇后說了一番話。
語畢,皇后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你們這個法子還真是不錯,行,就按照你們說的去辦吧!——”
說完,皇后又很是警惕的說道:“本宮的要求只有一個,記住,萬事小心!”
“是!”兩名大臣退下。
“羽兒,這下子,母后倒是要看看,誰還敢和你搶太子之位!”皇后渾身霸氣側漏,語氣凌厲,目光中已經是勝券在握。
三天的時間,一切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蘇梓得到了自由,和茯苓夏月他們一起在宮中侍奉皇后,而鸞妃那裡,卻也沒有聽到皇后的任何舉動,心中奇怪不已。
“真是奇了怪了,皇后難道不想在太后壽宴上露面嗎,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不行動呢,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側殿之中,鸞妃側臥在軟榻之上,身後宮女手持白錦緞面仕女圖團扇,輕輕的扇着風,而在她的手中則是端着剛剛纔溫好的魚翅銀耳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
聽聞此言,站在一邊的知念嬤嬤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輕聲說道:“娘娘,她沒有動作我們應該高興纔對,這樣一來,我們也是省下了不少事情呢,皇后不就是想要藉着您,來引起皇上的注意嗎。”
鸞妃一聽此話,頓時就笑了起來,“哼,皇后若是不出現,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引起皇上的注意,就她那副樣子,還是伴着青燈古佛爲好,一臉的酸腐樣,出來的還不怕把人嚇到。”
“娘娘說的是啊!——”知念嬤嬤拍着馬屁說道。
杯中的銀耳羹沒吃多少,鸞妃也是吃膩了,順手給了知念,知念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
“也不知道那個蘇公公,現在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鸞妃側目問向知念嬤嬤。
知念嬤嬤眉頭一皺,說道:“也真是奇怪了,那個小公公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迴應,按理說,他的毒應該早就發作了啊……”
鸞妃眉頭一皺,說道:“那你趕緊去查查,千萬別出什麼岔子,這個小公公可是不簡單,我總覺得,他沒有表面上那麼好對付。”
“是,奴婢現在就去辦。”知念嬤嬤退了下去。
此時,蘇梓從熙顏嬤嬤那裡領了一份侍候花草的活兒,每天就是負責給皇后寢宮中的那些花草澆澆水,除除草,工作量大,但是也不累。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候,所有人全都在前院中忙活着,也只有蘇梓一個人在後院之中,侍候着這些花花草草。
腹痛,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重,雖然蘇梓一直強忍着,可是沒人的時候,她也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在她左右查看之後,確定後院中不會有人看到,便一個人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的陰涼處,捂着肚子蜷縮在一起,咬牙堅持着。
等一會兒,這個疼痛就會減輕很多的,一定會沒事的。
蘇梓把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渾身微微顫抖着。
順着後院的牆壁,種着一排和院牆一般高的矮樹,樹上長着圓形葉子,脈絡清晰,邊緣呈鋸齒狀,觸手有微弱刺痛感。
一隻白淨的手,從蘇梓頭頂的那棵樹上摘下了一片葉子,然後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也許是厭了,也許是煩了,也許是看着蘇梓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想要試探一下她到底有沒有睡着,便直接一撒手中的葉子,那葉子就好像有自主意識一般,往蘇梓的頭頂上飄去。
有東西落到自己頭頂的感覺,頓時就讓蘇梓從無盡的痛苦之中清醒了過來。
她心中一動,伸出一隻手在頭頂上摸索了一會兒,手指觸摸到了那片葉子。
拿在手中,蘇梓擡起了頭,看着那片翠綠的葉子,她的目光移動到了頭頂的樹冠上,同時也看到了那個坐在牆上的男子。
她的聲音有些無力,輕輕的說道:“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寧宣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裡的,只是好幾天沒有見到你,我就一直在心中默唸你的名字,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對於這類的話,蘇梓覺得連個笑話都算不上。
“你趕快走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畢竟,這裡是皇后的寢宮。”蘇梓勸他。
可是寧宣卻搖搖頭,不解的看着蘇梓,問道:“既然你也知道這裡是皇后的寢宮,那你是怎麼進去的?”
蘇梓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同樣搖搖頭,說道:“我怎麼來的,你當真不知道嗎?”
她可是在自己的桌子上給寧宣留下了一封書信的,信中已經把她的去向都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