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偷偷出來打聽了消息,回去告訴秦桑雪的時候兩人都笑翻了,她一直這麼狠辣自私,完全不顧別人。
這一次只不過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讓她徹底打消來冷宮找麻煩的念頭,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這些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是會將心底的陰影無限放大,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定,都能將他們嚇得魂不附體。
她想,如果自己不是連重生這麼詭異的事情都經歷過,是不是也會如他們一般,膽小如鼠呢?
自從元敬亭告訴自己容壑有可能隨時會出現,她一直就在考慮要怎麼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想要利用談何容易,至於容景呢?
難道會跟先前一樣,將他囚禁,然後取而代之。
秦桑雪是不明白他心中究竟怎麼想的,他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殺了容景,然後將太后控制,自己來當這個皇帝,天下不費絲毫力氣,就可以收入囊中。
可他卻只是當做遊戲花叢一般,只是給他羞辱,然後讓他滿天下掘地三尺的去追殺他。
如果說以前不相信有人不想當皇帝,那麼容壑算是一個特殊的例子吧,大概他的目的只是爲了復仇,擾亂這一切。
然而他對待自己的殘忍,跟他母后當年又有什麼區別。
容家之人,骨子裡都是冷情的,她既然要贏得這一場局,從現在開始,就要好好部署。
邊城:
容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已經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臉上都是憤怒的表情。
他冷笑一聲,手中還拿着一個瓷瓶,“本座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準備想用它來對付我,取而代之?”
他冰冷的聲音落下,也沒有人敢反駁,大概都清楚的知道,落入他手中的下場。
沒想到追到邊城來,最後還是讓他察覺了,本以爲不在暗閣兩個月,他們做的那些事情,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騙過這個男人。
“是,既然已經讓你知道了,我們也沒想過要活着。”
“呵呵!”
容壑薄脣勾起一抹笑,冷得讓人如墜寒潭。
“難道暗閣中沒有人跟你說過,背叛是什麼下場嗎?”
地上兩個男人臉色一遍,同時看向他,“你想要怎麼對付我們呢?”
“蛇窟你們不是最喜歡嗎?”
從房間出來之後,唐韞臉上仍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走在自己前頭的身影,停頓幾步又追了過去。
“你妹妹不是要大婚,你這個時候還在外面招搖,不想回去祝賀一下嗎?”
他想了想,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容壑突然轉身,看着他說,“所以我們如今不是正在啓程?”
“什麼?”
他還沒反應過來,連忙追了過去!
容壑對於容希月大婚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唯一有趣的地方,大概是她竟然逼得元敬亭同意。
看來是身份的事情曝光了,否則還有什麼能夠讓他低頭。
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他忙着處置這些人,還要匆忙趕回去,甚至還要避開容景的那些耳目,已經許久沒有試過這麼期待回去之後等待自己的驚喜了。
容希月自從經歷了鬧鬼的事情後,再也沒有打過秦桑雪的主意,大概她也覺得,不靠近冷宮纔是最好的,哪怕是讓人將她帶出來,也生怕那夜見到的冤魂會附在她身上。
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她看着地上一片紅色的嫁妝,心情大好。
這些都是容景上次下來的,光這些東西,尋常百姓家,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揮霍不完。
容希月最高興的卻不是因爲容景的賞賜,而是明日終於可以穿上嫁衣,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
撫摸着手上的玉鐲子,脣角溢出笑容。
白露正在收拾東西,見她失神的看着鐲子出神,打趣道:“明日就是公主大婚的日子了,奴婢也很高興,可公主現在就開始想念駙馬爺,是不是等不及了呢?”
難得容希月心情好,沒有跟她計較,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公主還是早點去歇着吧,明日天沒亮就要起牀了呢,許多繁瑣的事情,公主一定要休息好,這樣明日精神好,當最美麗的新娘子。”
容希月心中太過高興,反倒沒有了絲毫睡意。
“本公主有些睡不着,想到明日就要拜堂了,覺得好像是做夢一般。”
白露停下收拾的動作,轉過身來,“公主是太喜歡元御醫了纔會這樣,反正明日他就是駙馬爺了,公主也不必擔心,好好歇着纔是。”
容希月點點頭,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元敬亭這一次是一定要娶自己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公主大婚,容景尤爲重視,十里長街,四處都被裝點上了喜慶的色彩,紅燈籠懸掛。
皇宮之中更是熱鬧,四處都可以看到紅色的一片喜慶,到了這一日,天還沒有亮,婢女太監們已經開始忙碌不停。
容希月一晚上並沒有睡着,心中因爲興奮,總是閉着眼睛想着許多事情,尤其是想到關於日後跟元敬亭在一起的日子,更是無法入眠。
“公主,洗漱過後奴婢替您梳妝吧。”
東方纔泛起魚肚白,這一切就要開始了,繁瑣的過程,沉重的首飾,這些她絲毫沒有覺得不耐煩。
能嫁給心愛的男子,無論做什麼,她都覺得一切是值得,無論多麼辛苦,只要自己是完美無缺。
她要最做最美麗的新娘子,讓他一輩子記住自己,永遠都忘不了。
相比之下,元敬亭沉默得如同偶人一般,所有的東西有管家打點好,他只需要換上大紅錦袍,騎着駿馬去迎接公主。
昨天他睜着眼睛到天亮,想了許多事情,最終都沒有能夠整理清楚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
“公子,吉時到了。”
元敬亭看着等在門外的八擡大轎,棗紅駿馬,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皇宮之中,容希月看着鏡子中已經打扮好的自己,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
“好了公主,駙馬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呢,奴婢替您蓋上蓋頭吧。”
她緩緩站起身來,被婢女攙扶着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公主大婚,自然隆重,何況這一次容景跟太后還特意大肆操辦,整個風京今日都是一片喜慶。
天下都知道了這個好消息,雖然作爲新郎官之人其實是最折磨的一日。
但在別的的眼中,確實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