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里揚,若是讓他出了京城,就等於是放虎歸山,就算百里揚之前風清雲淡,對皇位不爭不搶,在妍妃瘋了之後,在穆國丈被判死刑之後,難保他不會捲土從來,爲母后爲外公報仇。
爲了無後顧之憂,百里揚必須死。
百里繹和茹曦離開後,葉庸派人在城門口嚴加看守,而他自己,則帶人四處搜查。
茶館二樓,百里揚靠在窗臺邊,眼看守城的將士越來越多,憑他一人之力,想要出城,根本不可能。
百里繹,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嗎?
剛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楚,此刻,又被逼上了絕路,百里揚素來與世無爭的內心蕩起了波瀾,外公必死,母妃打入冷宮,現在最讓他擔心的是父皇的安危。
大殿之上,茹曦想上前幫百里延把脈,百里繹制止,從此舉可以知道,百里繹必定會謀反,唯一能阻止這場政變的只有百里彧。
反正出城是不可能了,那就先去司馬府。
司馬山莊在京城到底有多少府邸無人知曉,除了那座被燒燬的府邸是掛着“司馬府”的門匾,其他府邸的大門上都是沒有掛門匾的,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座落在京城偏僻地段的那座豪宅也是司馬山莊的府邸。
百里揚換了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白玉發冠束起的髮絲披散開來,頭上還戴着一個破爛的斗笠,這樣的裝束,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落魄的俠士,根本看不出,他便是祁國的三皇子。
司馬府門前,徐管家站在門口張望,當看到一個人急衝衝的往這邊而來時,出口道:“來者何人?”
百里揚沒有出聲,只是擡頭,然後亮出手中的玉佩。
徐管家默不作聲的進府,百里揚往身後看了看,確定無人跟蹤後,才快整的走進去。
“三皇子,我家公子和王爺等你很久了,請跟我來。”
等他?百里揚帶着疑惑,見到百里彧後便問道:“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百里繹不會讓你出城的,既然出不去,你又無處可去,自然會來找我。”百里彧一派人悠閒的坐在桌前和司馬宸品茶。
司馬宸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淺笑,側耳傾聽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
“那你應該知道我爲何來找你。”百里揚並不是性子急燥之人,此時見百里彧不慌不忙,他自然也不心急。
“知道,我稍後會進宮,你隨我一起去。”
“就這樣進宮?”百里繹的人早已安插在京城各處,若沒有萬全之策,進宮就等於入了虎穴,非但救不了人,反而會丟了性命。 ωwш ●тт kǎn ●C〇
“三皇子放心,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有了司馬宸這句話,百里揚纔算放了心。
半個時辰後,百里彧三人便動身進宮。
茹曦被百里繹押着回宮,如今的皇宮已不是昨日的皇宮,經歷了一場災難,整個皇宮都顯得死氣沉沉。
妍妃大勢已去,宮裡頭的人都知道現在誰的勢力最大,所以,百里繹所到之處無人敢攔,即便是百里延寢殿外面的守衛,都不敢攔他,任他堂而皇之的入內。
寢殿內,百里延已經睡下,其他人都守着不敢離開,百里延拎着茹曦大步走進來,沒錯,是用拎的,在馬背上時,因茹曦不肯跟他回宮,他便封了她幾處大穴。
除了皇后,其他人看到他都一陣心驚。
盧公公立馬站到牀蹋前,企圖用自己的身子遮掩百里延,以免讓百里繹靠近。
“我只是來看看父皇,你們何必這麼緊張?”百里繹目光逐一掃過殿裡的人,就連太后的目光他都敢對視。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內心不安。
“既然看過了,就出去吧,你父皇剛睡着,讓他好好休息吧。”太后緊張的看了看百里延,這個時侯,若是百里延醒了,看到百里繹就站在蹋前,說不定會氣得氣急攻心。
“我有話要單獨和父皇談,你們都出去。”此刻的百里繹,負背而立,那副高傲的模樣,就像是居臨天下的帝王一般,目空一切。
站在他身側的茹曦恨不得給他幾針,若她能動的話。
若是她們都出去了,還不知道百里繹會對百里延怎麼樣,自然的,殿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動,莫依依心直口快,百里鋒讓她別出聲,她還是忍不住說:“你想怎樣?把父皇氣倒了還不夠嗎?難道,你還想弒父奪位不成?”
“七弟,管好你的女人,再口出狂言,休怪我不客氣。”
“依依沒有說錯,她的話就是我們大家想說的。”百里鋒把莫依依拉到身後,“百里繹,今天有我在這裡,就不會讓你傷父皇一根寒毛。”
“就憑你?”百里繹冷笑,“百里鋒,我從來就沒有把你放在眼中,若不是百里彧,我根本不會看你一眼,先前手握兵權讓你得意了一陣,現在,你還有什麼?在我的眼中,你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失去作用的棋子,不足爲懼。”
百里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雖然很少與衆皇子相比,但此刻被百里繹如此挖苦,心裡自然是不平衡的。
沒錯,他是胸無大志,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是沒有四哥聰明,他心裡明白是一回事,但被別人這般諷刺又是另一回事。
知道已經成功挑起了百里鋒的自尊心,百里繹又道:“百里鋒,你就不能有出息一點,怎麼說,你母妃也是玉妃,那百里彧算什麼東西?他和你能比嗎?你就甘願一直被他所用?”
“鋒兒,你別聽他的挑說。”玉妃伸手握住百里鋒發抖的雙手,安撫他。
任誰都聽得出,百里繹是在挑撥離間,百里鋒自然也知道。
“母妃,你多濾了,兒臣不會中他的計。”與百里彧多年的兄弟之情,不是百里繹幾句話就能破壞的。
他氣的是百里繹的無情無義,更氣與百里繹還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