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亭閉上眼睛,卻無從反駁她的話,如果沒有被發現身份的秘密,就不會被威脅。
她畢竟是容壑的妹妹,他不會爲了他去動手傷害這個唯一值得他承認的親人,這也是爲什麼,他必須要成親的原因。
“好了,這件事情,不要提了。”
秦桑雪斂去了眼底的情緒,吩咐蘇昕去準備茶水,將人放了進來。
“有什麼話就說吧,相信你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你我都不希望再鬧出什麼風波了。”
元敬亭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容壑已經回來了對嗎?”
他開門尖山,就這麼問了出來,秦桑雪詫異了一下,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你想怎麼做呢?”
他失笑,卻還是眼尖的從她手腕上發現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淤青,倒像是那個人的傑作。
“應該是我問你準備怎麼做,容壑既然回來找你,就意味着,有些事情,已經在你掌控之中。”
秦桑雪對於他能猜到自己的事情並不奇怪,只是笑了笑,“那畢竟是他的母妃跟弟弟,你覺得我能信幾分呢?”
“信不信不重要,反正你有的是時間,你爹的事情,十分遺憾,我們竟然都沒有能預料到。”
“都過去了。”她心中一痛,“以後再也沒有什麼秦家,我爹的仇人,究竟是誰,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查出來,到時候無論如何,不能繼續讓他活着。”
“你爹身上的傷口我已經看過了。”他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臉色蒼白,想了想,還是繼續將話說了下去。
“那些手法很像一個人,但希望不是真的。”
“像誰?”她渾身一震,眉頭緊緊蹙起。
元敬亭頓了頓,“楚禎。”
秦桑雪渾身僵硬,愣愣看着他一張一合的脣,如遭雷擊,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
楚禎不會害她,更不會跟爹過不去,當初他走的時候,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怎麼也沒有理由怨恨自己。
她激動的看着元敬亭,“你憑什麼冤枉他?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會是他做的,楚禎不會這麼對我。”
他們有婚約在身,雖然已經解除了,可是楚禎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她,怎麼能無緣無故,要殺了自己的親人。
他徒然拔高音量,“一定是你弄錯了,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出現,生死不明,有什麼必要一回來就殺我秦家之人?”
她當初退婚,也是因爲形勢所逼,楚哥哥一定能明白,臨走的時候複雜的眼神,到此刻還清晰的印在自己心中。
“你不相信嗎?”元敬亭失笑,“我也不敢相信,可你爹身上的那些傷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弄出來,可楚禎跟你爹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要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不相信,元敬亭,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手緊緊握住,掌心刺痛,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他,“我爹已經下葬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敢相信是楚禎做的,但如果他還活着的話,我想要親自問一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楚禎真的對秦家心懷怨恨,就一定是發生在他離開之後,只是爲了秦家退婚,他絕不可能懷恨在心。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楚禎了,他對自己從來狠不下心,怎麼會這麼做?
“我知道你不願意接受,也不是一定沒有可能是別人做的,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他。”
“那他手中豈不是還有一份地圖?”
秦桑雪臉色一變,激動的站了起來。
元敬亭滿臉不解的看着她,也跟着站了起來,神色毀滅不定。
她壓下心頭驚濤駭浪,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容壑在找他,元敬亭,這是真的,容壑一定在他的下落。”
如果楚禎遇見了容壑,那麼兩個人,勢必是你死亡,就爲了他手中東西,容壑也不會將人放過。
“你還在擔心他?”在他看來被容壑抓住了正好,可以逼問一下天牢的事情,是不是一直都是他做的。
從凌瑾瑜到尚書府的那些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只是因爲招惹了仇人,可是一般的仇人,誰會到天牢裡頭去殺人。
這可是巧妙得很,引得朝廷一片大亂,臣子人心惶惶,就連容景,也焦頭爛額,然而事情卻沒有半點進展。
“你明白容壑是什麼人,楚禎落入他手中,還會有活路嗎?如果是他殺了我爹,我要親自報仇,如果不是,你說我能看着他死?”她冷笑一聲,“就憑他手中的東西,憑他是楚家的人,就算容壑不動手,暴露了身份,容景也不會放過他,你說我該怎麼做?”
“你最好想清楚了,這件事情,關乎性命。”他只覺得越來越複雜,也不知道怎麼勸說,“你是不是開始對太后動手了?”
秦桑雪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樣,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你都已經知道了?”
“沒想到真的是你。”
他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慈寧殿最近動靜不小,半夜還在鬧,想讓人不注意都很難,你在冷宮,她要殺了你,也很容易。”
秦桑雪笑着搖頭:“不,她不會知道的,這種時候,她一定是在忙着調查陳年往事,免得她皇太后的聲譽受損,有損皇家顏面。”
元敬亭皺起眉頭,“誰在幫你?”
“你沒有必要知道,敬亭,如果你只是覺得這件事情還可以挽回的話,那麼就不要繼續管了,太后畢竟是殺死我孩子的兇手。”
“可你這樣做,容壑真的會視而不見?”
她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那也是他的骨肉。”
元敬亭臉色微變,沉聲道:“我明白了。”
後宮本來就是一個兇險萬分的地方,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跌入萬丈深淵,秦桑雪的孩子是太后授意,也不奇怪。
爲了保住容景的地位,她選擇了犧牲容壑的孩子,對於一向殘忍的太后來說,並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行爲。
她就是依靠這股狠辣,才走到今日。
元敬亭又安撫了幾句,她激動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下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幾變,“你跟……冷如風是什麼關係?”他咬着牙,緊接着問,“我得到了消息,他在邊關送信回來,竟然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