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曦先向百里揚說明了一下這裡的情況。
在聽聞百里雪在百里繹手中,百里揚有些擔心,“母妃之前與皇后水火不容,我怕百里繹會對雪兒不利。”
“我懷疑,雪兒不是被百里繹抓走的,而是自己離開的,那晚我們都在,雪兒的病已經好了,若有人強行把她帶走,一定會有動靜,可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真是不懂事!”百里揚焦慮,“只怕她自己離開後,又遇到了百里繹,所以才落入百里繹手裡。”
“有這可能。”茹曦道,“但我更怕是,雪兒會和百里繹聯手。”
“爲什麼?”百里揚問道。
茹曦忙搖頭,“沒什麼。”她對百里雪所做的事,百里揚並不知情,就連白朮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當她說真相時,百里揚和白朮會不會原諒她。
次日百里彧到時,衆人剛用了午膳,因百里揚沿途做了記號,百里彧很快便帶領衆人來到了破廟。
百里彧帶的人並不多,除了侍衛段飛,就只有十名宮中禁衛。
衆人一路騎馬,拉着一些貨物,作商人裝扮。
自那日茹曦被葉庸抓走後,百里彧和茹曦就沒再見過面,算算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
此刻相見,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因有要事商議,兩人即便久別重逢也沒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機會,直到晚上,衆人都休息了,二人才能相聚片刻。
空中一輪圓月,月光下的菜園寂靜詳和,茹曦和百里彧坐在田梗上,訴說着對彼此的思念。
百里彧沒有變,依舊俊朗,身上還多了一股從前所沒有的霸氣,興許是做了皇上的緣故,反觀茹曦,明顯比以前削瘦了許多。
看得百里彧一陣心疼。
“怎麼瘦成這樣?”摸着茹曦的臉,百里彧問道。
茹曦笑着說:“哪有瘦,是你太久沒有看到我了。”其實這陣子,她也發現自己瘦了不少,本就沒有什麼肉的身子變得更加削瘦。
她每天吃的飯並不比以前少,有可能是因爲中毒的原緣。
“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回了宮,我一定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好!”茹曦應道,心裡卻是沒底的,她身上的毒太久了,柱她自稱下毒高手,卻連自己中了毒都不知道。
她沒辦法爲自己解毒,也不知道師父能不能解,若是解不了,便如蘇清顏所說,她只能活一年。
一年的時間又能做什麼呢?不過是給活着的人徒留傷感罷了。
第二天,衆人便喬裝成商人進城。
這一天的城門比前一天更難進,很多普通百姓都不得進城,若想進城,要麼有錢,要麼出示城裡的居住證明,否則,一率不準進城。
很多百姓都是挑着自己種的菜進城去賣的,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哪有錢付通行費,只能嘆息着把菜挑回去。
出城同樣不好出,盤查得更嚴,有些人明明是郊外的百姓,硬被守衛扣下,說可疑。
看着百姓受苦,身爲一國王子卻無能爲力,白朮一時氣不過想衝上去,被茹曦她們攔下,“小不忍則亂大謀。”
王后抓住白朮的手,安撫道:“冷靜一點,我們要救的是天下的百姓。”
到茹曦她們時,那些守衛見這麼多人,大喝道:“進城做什麼的?”
百里揚喬裝的是一位老伯,鬍子發白,他用蒼老的聲音回道:“這位官爺,我們是進城做生意,這幾位是家人,那些是請的幫工,麻煩你行個方便。”
百里揚站在後面看了那麼久,已經看出這些人就是想要錢,說完,便塞了一袋銀子給守衛,那守衛拿着銀袋子掂量了一下,便打量着那幾輛貨車,說:“做生意的應該很多錢吧!”
那雙貪得無厭的眼睛似要滴出金元寶來。
百里揚陪着笑說:“現在生意不好做啊,也賺不了什麼錢,就夠一家人吃飽穿暖,這兒還有一些,都給官爺了。”
又是一袋銀子塞過去,那守衛纔算滿意,吆喝道:“都進去吧,走快點,後面還有人。”
白朮再看了那守衛一眼,才進城。
因爲人比較多,住客棧進進出出不方便,白朮便向城裡的員外租了一個院子。
午膳後,衆人便商議了對付百里繹的計劃。
先由白朮和百里揚二人入宮打探消息,其他人暫時在城裡活動,看看能不能打聽到有利的消息,王后沒有武功,留在院中,情花婆婆在一旁保護。
所有的禁衛也都留在院中,以防不測。
百里彧和茹曦扮成年邁的老夫妻走進街邊的茶樓,據白朮說,這家茶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也是最容易打聽到消息的地方。
茹曦二人挑了桌子坐下,因她二人身上的衣服破舊,店小二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並沒有理她們。
茶樓裡鬧哄哄的,衆人七嘴八舌。
“你們聽說了不,大王子三日後便要登基,反對者一率處斬。”
“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沒聽說,就連老丞相都被他殺了,三天後,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忠臣命喪黃泉。”
“我還聽說,大王子登基後,會出兵攻打祁國,祁國地大物博,大王子這麼做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到時侯,受苦的還是我們百姓。”
“現在城裡但凡有條件的,都已經搬走了,免得遭殃。”
議論紛紛的聲音此起彼伏,說的都是有關白林奪位之事,對於百里繹的事情,城裡的百姓知道的並不多。
小坐了片刻,該聽的也都聽到了,茹曦起身,與百里彧一同離開,店小二還在另一邊招呼客人。
回到院子,百里揚和白朮已經回來了。
看到茹曦和百里彧,百里揚便走過來說:“整個王宮戒備森嚴,我們根本無法靠近。”
“那就晚上再去。”百里彧道。
白朮說:“晚上去可以從南門進去,那兒一向守衛較少。”
夜幕,整座王城被朦朧的月光所籠罩,茹曦、百里彧、百里揚、白朮四人身着夜行衣,往王宮的方向而去。
南門,確如白朮所說,只有幾個守衛,因爲南門所對的地方是冷宮,這兒向來少人來。
四人進了宮便分頭行事。
白朮和百里揚一道,茹曦和百里彧一道,若有事便放信息。
照着白朮所畫的地圖,往這邊走便是白林的宮殿,看樣子,這白林很怕死,殿裡殿外守衛圍了一圈又一圈。
就這樣走進去肯定會被發現,就算把一邊的守衛都制服,另一邊的守衛也會發現。
爲了不打草驚蛇,百里彧伸手環住茹曦的腰,縱身躍到殿外的樹上,以樹作掩護,跳到殿頂的琉璃瓦上。
稍稍移開兩片瓦,便見裡面燈光通鳴,宮女內侍站成兩排,殿內的桌前,白林一腿搭在凳子上,一手端着酒杯喝酒。
宮女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倒酒。
一杯見底,白林酒杯往桌上一放,宮女便提着酒壺過去,不知是因爲不小心,還是因爲害怕,宮女手一抖,便將酒灑到了桌上。
“啪”一聲,白林擡手一個耳光打在宮女臉上,宮女跌坐在地上,馬上爬起來哭喊道:“殿下饒命。”
“給我拖出去砍了。”白林招來另一名宮女倒酒。
之前的宮女被兩名護衛拖了出去。
茹曦推了百里彧一下,示意宮女的方向,百里彧點了點頭,茹曦便縱身跳下屋頂。
那名宮女哭着被護衛拖着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想必是要去花園再殺。
茹曦跟在後面,一直跟到了御花園的一口枯前,就在那兩名護衛要動手時,茹曦及時出手救下了那名宮女。
宮女大喊一聲便被茹曦捂住了嘴巴。
“不要出聲,我不會傷害你。”
聽到是一個女聲,宮女止了哭,一個勁的點頭,茹曦扯下面巾,說:“跟我走。”
宮女不敢吱聲,只是點頭,跟在茹曦身後,一看是往白林宮殿的方向,宮女嚇得不敢前行,茹曦知道她在怕什麼,安撫道:“不要怕,我保證你可以活着出宮。”
“你是要帶我去大王子那裡?”宮女害怕的說。
“不是。”茹曦道,“你相信我嗎?相信我就跟我走。”
“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當然信你。”宮女道,心裡還是害怕,便伸手拽住茹曦的手。
兩人剛走到殿外,便遇到百里彧過來,宮女驚得大叫一聲,茹曦想捂住她的嘴巴已來不及,便聽見護衛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茹曦和百里彧知道已經驚動了白林,茹曦一把拽起宮女便和百里彧一同出了宮,順便把信號給放了。
白朮和百里揚聽到信號聲正想撤,便被人一人攔住了去路。
“什麼人?膽敢夜闖王宮?”
今晚進宮的目的,便是要打探到百里繹的行蹤,有道是踏破鐵些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找了那麼久沒有找到,卻在這兒被百里繹給攔住了。
百里揚和白朮互看了一眼,背靠背被一羣護衛圍着。
“你先走。”百里揚小聲道。
聲音一出,便被百里繹聽了出去了,哈哈大笑了兩聲:“我道是誰呢,百里揚!”
“但是你……”百里繹心狠手辣,若百里揚落入他的手中,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