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清晨,在無限的熱鬧之後,楚馥與夙夜難得‘和睦’的兩兩相安。
此時,楚馥擰着眉,望着冷情丟下了那一大包衣衫,一件件的望着,只有想死的衝動!
這些衣裳,一件件,不可謂不精美,不可謂不華貴。
就算是宮裡的宸貴妃,甚至是皇后,都未必能有如此名貴華麗的衣裳。
而且,最要命的,並不是這衣裳的華麗,而那是精細的用料與配飾,只怕隨便一套衣裳,也有個五六七八件。
而這纔是楚馥最憂傷的地方!
要知道,楚馥原本就是自現代而來,雖然前世楚馥也在北辰活了那麼多年,但後期身爲一個殺手,行動方便即可,哪裡需要這麼華麗到了幾乎拖沓的衣裳!
至於夙夜,卻始終在一旁,靜靜的翻着自己手中的書,時不時的品一口香茗,欣賞着楚馥那擰眉鬱結的樣子。
“夙夜,你確定……這些衣服,都是給我的麼?”
楚馥原本並不太想和夙夜說話的,可在幾經的憂傷之後,楚馥還是敗下了陣來,抱着那衣裳到了夙夜的面前。
“嗯,雖然倉促了一些,但……也還算勉強可以。這幾件,你先慢慢的習慣着,若到你就任大典,還趕製不出更好的,那也就只能用這些了。”
夙夜也難得認真的擡手,在那些衣裳上撫了撫,算是有幾分的滿意。
“啊?你……你真的確定?!你不覺得就算是我姑姑衣裳,也沒有這麼誇張!這個樣子……是不是太高調了?”
楚馥聽着夙夜的話,真心很想上去抓着夙夜再敲一頓,但最終她還是忍下了,只微微的蹙着眉,說着心裡的想法。
“傻,你姑姑不過只是一國之後,自然配不上這用度。而你……當得起。”
夙夜不由的白了楚馥一眼,嘆息着,卻是一把拉了楚馥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再一次悠悠的出聲。
“馥兒,你不是告訴我,你倒現在還不明白,你如今所處的局面吧。”
“啊?這個……”
楚馥不由的一愣,只覺得夙夜的話題轉的有些快。
但楚馥也很快的跟上了夙夜的節奏,想了想之前所瞭解的,還有昨天從書上看到的,才認真的開口。
“我知道,這巫女在天祈大陸上,很稀有的!至今也才一共出了兩位巫女,而且這巫女,是傳說中可以輔佐明君,平定江山,一統天下的。所以,巫女,從來都是炙手可熱的。”
“嗯。倒不算錯,然後呢?你對你未來要面對的,可是有了覺悟了?”
夙夜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書,微微正了身子,望向了楚馥,並是將一旁的茶盞遞給了楚馥。
“其實吧,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皇上姑父給了我這樣的身份和地位,那就意味着,我的地位將不亞於任何一個公主,或者更高。”
“但,這巫女的頭銜實在太大,所以,即將而來的就任大典上,各國的使者,怕都不是真的好心來祝賀的!”
“甚至,他們都會千方百計的找我的錯處,讓我根本當不了這巫女。”
楚馥斷斷續續的說着,一邊品了夙夜遞上的茶盞,一邊繼續的分析。
“畢竟,天祈王朝的覆滅,根本不到五十年,七國鼎立是一回事,但各個國主都想一統天下,所以,他們應該都在明裡暗裡的尋找着那所謂的傳國玉璽。”
“而北辰在這個時候,偏偏出了個巫女,其他六國必定是虎視眈眈的!所以……我未來的日子,怕是過的不那麼輕鬆。”
楚馥終是做了最後的結語,並將目光投向了夙夜,且是不帶任何玩笑的認真,等待着夙夜的未來將出口的話。
也許,之前楚馥對夙夜的瞭解,只是他的深沉,他的傾城,他表面上的那一些浮華,而經過昨夜讀過了夙夜的著作之後,楚馥對於夙夜天下第一公子的頭銜,倒是覺得有幾分實至名歸。
“你說的這些,都不算錯,但……你想的終究還是太過的簡單了一些。”
夙夜一直定定的望着楚馥,聽着楚馥的分析,夙夜不由的欣賞,但想起楚馥未來所要面對的一切,他還是凝重了顏色。
“太過簡單?難道……還有什麼更復雜的麼?”
楚馥不由的一愣,但對於夙夜的目光,楚馥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第一、從第一任巫女的誕生,到如今。我只能說,被流傳於世的,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兩任巫女。”
夙夜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一些沉重。
“什麼?什麼叫能夠存活的?”
楚馥聽着夙夜的話,不由的一愣,但下一秒,楚馥驀然的激動了,抓緊了夙夜的手背,微微的顫抖着,直直的盯着夙夜。
“你……你是說,其實,這還有其他的巫女,但在還未經過就任大典,或者是還沒向世人公佈,就已……遭人毒手!”
“巫女,始終只是一個傳說,或者說根本就是一個神祗類的存在,是爲了讓百姓們相信,他們的君王乃是民心所向、天命所歸。所以……巫女真的有特異的能力,輔國,就是最好,若沒有,能有個人鼎着這樣的頭銜兒,也是可以安定民心軍心的。”
夙夜本是不願對楚馥說這些的,可這一步步的走來,他越來越不願楚馥受到傷害,也就只能將所有的陰暗的東西,也都漸漸的讓楚馥明白。
“是啊,不管哪個統治者、或者企圖統治天下的人,都是需要巫女這樣的身份,在他的身邊,蠱惑人心的。而那人究竟有多少的能力,並不重要……”
楚馥微微的一愣,但很快的就想明白了夙夜的話,繼而不由的有些哭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一旦有誰說自己擁有的巫女的擁護,那麼,他的政敵就會想盡辦法的去破壞,或是誘拐,或是污衊,或是滅口……”
夙夜的話,說的很輕,但他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着楚馥,估算着楚馥究竟的聽懂了多少。
而楚馥,聽着夙夜的話,也自動的將那話翻譯成了簡單直白的意思。
那就是:能挖牆角,就挖牆角;挖不了牆角,就爬牆;要是連牆都爬不了,那就索性毀了,炸了,將這牆夷爲平地!將那所謂的巫女直接扼殺在搖籃裡!
“倒也無可厚非,既是自己得不到,那就不如毀掉!只不過……如今,我卻成了這‘香餑餑’!”
楚馥似笑非笑的打趣了一句,心中卻對自己未來即將面對的,重新的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這次,你算是說對了。所以,這次,各國使者前來,回會先想辦法拉攏你,誘拐你,如果拐不走,那……就證明你根本不是巫女,或者,直接殺掉你。”
夙夜聽着楚馥的話,心中明白楚馥已然會意,但還是更明白的說了出來,加重聲明瞭這局面的嚴峻。
而楚馥聽着夙夜的話,不由的一愣,心底對夙夜的認真,有着微微的感動,但很快的,楚馥卻揚了明媚的笑着,老神在在的自信。
“哎,這個嘛……我昨天夜觀星象,發覺我的命格,尚屬是長壽的,所以,我定是會好好的活着的。”
“昨夜?你昨夜
好像是睡在我懷裡吧。”
夙夜聽着楚馥的夜觀星象,不禁卻是笑了出聲來,更是極爲不給面子的拆穿了楚馥的‘謊言’。
“你……你還能不能好好的了?!你還能不能繼續一起愉快的學習了?!”
楚馥再一次的炸毛!
“好了,好了,乖!咱們繼續!”
夙夜噙着淡淡的笑,但卻縱容着這樣的楚馥,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
“哼!”
楚馥朝着夙夜傲嬌的一揚下巴,冷哼了一聲,但卻還是老實了下來,繼續了原本的話題,格外的認真。
“可,就算我真的成了巫女,身份超然,但要面對着這其他七國的夾攻,這樣繁複的衣裳,只怕不等別人動手,我就已然摔了。”
“第一,你要面對的,只怕不只是七國,還有……北辰國內的各方勢力,包括……阮景嶼。”
夙夜無奈的搖了頭,一邊說着話,一邊從一側的暗格裡,取出了一張圖紙,遞給了楚馥,並是繼續着他的話。
“第二,這些衣服確實很貴,但在貴重奢華之餘,卻不只是擺設……”
楚馥微微的一愣,有些不大相信夙夜的話,可看着那圖紙,那一處處的精細,不由的讓楚馥瞠目結舌。
“這……這麼複雜?!這些地方,完全可以放一些防身的東西……”
“比如,這裡,可以放些暗器!”
“這裡,還可以放一些銀針!”
“還有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完全可以放一些毒藥。根本不會被人看出來的!”
楚馥一處處的點着那圖紙上的精妙之處,語氣不由的興奮了起來。
“嗯,你說的,都沒錯。不過……你究竟要背多少東西在身上,就看你自己的心情和體力了。”
夙夜低低的笑着,對於楚馥的聰慧,他從不懷疑。
所以楚馥可以很快的看出了那些玄機,夙夜一點兒也不驚訝,更是習慣的打趣着楚馥。
“夙夜,你……”
楚馥聽着夙夜的話,不由的氣結,但對上了夙夜的笑,楚馥不斷的逼着自己深呼吸,逼着自己平靜。
而夙夜見着這次楚馥沒有炸毛,卻也不多挑她,更是在那圖紙上點了幾處,繼續了他的話。
“不止你說的這些,像這些地方,我已讓人換做了金絲和千年藤枝,再輔以天蠶冰絲,編織而成,可刀槍不入並防禦高手的內力拳掌。但凡有誰對你動手,拍在了這些關鍵地方,必會爲它所傷。”
“啊?那……那不就是軟蝟甲?!”
楚馥聽着夙夜的描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就是金大俠在《射鵰》裡黃老邪送給她老婆的那件定情信物,後來穿在黃蓉身上那個。
“這名字……倒也還算貼合。”
夙夜微微的一愣,聽着楚馥的驚聲,只得無奈的苦笑點頭。
“哎,好吧好吧,既然這些衣裳這麼有內涵,你又花了這麼多心思,我再不穿,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楚馥直接忽略了夙夜的苦笑,再看了看那衣裳,好似做了極爲重大的決定一般,緩緩的抱了那些衣裳,朝着屏風的另外一側走去。
而夙夜望着楚馥那好似堅定的樣子,微微的勾出了一抹笑,重新了拿起了剛剛楚馥用過的,自己喝水的杯子,重新給自己斟滿了一杯,幽幽的品着,再揚了那一聲。
“你慢慢穿,若真是不會,我是不介意代勞的。”
“夙夜,你……你還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