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傾用手指着這個,用手指着那個,沒過一時倒是花了他不少銀子,他咬着牙一直換着君若傾的名字,偏偏她卻充耳不聞。
她總覺得花蒼炎真的是太小看她了,她雖是待嫁新娘,對這些禮儀卻全然不顧,何況剛纔全城的人都知道她送花如雪離開,想要看她被人唾罵,怕是還要在等一萬年。
前面攤位有人在叫賣着,君若傾索性跨步上前,花蒼炎看着她今日一臉傻相,總覺得惶惶不安的。
君若傾看着攤位上的東西,隨意挑了一個,“大皇子,這是什麼東西啊。”
花蒼炎神色一冷,沉聲道:“這不是東西,這是瓜。”
君若傾一臉苦惱的看着他,“大皇子,你胡說八道,這明明就不是瓜啊?你怎麼能胡說八道呢。”
花蒼炎氣的跺腳,“君若傾,就算你馬上是太子妃,可是這瓜就是瓜,難道你還要顛倒黑白不成,說完了索性指着瓜點着道:“瓜瓜瓜。”
君若傾和花蒼炎兩個人糾纏,百姓早已經圍了上來,聽到他一個人怒聲高喊瓜瓜瓜,身邊的百姓都忍不住勾起了脣角一笑。
這世界上怎麼有如此蠢如豬之人,居然當着衆人的面動物叫,百姓們是捧腹不已,花蒼炎臉已經紅了,等反應過來之後,恨不得找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簡直是太過丟臉了,許是生氣,他竟然直接將人家的攤子活生生的給踹了。
攤子的老闆見有人來砸攤,立刻怒聲咆哮,“喂,你幹嘛呢?居然砸攤子,信不信我報官來抓你啊。”說完指了指旁邊的人,“鄉親們,大家看看啊,這有人故意來砸我的攤子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啊,來人啊。”
老闆是叫的苦不堪言的,一幫青年之士憤而揮拳,也不管他是誰,君若傾在旁邊看着他那悲苦的模樣在心裡面暗暗的偷笑,這人啊,就是欠打,平日裡讓他忌憚太子之位,這回非得讓他吃點苦頭不成。
君若傾見熱鬧也看過了,索性打了打哈欠舒展了身子,這玩也玩夠了,是時候該回去了,免得等會那幫賤人又要在背地裡面說三道四了。
一路心情大好,幾乎是連蹦帶跳的,回到府裡面還剛進院子就看到楚兒眼巴巴的在一邊掉着眼淚,一臉委屈的樣子,“怎麼回事,哭什麼哭,又不是我死了。”她臉色顯得有些不耐煩,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
“小姐啊。”她一邊抽泣一邊哽咽的道,“二夫人剛剛派人來說是小姐馬上要出嫁了,要等太子回來之前把院子翻新一下,要不然等太子爺迎親的時候看到君府這麼落魄不太好,可是府裡面沒有多餘的地方給我們住,就剩下後廂房的一些下人房了。”
她越哭越替小姐委屈,太子爺出城不到一個時辰,他們便敢這樣對她,她聳聳肩啊,君夫人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知道不能明着和她對着幹,索性給她尋了個這麼好的理由,她還待字閨中,怎可能住客棧呢?看來花如雪一天不回來,她這一天就不能過上好日子了。
天色漸晚,府中的家丁把她的院子圍得水泄不通的,君若傾許是有些累了,她平日裡對住的地方本就不挑剔,看着可憐巴巴的楚兒笑着道:“行了,咱們先搬過去住着再說,等明日咱們在找他們要說法。”
聽聞大皇子今日在街上捱了揍,雖然刁民們被暫時抓了起來,但他和君悅香沒好到哪裡去,聽聞京城裡面好些個大夫都去了,君嚴成趕緊派人去安撫,這丫頭今日可是惹了不少的大禍,可是君家人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君若傾帶着楚兒去了下人房,說是下人房,竟然比拆房還要不如,牀硬邦邦的,腳下還有老鼠再爬,楚兒有些害怕的縮在她身後,她從懷中拿出一些香,“把這些點上,等會蚊蟲自然會走的。”
她點頭嗯了一聲,把驅蟲香點燃,瞧着老鼠螞蟻的消失了,這才面露出歡喜之色,趕緊給君若傾蒲衝。
看着她一個人忙碌的樣子,她忍不住勾起脣角想起翠柳,坐在石牀上,看着窗外的月光,腦中晃過花如雪的蜃影
她很相信,花如雪馬上就會回來,到時會幫她解決一切的困苦,帶着她過上幸福簡單的生活,所以她要相信,她要靜靜等待,她已經忍了那麼久,幸福的生活唾手可得,她沒必要在和這幫小人見識。
不過他們還真的是小看她了,以爲這點小困難就把自己難住了,倒是楚兒,不知從哪裡抱了兩牀棉被,批上去倒像個樣子,君若傾衝她點了點頭,許是累了,所以直接倒在牀上倒頭就呼呼大睡。
君若傾本來還做着和花如雪在一起的美夢,門突然被人砰的一聲踹開,幾個君夫人那裡的老婆子正凶神惡煞的站在他門口,一臉殺氣。
“君小姐啊,您起來了沒有。”兩個老婆子橫眉怒目的,那裡像是來叫人起牀的,分明就是想來殺人的。
君若傾打了打哈欠,隨意舒了一個懶腰,對着旁邊睡着正香的楚兒,“楚兒,楚兒,你看啊,門外有妖怪。”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瞪着兩個老婆子,故意奚落道,“這真的是比妖怪還醜,你瞅瞅,笑比哭還難看。”
楚兒起身,縮在了君若傾的懷裡,她哪裡不認識這府裡面的兩尊門神,她們一直跟在二夫人身邊,也算是二小姐的乳孃了。
兩個老婆子倒也鎮定,陪着笑容說,“小姐,你別聽楚兒那丫頭胡說八道的,我們是夫人派來伺候小姐起居的,小姐可是未來太子妃,若是太子回朝,沒把小姐照顧周全,還怕太子爺怪罪。
君若傾拖着腮幫子假意思索,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的,何況還是兩隻那麼醜的黃鼠狼,她可不打算讓任何人碰到她的身體,擔心這幫人在她臉上潑硫酸,現在花如雪不在,她也懶得多生枝節,本來打算安靜住完這段日子就走人的,看來昨兒自己那麼幾手,已經註定了剩下一個月沒有安靜日子過了。
旁邊的王婆子看着她點頭眯着笑道,“小姐啊,楚兒這丫頭畢竟是個粗使丫頭,不知如何打扮,今兒老爺宴客,小姐理應以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出席方是,所以讓奴婢們來替您梳妝吧。”
幾個人拖拉拽扯着,君若傾雖然會露那麼一兩手,今日可是故意讓她們拽着往前,兩個老太婆力氣極大,她這肩膀被她倆拽的硬生生的疼。
剛好拉扯到院子裡面的時候,君若傾突然裝出一副驚悚的表情,“糟了糟了,你們死定了。”
兩個老太婆一下慌了神,用手指着君若傾,“小姐,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呢?什麼叫完蛋了。”
“糟糕,我看到我孃的影子了,她就在那口井呢。”君若傾用一指,面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王婆子一臉質疑,“小姐,你別忽悠我們,夫人死了那麼多年,哪有什麼鬼啊,怪的啊。”說完這話李婆子轉過頭去,看到樹上吊着白綾嚇得身子一抖,“李婆子,李婆子,那裡好像真的有東西啊。”
她這一說,王婆子的手竟然抖了起來,最近可快要到夫人的忌辰了,她們今日在這裡爲虎作倀,不會是真的夫人回來找她們索命了吧,以前夫人最疼愛的,就是這君若傾啊。
“不如你們去看看吧,萬一真的是我娘怎麼辦。”君若傾望着兩個人,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沒法子拒絕。
李婆子和王婆子遲疑了一陣,兩個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這才試探着朝着那邊的井邊走。
君若傾跟着她們身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趁着二人對着井邊張望的時候,一人給了一腳,兩個老婆子本就害怕,這一踢直接腦子朝下,然後片刻後發出了叮咚的一聲,好生可怖。
楚兒趕緊把樹上的白綾撤下,生怕誰發現了,她心裡面也很害怕,這兩口井以前淹死過人,大家平時都很小心,李媽和王媽平時都是二夫人的左右手,如今這就給君若傾害了,會不會找到他們。
“太子妃啊。”楚兒低垂着臉,面帶着苦澀。
君若傾用手拍了拍身上,確定哪一點都沒有被影響之後這才恢復了尋常,現在人都死了她還能怎麼辦?要怪就要怪這些人始終心術不正,要不然她纔不至於下那麼重的毒手來殺人。
楚兒雖然怕,可是卻不敢有任何的表現,她知道,太子妃這樣做是爲了她們好,那兩個人平時在府裡面作威作福的,殺了也是活該的,再說了,太子爺根本就不會追究這些事。
兩個人趕緊又回到屋子裡面躺着,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君若蘭換了一身衣裳,鵝黃色的一羣配上她精緻的臉蛋,走着蓮花碎步,看上去好一個端莊漂亮的美人,只可惜就是心腸歹毒了一些。
君若傾躺在屋裡面曬着窗外的太陽就聽到她在外面一副鬼哭狼嚎的聲音,頓時有那麼一絲的無語,今天君嚴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頭了,居然要宴客,宴就宴吧,用的着裙子的胸口那麼低嗎,而且臉上的粉都快有三斤重了,不知道的人,當真以爲她是去唱大戲的。
楚兒走到門口,躬下身子,一臉恭順“二小姐怎麼想起來看我家小姐了。”
爹在聚香樓設宴,母親爲了討好她,特意派了自己的入目過來,她心裡面覺得氣不過,憑什麼自己得讓着她,所以就裝扮好了過來看看,順便鄙視鄙視她,好歹她纔是京城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