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錦榮忙阻攔道:“這可不行。父親大人病中還需要靜養呢,這萬一要是衝撞了父親大人,讓父親大人的病重了怎麼辦?三娘,您這不是讓貴客心中過意不去嗎?”
西門錦榮拿着魏汐月等人做藉口,反而讓三夫人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魏汐月見狀,便憂心地問道:“城主大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一提起這個,三夫人就抹起了眼淚:“起先不過是一點子小風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吃了許多藥,這病也不見好,反而還漸漸地加重了,這一天一天地就綿延成了大症候。到如今,更是連牀都下不得了。”
魏汐月憂心道:“已經病成這般田地,爲什麼不遍請良醫呢?”
三夫人抹着淚,看了一眼西門錦榮:“大公子說了,城主府中的大夫醫術就很好,已經不用請別的了。”
“大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城主大人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多看看幾個大夫,說不定城主大人的病就有了起色了呢?”
西門錦榮本來是準備帶着魏汐月進來隨便看看就走的,沒想到魏汐月已經擺出了要在這裡長談的意思,唯恐節外生枝,西門錦榮只好賠笑道:“王妃殿下說的是,是我疏忽了。一會兒我就去下帖子,去請城中的名醫來爲家父診斷。”
“大公子別忙呀。”魏汐月指了指自己,笑道,“現成的可不是有個大夫就站在大公子面前?”
西門錦榮這會兒已經確定魏汐月是來攪局的了,若是讓魏汐月爲那個老不死的診斷,憑着她的醫術,一定會看出老不死的這病裡的蹊蹺。
不行,他絕不能夠讓魏汐月得逞!
可是三夫人聽說魏汐月會看病,已經激動地一把抓着魏汐月的手,拖着魏汐月來到了西門城主的牀前:“王妃殿下既然會看病,就煩勞王妃殿下爲我家城主看看,到底是什麼緣故,才讓城主的病遲遲不見好?”
西門錦榮阻擋不及,又不能夠上前去抓住魏汐月的手,情急之下,只好“哎呀”大叫一聲,嚇得三夫人鬆了魏汐月的手,捂着胸口,回頭看西門錦榮。
西門錦榮就冷冷地看着三夫人,衝着三夫人比出了一個“三”的手勢。
三夫人哆嗦了一下子,就站在魏汐月面前,擋住了魏汐月的視線,抽噎道:“我纔想起來,我們家城主大人脾氣暴躁,不願別的人打擾了他的清靜。這會兒城主吃了藥剛睡下,等他睡醒了,我再問問他,是否願意讓王妃殿下爲他診治。”
三夫人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定然是受了別人的威脅。
魏汐月後退一步,轉過身,面對着西門錦榮笑道:“方纔大公子怎麼了?無端端地叫了那麼一聲,倒把我嚇了一大跳。”
西門錦榮捂着胸口,皺着眉頭,唉聲嘆氣地說道:“真是對不住王妃殿下了,是我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魏汐月一看西門錦榮那樣子,就知道西門錦榮是在裝病,肯定是不願意她爲西門老城主診斷,所以才使出了這種手段。
不過嘛,演戲這種事情,誰都會。
眼看着今日是無法爲西門老城主診斷了,魏汐月索性就跟三夫人告辭:“三夫人,今日叨擾了,改日等城主大人的病稍稍好一些,我和我家王爺一定登門拜訪。”
三夫人也客客氣氣地送魏汐月和西門錦榮出門,卻只站在屋子門口,不肯往外踏一步。
魏汐月不以爲意,三夫人卻拉住她,眼睛看着一邊的西門錦榮,嘴裡卻道:“王妃殿下,我聽說我家寒兒得罪了殿下,還求殿下看在城主大人的面子上,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魏汐月拍了拍三夫人的手,以寬她的心:“三夫人放心就是。來的時候,我們的確是受到了襲擊。對方打着三公子的旗號,可誰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呢?我們王爺和大皇子殿下已經商議了,一定要徹查此事,不讓人污衊三公子,也不讓人挑撥我雲汐國和星城的關係。”
一面說着,魏汐月一面觀察着西門錦榮的臉色。見他眼底一點一點地暗沉下去,魏汐月滿意地笑道:“大公子,你說是不是呀?”
西門錦榮只好點頭:“是,王妃殿下說的對,三弟雖然頑劣,但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王妃殿下放心,有人打着我星城的旗號做這種事情,我星城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但事關我星城的名譽,還希望王妃殿下能夠轉告大皇子殿下和王爺,此事就交由我來處理。請貴客放心,我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貴客們一個交代。”
“有勞大公子費心了。我們的人已經去查訪了。”魏汐月勾脣一笑,果然見西門錦榮神態緊張起來。看來這件事情和西門錦榮也脫不了干係。
別過三夫人,魏汐月就熱情地扶着西門錦榮:“大公子舊疾復發,這走路可要小心着呀。別被什麼小石子之類的絆倒了。大公子慢些走,等回到了長青院,我仔仔細細地給大公子診斷一下,看看大公子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
西門錦榮本來就是裝病,哪裡敢給魏汐月瞧?
“不勞煩王妃殿下了,本來就是小毛病。我那裡有常備下的丸藥,吃一顆也就好了。”
“誒,大公子這就跟我見外了不是?這治病得去根兒呀。一次治好了,以後也不用遭罪了。大公子就別跟我客氣了。我雖然比不得我師父,但自認這醫術也不差勁,待會兒就給大公子好好看一看。這星城中,如今可就依仗着大公子了,大公子可千萬要爲星城的百姓們保重好身子呀。”
魏汐月一定高帽戴下來,壓得西門錦榮無話可說。他正琢磨着一會兒要怎麼拒絕了魏汐月的好意,魏汐月就把院子門給打開了。
守在外頭的衆人瞧見西門錦榮好好兒地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卻面有痛苦之色,被逍遙王妃給扶着出來了,都十分詫異。
阿珂已經急得要哭了,上前去代替了魏汐月的位置,扶着西門錦榮,急切地問道:“大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魏汐月也跟着急道:“阿珂姑娘,你伺候大公子這麼長時間,怎麼連大公子哪裡不舒服都不知道?你身邊可有大公子常服用的丸藥?快點拿出來,讓大公子服下呀!大公子方纔在裡
頭好好的,偏偏我正要給城主大人診病的時候,大公子忽然舊疾復發,我只好丟下了城主大人,扶着大公子出來了。”
西門錦榮咬了咬牙,要不是現在裝病,他真想回身給魏汐月一飛刀。
魏汐月這話裡的意思,是在指責他故意阻撓她給西門城主看病,暗指西門城主的病遲遲不好,就是他從中作梗。
城主府中養着的幕僚們有一直對西門老城主忠心耿耿的,就大聲說道:“大公子這病來得也太巧了一些!王妃殿下,大公子這裡有阿珂姑娘伺候着,煩勞您進去瞧瞧我們城主大人的病吧!”
衆人呼聲漸高,西門錦榮不得已,只好大聲呵斥道:“都給我閉嘴!城主正在養病,大夫都囑咐了多少遍了,要靜養,要靜養!你們卻在這裡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衆人都安靜下來,魏汐月卻不高不低地笑道:“諸位放心,方纔我已經和三夫人說好了,等過幾日就一定會給城主大人好好診斷診斷,現在大公子的病要緊。阿珂姑娘,你趕緊將大公子常用的丸藥取來呀。”
覃小妹天性率真,大喇喇地說道:“我瞧着大公子可不像生病了呀。剛纔吼人的嗓門兒那麼大,這哪裡是生病的樣子。我家中的哥哥們生病了,好好的一條大漢子,都要躺在牀上好幾天呢。”
魏汐月心中直念阿彌陀佛,心說小妹呀小妹,你可真的是我的良將呀。
“小妹說的是呀,大公子,方纔在榮喜堂裡頭,我見你眉頭緊皺,捂着胸口,直喊疼,怎麼一出來,你就什麼病都沒有了?”魏汐月眼珠子一轉,忽而笑道,“莫不是大公子不想我爲城主大人診治,怕我醫術不精,給城主大人診治壞了,所以才故意裝病,不讓我給城主大人診治?”
“大公子,王妃殿下說的可是真的?”幕僚們中間又有人問道。
西門錦榮應接不暇,正準備搪塞過去,魏南音卻嬌滴滴地開了口:“西門大公子,你可千萬不要瞧不起我大姐姐的醫術。我大姐姐可是當世神醫死神的關門弟子,一手醫術堪稱藥到病除,妙手回春,雖稱不上讓人起死回生,但也算是精妙絕倫了。城主大人的病若是經過我大姐姐的診治,不說能立馬好轉,最起碼,可以看出到底是什麼病因。只有對症下藥,城主大人的病纔會早日好起來呀。”
一聽魏南音說魏汐月是死神的關門大弟子,幕僚們就又吵吵嚷嚷起來,鬧着讓西門錦榮准許魏汐月給西門城主看病。
西門錦榮騎虎難下,若是答應了幕僚們的要求,魏汐月一定會看出西門城主病得古怪蹊蹺,到時候老不死的病一好,他可就落不了好了。
可若是不讓魏汐月給西門城主看病,便是犯了衆怒,他在星城苦心經營的寬厚待人的形象就會土崩瓦解,他的一腔心血也會付之東流。
左想右想,西門錦榮索性就用起了方纔的把戲,皺着眉頭,捂着胸口,直哼哼。
阿珂見了心裡疼得緊,淚珠子都在眼中打轉轉了:“你們都別吵了!大公子已經病成這般田地了,你們難道就不能夠讓他喘口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