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哀家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可最近屢屢被威脅,哀家擔心,繼續這樣下去,會對哀家不利。”
她不能在晚年讓自己一輩子的清譽毀於一旦,當年那麼狠心,也不過是爲了今日的地位。
連心愛的男人都可以殺死,兒子也可以放棄,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這些事情,最後不要讓她發現是誰做的,否則她一定不能輕饒。
“太后,當年奴婢是看着她斷氣的。”老嬤嬤想了想,搖搖頭,“會不會是其他人呢?”
劉瑩皺起眉頭,“哀家也不知道,已經讓人下去調查了,可是一無所獲,如果真是當年的仇人,怎麼能忍得住,這都快要十幾年了,偏偏這個時候纔出現。”
“知情人都已經不在了,會不會是別人利用這些事情,大做文章,讓太后分心呢?”
“哀家也不知,可那些事情當年也沒有什麼人知曉,難道是那個賤人其實還留了後招?”
鳳傾城一直都是她心頭大患,剷除之後才總算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如今時隔多年,記憶都快要模糊的時候,陳年往事被提起,她怎麼能不擔心。
“太后是不是最近太勞累了,所以才擔心這麼多呢?奴婢看來,他們都沒有這個膽子,莫說不是因爲他們,就是隨便有心之人,想要挑起事,借用一些陳年往事,也不是不可能。”
老嬤嬤輕聲安撫了幾句,劉瑩的情緒平復下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道:“可如今宮中,還有誰想要將哀家置於死地?”
她早已經過了需要爭寵的時候,如果秦妃還在的話,她一定會懷疑,畢竟她的孩子,算是自己親手害死,如今秦相又死在天牢,作爲一個女人,她能嚥下這口氣,纔是真的奇怪。
心懷怨恨,想要報復也很正常,可是秦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她不敢相信,這些東西如果真是她做的話,背後也一定有什麼人指使,她不可能知道當年的舊事。
她也不願意相信,秦桑雪真的有這個本事。
“太后,是不是因爲當年的事情其實還沒有弄清楚,難道還有漏網之魚嗎?”
她記得明妃死了之後,那些該剷除的,都已經一個不漏,何況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都淡忘得差不多了。
“哀家不知,可是已經有人出來挑事了。”她有些疲憊的擰着眉毛,攤開掌心,看着中間被劃出來的痕跡,“如果當年他沒有死的話,現在不知會是如何。”
年少的山盟海誓,怎麼能當真,她進宮之後,爲了地位,什麼都可以捨棄,愛情不過會是絆腳石。
怎料多年之後,風雨都已經平息,還有有人冒出來利用這件事情。
她對那人不是沒有感情,只是跟榮華富貴比起來,不值一提,當你享受了人上人之後,就不會甘心一直卑微的活着。
“太后,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無論現在那些人做什麼,都只不過是爲了引起注意,我們不能輕易被動搖啊。”
“你說的沒錯。”她呵呵笑了兩聲,“是哀家越老越糊塗了,哀傢什麼風雨沒見過,現在不過是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威脅,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太后能這樣想就好了,奴婢會注意一些的,最近晚上不如多加一些侍衛吧,也好防備有什麼人在中間搗鬼。”
劉瑩沒有說話,又陷入了從前久遠的回憶當中,其實她有過很多次機會去猶豫,最終都因爲擔心那個男人會泄露,才狠下心來斬草除根。
“讓秦妃來見哀家吧。”
老嬤嬤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太后……這不合適吧。”
秦妃畢竟是戴罪之身,而且已經被打入冷宮,斷沒有再出來的理,如果因爲這件事情破例,日後很難保證她不會用這個來做文章,重新回到後宮來。
“也是,哀家真是糊塗了,派人盯着那邊吧,有什麼動靜要及時跟哀家彙報,希望不是她在背後搞鬼,否則的話哀家絕對饒不了她。”
容希月自從成婚之後,便沒得到過元敬亭的另眼相看,新婚之夜兩人躺在牀上,同牀異夢。
這一切跟當初想的根本不一樣,她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敬亭完全不顧她的考慮,絲毫面子都不給。
新婚之夜沒有落紅,那些婢女收拾房間的時候,她眼睛都不知該朝那裡放,那些懷疑又驚訝的眼神,自己不是看不見。
這些年來,她一直對元敬亭用心良苦,不是爲了成親後還讓他跟自己這麼疏離的。
“敬亭,你今日又要去哪裡?”
他總是尋了藉口出去,在府中根本找不見人,晚上回來自己又已經睡下,而他竟然都是在書房度過。
“公主,宮中還有要事,你先放手好嗎?”他聲音冷漠,看着前方。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我們已經成親了。”容希月鬆開手,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有沒有將我當做你的妻子呢?”
元敬亭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公主,我還有事情要忙,如果想要發脾氣鬧的話,不如等晚上再說如何?”
他冷漠的說完,頭也不回繼續朝前走,容希月哪裡能容得下這樣的忽視,再次衝過去將人一把拉住。
“敬亭,你這是什麼態度,每日早出晚歸,晚上只肯在書房,你根本就是在懲罰我吧?我們成親難道只是口頭上的約定嗎?你不要忘記了,我隨時都可以反悔,讓你生不如死。”
“公主難道只剩下威脅了嗎?”元敬亭的臉色倏然冷了下來,“如果公主殿下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去廟裡燒香拜佛也好,平復一下你那充滿怨恨的心吧。”
“怨恨?”她放聲大笑,也不顧一旁下人異樣的目光,冷聲到:“誰不知道我是你元敬亭的妻子,可是如今,你卻要讓我受盡侮辱,難道在你心中,那個賤人就那麼重要嗎?”
“你說誰?”他一把扼住容希月手腕,冷着臉質問,“你再說一遍,容希月,既然入了元家的門,就不要將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可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