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我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再相信你。”
她不會再相信他的話,也不會再往前一步,她已經被這樣瀕臨崩潰的情緒死死堵住了喉嚨,再多的言語都被模糊的哽咽替代。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容壑始終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已經對這個女人最大的放縱了,她竟然還敢拒絕。
“你這是要拒絕我嗎?”他希望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容壑,你還要將我逼到什麼程度呢?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難道還要一直都這樣,反覆的利用,榨乾我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眯起眼,冰冷的眸子一片深邃,欺身上前,抓住她一隻手,“你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
兩人就這麼對視,她的眼中滿是痛苦絕望,從喉嚨裡擠出一段艱難的話,“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身上的秘密,你都已經得到了,對嗎?”
容壑沒有解釋什麼,他鬆開手,轉過身去,笑了出聲,“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是怎麼知道的呢?”
“原來是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所以就可以不顧一切的突然離開,對嗎?”她的聲音變調得不成樣子,眼中透出了深深的絕望。
容壑看着她的眼睛,窒息一樣陌生的痛楚在胸腔不斷蔓延,他竟然因爲一個女人產生了這樣強烈的心情波動,不同尋常。
“那又如何?”
“所以到此爲止就好了,你不殺我,就不要再來插手我的事情了,就當是看在曾經死去孩子的份上,可以嗎?”
容壑冷笑一聲,赤紅的雙眸猙獰的盯着她,“我想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拒絕,你也不例外,不要忤逆,你本可以很輕而易舉的報仇,所以這件事情,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秦桑雪雙脣顫抖,僵硬的看着他。
“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呢?”
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伸出手去,捏住她下巴,“這個問題,希望你可以替我解答一下,我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哈哈哈,我爹已經死了,你以爲還能用什麼來威脅我呢?容壑,你欺我,瞞我,利用我,這一切,我已經不想與你多說什麼,到了現在,你說不放手,是覺得還沒有玩夠嗎?”
他皺起眉頭,將她的手抓住,一字一頓,“就算是這樣,你覺得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你這個僞君子,那麼我們走着瞧吧,我死也不會再與你一起,從前你是因爲被你欺騙,不要以爲到了今日,我還是你手中的棋子。”
她的話一下子刺激到容壑,將人狠狠抱在懷中,聲音冰冷,含着她的耳垂,“你覺得真的可以這麼做嗎?你有這個本事逃離我嗎?那麼你倒是說,沒有我在你身邊,你要怎麼報仇?”
他緊緊抱住秦桑雪,像是怎麼都不夠,恨不得將人塞入懷中,融入骨肉裡。
這麼近的距離,她卻感到冰冷刺骨,看着面前這張熟悉又俊美的臉龐,完美無缺,彷彿是上天精雕細琢的精品。
“那已經是我的事情了,與你無關,你是不是可以先將我放開呢?”
容壑低吼,“我以爲你能想明白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不懂分寸。”
“不懂分寸?你不是最討厭太懂分寸的女人了嗎?”她抓住他手,指甲陷入血肉中,咬着脣直視着他,“如果說你從一開始的接近就是爲了今日,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秦家我不要了,給你,滿意了嗎?”
“我要秦家來做什麼?”他狠狠盯着她的臉,眼眶通紅,情緒有些難以控制,“你就是這麼理解?難怪處處要忤逆我,秦家還是你的,如果你想要的話,這個天下也不是不能給你。”
她用無比可笑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從他的話中感到深深的迷惑,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用尋常人的心思去衡量。
他從來就不按常理出牌,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的,這一次,自己的戰術是要成功了嗎?
眼前之人,對於她來說,猶如洪水猛獸,只要鬆手一次,失敗的話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她這幾年來,滿懷仇恨,就這麼一直活了下來了,直到這個世上沒有了祈靖雲跟秦桑寧,但故事不會因此結束,爹也不會因此復活。
“你給的,從來都能輕易放手,奪回去,你給的那些東西,也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他惡狠狠逼問,手上一點一點加重了力道,“如果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那麼你爹的死,你可想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呢?”
她的眼淚洶涌的落了下來,抓着他手臂,顫抖着脣想問什麼,喉嚨哽咽着。
“只要你不繼續鬧下去,安靜聽話,這一切都會很快結束了。”
“會結束嗎?”
過了很久,她突然勾起一抹笑,淡得彷彿讓人以爲是錯覺。
“會的。”
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承諾,只要秦桑雪點頭,那麼他可以爲她破例,動搖了那顆原本冷硬的心。
他本以爲她會嘲諷的跟自己繼續對抗下去,沒想到換來了她無比平靜的笑,然後聽見她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聲“好”!
他從未真正愛過一個人,更不明白什麼叫做動心,在他二十多年的認知中,那些被愛束縛之人,簡直愚不可及。
他怎麼可能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呢?總是糾纏在那些所謂的情愛之中,作繭自縛,將自己逼到絕路,那些可笑的詞語,一向是被他所鄙夷。
但是這一次,唯獨她是例外的,雖然他還不覺得自己喜歡她,只是心底放不下,只是某些時候涌上來的情緒,難以控制。
慢慢鬆開手,又將人按在懷中,一點一點的親吻,將她壓在牀榻上,秦桑雪閉上眼,沒有反抗,完全讓他掌控,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中的笑意慢慢變得冰冷。
容家的這一池水,她註定要攪亂!
新婚之夜的容希月坐在新房的牀上,一直都在等候着元敬亭的到來。
雙手緊張的抓着衣裙,紅蓋頭下,看不見外面動靜,只能透過蓋頭隱約感受到昏暗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