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亭在看到粉末的一瞬間心就沉了下去,根本不需要嘗試,只需要看上一眼,他便知道,這是自己給秦桑雪那本書上記載過的東西。
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能做出來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如今爲何會落在容景手中?
莫非他們已經見到面了?
還是已經正面交鋒了呢?
壓下心中各種疑慮,他拱手問道:“不知皇上這藥是從何處得來呢?”
容景道:“朕出宮的時候,李明德竟然被暗算了,朕可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東西,究竟對方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身份呢?”
元錦亭此刻心中已經開始爲秦桑雪擔憂,什麼人你不好招惹,竟然招惹了皇帝,簡直不知死活。
“回皇上,這個臣暫時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恐怕需要一些時間去調查一下,不過也有可能是尋常的迷藥。”
容景顯然有些失望,如果不能找到那個女子的話,心中總不免有些牽掛。
“朕看着可不像,那女子長相出色,看衣着應該也是出身大家,朕還不知道,眼皮底下竟然還有如此之人。”他止不住一陣嘆息。
“皇上若是將人抓到了,打算如何呢?”元敬亭小心翼翼的試探。
容景卻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搖搖頭並不作答。
他有些猜不透面前天子的用意,知他不願多言,便沒有繼續再問,只是心中已經將秦桑雪罵了幾百遍。
她難道不知出自那書中的毒都是隻有他知道,若是這件事情被泄露出去,秦家的身份也會隨之曝光。
更何況這一次要找她的人是皇上,我就是再厲害也沒辦法替你隱瞞,所幸不過是一些迷藥,若是還做了別的事情,恐怕就是自尋死路。
如今秦桑雪無論做出什麼事情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怕死,無論他怎麼勸說,只要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
“朕給你三日時間,若是還查不出來的話便算了。”他已經沒有更多的耐心,或許真的只能是驚鴻一瞥吧。
“臣一定竭盡全力。”
“朕知道了,你去吧。”
“臣告退。”
元敬亭從衣袖中將藥粉拿出來,眯起眼,慢慢走回了太醫院,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容希月就在不遠處賞花,身旁跟隨着婢女。
元敬亭身形一閃,迅速朝一旁的假山躲了進去。
“公主我們還要過去找元太醫嗎?”
女子眉頭緊皺,一直看着遠處,片刻才聽見她緩緩開口:“白露你說本公主應該過去找他嗎?他不是向來都對本公主視若無睹,無論我做什麼,他都不多看一眼。”
遠處,這一番對話盡數傳入他耳中。
元敬亭實在覺得冤枉,他對於這個手段狠辣的公主沒有半點好感,甚至若她不是那個人的妹妹的話……更加不希望跟她有任何的接觸。
“公主說不定他只是心中有你,卻一直都礙於身份呢?”白露道。
容希月一下子就笑了,“你說真的是這樣嗎?”
“奴婢想一定是的吧,公主如此美貌,出身尊貴,世間哪個男子會不動心?”
聽見這樣的話,她眉頭漸漸舒展開,笑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太醫院找他吧。”
元敬亭原本遠走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容希月竟然真的去太醫院找他?
礙於對方的身份三番四次的來找自己已經十分不耐煩,那個奴婢眼睛是真的瞎了嗎?他對容希月半點心思都沒有,竟然黑白不分,也罷,既然你們想要去太醫院找,便等個夠吧。
轉身直奔皇宮大門,正好到秦家去問一下秦桑雪,究竟這藥是怎麼回事。
秦桑雪聽見下人來彙報元敬亭過來的時候也是詫異的,不是早日才見過,爲何他又來了?
“元公子,最近你倒是往我們秦家跑得勤啊,就不怕惹人懷疑麼?”
元敬亭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婢女,沒有說胡。
她會意,笑道:“蘇昕你先下去準備我方纔跟你說過的東西。”
“是,奴婢告退。”
見她離開,秦桑雪才微微一笑:“現在可以說了吧,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你倒是能耐,這是什麼東西?”元敬亭將手中那包沒有撒完的藥粉放在桌上。
秦桑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分明是昨天夜裡她用來對付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男人的,但如果不是對方跟蹤自己,她也不需要浪費這等好東西了。
“秦桑雪,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若不是東西落在我手中,而我又正好知道,它出自你的手中,此刻會有什麼後果,你可明白?”
她不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不該用它,我教給你的東西,獨一無二,只有你我才知道,如今你隨意暴露身份,很容易爲秦家帶來殺身之禍。”元敬亭想,如果容景知道她就是秦家的人,不知會如何處置。
“隨意?若不是有人跟蹤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這回是元敬亭臉色大變:“你說什麼,他竟然跟蹤你?”
這可不是容景的作風啊,除非發生了什麼變故。
“你跟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元敬亭已經隱約有預感,事情正在朝着自己意料之外發展。
“沒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是對方出了燈謎,我們贏走了一百兩黃金,可最後我讓他替我將黃金給捐贈了,並沒有將它拿走,爲何還要糾纏不放呢?”秦桑雪並不認爲在這件事情裡做錯了什麼。
“他們出燈謎?上元節?”元敬亭猛然想起,當夜容景確實微服出宮去了,可沒想到竟然因此遇見了秦桑雪,若是她所言非虛,很有可能容景是看上她了。
如何是好?
眉目溫潤,視線一直落在秦桑雪身上,她擡頭看着元敬亭,不解的問:“你問完了是不是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看他如此緊張的樣子,好似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煩,但使得元敬亭臉色大變的,當今天下也不會有幾個人吧。
昨晚那男子身旁的隨從就那般盛氣凌人,莫不是宮中哪位皇親國戚?
“只能說是你惹不起的人,不過沒事了,看來並不是什麼麻煩,你日後小心一些便是。”
“你既然認識,爲何不肯透露他身份,也好讓我早有防範。”秦桑雪不經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