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有何高見,不妨直說。”
魏汐月斜乜了一眼三夫人,淡淡地說道:“三夫人怎麼知道這《飛星秘籍》從此以後就找不到了呢?”
三夫人輕笑一聲,好像魏汐月說了什麼十分可笑的話一樣:“這個王妃殿下大可以放心。實不相瞞,城主大人也在尋找這本《飛星秘籍》,已經找了這麼久了,卻愣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它會憑空出現不成?只要王妃殿下幫我除掉錦白,我就能夠保證,將來殿下需要的時候,星城一定會全力以赴。”
“那萬一二公子現在就已經找到了《飛星秘籍》了呢?”
“絕不可能!”
三夫人一口回絕,斬釘截鐵地道:“錦白的爲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他如果能夠找到《飛星秘籍》,一定不會私藏起來。”
魏汐月冷笑一聲,三夫人真是會欺負老實人。就因爲看準了西門錦白是個正人君子,就想用這麼陰毒的法子來對付西門錦白。
她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三夫人繼續周旋下去了:“三夫人,我對你的爲人實在是不齒至極。”
“王妃殿下是什麼意思?”
魏汐月冷笑數聲,道:“三夫人爲什麼不問問我知不知道《飛星秘籍》的下落呢?”
“什麼?”
三夫人一驚,忙追問道:“這麼說來,王妃殿下知道《飛星秘籍》在哪裡了?”
魏汐月暗笑,她不僅知道《飛星秘籍》在哪裡,還翻看過《飛星秘籍》呢。
魏汐月沒搭理三夫人,轉過身來往來時的路走,走了幾步,才停下腳步笑道:“三夫人,忘記跟你說了,這幾日我和劉姨娘處着還不錯,這裡離雙福院不遠,我過去看看她,就不送三夫人了。想來這裡是城主府,三夫人也不會迷路。”
魏汐月話裡有話,三夫人自然能夠聽得出來,她還沉浸在震驚中,靜默片刻,直到魏汐月都快走到雙福院門口了,才追了上來。
“王妃殿下,請略微等一等。”
魏汐月轉過身來,笑道:“難道三夫人也要一同來探望劉姨娘嗎?”
三夫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又道:“既然王妃殿下已經知道了《飛星秘籍》的下落,何不告訴我?只要我們家錦寒拿到了《飛星秘籍》,登上城主之位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了。那麼我拜託王妃殿下除去錦白一事也就可以擱置了。”
彷彿是爲了掩飾自己的陰毒之心,三夫人又尷尬地笑道:“我是看着錦白這孩子長大的,他人好,心眼也實誠。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怎麼會去害他呢?方纔也是被逼得沒有法子了,纔出了那麼一個餿主意。如今既然已經能夠找到《飛星秘籍》了,我自然不會去害錦白了。”
“三夫人就那麼確定我會將《飛星秘籍》交給三公子嗎?”
三夫人一怔,旋即笑道:“難不成王妃殿下還想要將《飛星秘籍》交給錦白嗎?”
魏汐月調皮一笑:“這可說不定啊。說不準我看着二公子很是順眼,就連找都不用他找,自己派人去
將《飛星秘籍》尋回來,白送給二公子呢。”
“那王妃殿下就吃虧了。”三夫人的臉上掛着高深莫測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說道,“王妃殿下想想我剛剛說的話,好好思忖一番,是跟我做生意划得來,還是和錦白交易比較划算。”
“三夫人如今難道還想要威脅我嗎?”
魏汐月平生最是厭惡背叛和威脅她的人,今日三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她,已經觸犯了她的底線了。要不是看在西門錦寒的面子上,魏汐月早就出手教訓三夫人了。
“我哪裡敢呀。”三夫人微微笑了笑,道,“不過是怕王妃殿下在城主府裡迷了路罷了。殿下,錦白這孩子的生死可就捏在殿下的手中了。”
“三夫人此話何意,我怎麼聽不懂呀?”
三夫人嘴角的笑容始終如同迷霧一般:“王妃殿下是個聰明人,我話裡的意思,王妃殿下應當懂得。”
魏汐月越發惱怒起來,三夫人竟然還想要拿着西門錦白的性命來威脅她,真真是可笑至極!
“三夫人想要怎麼做,那就儘管放手去做就是了。不過我要提醒三夫人一句話,二公子也不是個傻子。他人雖然好,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
“這個倒不用王妃殿下操心了。”三夫人臉上淡淡的,難道天底下只有她魏汐月一個人會用毒嗎?府裡的宋大夫不是也用了一手好毒嗎?趁着他現在還沒有被西門錦榮給連累,去他那裡要一個方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爲了自己的兒子,她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魏汐月站在雙福院門口,看着三夫人氣哼哼遠去的身影,不禁搖頭嘆息,這人啊,總是不知道惜福。
不遠處,金魚池在秋日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有幾尾錦鯉躍出水面,鱗片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魏汐月眯着眼看了一會子,聽聞身後雙福院的木門被緩緩打開,小香歡快的聲音響起:“王妃殿下怎麼站在門口?我家小姐正念叨着王妃殿下呢!”
劉姨娘的確是盼着魏汐月趕緊過來的。
方纔已經有人來過了,是西門城主派來的奴才,說是雙福院的婦人們德行有虧,要在雙福院中閉門思過,沒有西門城主和三夫人的命令,誰都不許出雙福院的大門。
雙福院的女人們都心知肚明,哪裡是因爲她們德行有虧,實在是因爲西門錦榮已經倒臺了的緣故。
衆女們都心有慼慼,別說出門去了,就連哭也是小聲地哭,唯恐惹了西門城主不高興,即刻就丟了卿卿性命。
她們不出去倒也好,省得鬧事。可劉姨娘等人出不去,就鬧心極了。
萬金枝還躺在閣樓上,人已經是病入膏肓,氣若游絲了。要是再拿不到解藥的話,那可就一口氣都要留不住了。
劉姨娘還真的害怕魏汐月忘記送解藥來,這可是扳倒西門錦榮最關鍵的一個人證,要是丟了,她可沒有辦法跟三公子交代。
好在方纔小香耳朵尖,聽到外頭似乎有人在說話,聽着像是魏汐
月的聲音,這纔敢大着膽子開門。
魏汐月也的確是來給萬金枝送解藥的。
“人怎麼樣了?”
劉姨娘搓着手,焦急地說道:“大半身子都已經爛了,要是王妃殿下再不來的話,估計人就沒了。”
魏汐月一面說,一面隨着劉姨娘上了樓。
趙氏姐妹倆摒棄前嫌,帶着丫頭正在伺候萬金枝。萬金枝雖然虛弱,但還有一絲清明,聽到腳步聲,努力睜開一雙眼睛,顫顫巍巍地說道:“給王妃殿下見禮了。”
“都這個樣子了,也沒有必要做這麼多虛禮了。”
魏汐月閉上雙目,手指尖微微一動,一顆白色的藥丸就滾落到手心中,誰也沒有察覺到。
她將藥丸遞給了梅子,吩咐道:“去端碗熱水來,將這藥丸在水中研開了,服侍萬姑娘服下。”
梅子答應着去了,萬金枝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來,似是要抓住什麼,最終徒勞無力地放了下來:“算了。殿下不要爲我費心了,我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惜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了,他爹雖然是個混賬,他卻是無辜的。”
魏汐月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人。
“萬姑娘,你放寬心,我這毒雖然來勢兇猛,但是隻要服下了解藥,毒性立馬就會解除。再好好將養一段日子,保準萬姑娘會像從前一樣光彩照人。”
萬金枝從前最在乎的怕就是自己的容貌了。她吃力地擡起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頰,苦笑道:“就算和從前一樣,那又如何呢?我自知罪孽深重,怕是已經活不長久了。”
“活着,總比死了強。”魏汐月安慰道,“我也不和萬姑娘廢話了,我此來,除了給萬姑娘送解藥以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萬姑娘。”
萬金枝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恐怕如今我也只有這麼一點子用處了。”
魏汐月不理會萬金枝的嘲諷。早至今日,何必當初呢?既然犯下了深重的罪行,就必須要承擔起贖罪的責任來。
“萬姑娘能不能夠仔細地說說當初到底是怎麼殺死了碧荷姑娘的嗎?”
魏汐月總覺得碧荷的死並不是表面聽起來那麼簡單。尤其是方纔在金魚池邊,三夫人那種怪異的舉動更讓她隱隱約約地覺得,三夫人似乎也和碧荷姑娘的死脫不開關係。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當日我和西門錦榮私會,不小心被碧荷給撞了個正着。我和西門錦榮的事情城主府上下皆知,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西門錦榮說,碧荷是三公子心尖尖上人,若是能夠除掉碧荷,就等於是在三公子心尖上捅了一把刀子,保不準三公子以後是個廢人了。
我當時也害怕碧荷出去亂說,毀了我的名聲,就在晚上把碧荷給約到了金魚池邊。可笑碧荷還一個勁兒地跟我保證,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她難道不知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秘密嗎?只可惜我做此事的時候並不怎麼幹淨。畢竟是第一次,終究是有些害怕的。”
“趙姨娘當年看見此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