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被掐出了血跡,依舊沒有鬆開,進宮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幾乎陷入絕望。
怎麼能夠逼着自己去娶她?
與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同牀共枕,他一定會生生將自己逼瘋。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列祖列宗,難道他可以視而不見,他的身份見不得光,只怪自己不小心,竟然會讓她發現。
這麼一個把柄落入她手中,任她拿捏,元敬亭伸出一隻手,捂住眼睛,脣邊滿是無奈苦澀的笑。
容希月離開之後,直奔慈寧殿。
“希月參見母后。”
“希月你怎麼來了?”
容希月一臉笑意走到她身旁,挽着她的手。
“母后,希月過來是有喜事要告訴你,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太后挑挑眉,“哦,是什麼天大的喜事呢?說出來讓哀家也高興高興。”
“母后,快讓人替希月準備大婚吧,我要跟元敬亭成親。”
她有信心讓元敬亭一定會答應,他根本就承擔不起那個後果,無論如何,最後還是要跪在自己面前,答應娶她。
“什麼?”
太后有些被嚇到了,不敢相信的擡起頭來。
“你剛纔說,要跟元御醫成親?”
這麼突然的事情她從來都沒聽說,而且元御醫怎麼看都不像是喜歡希月的。
“是啊,夜長夢多,還是速速準備的好,免得他到時候反悔呢,這一次可不是我逼他,是他心甘情願要娶的。”
“哀家沒有聽錯吧,真的是要跟元敬亭成親?”
“是啊,母后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千真萬確,到時候讓他親口跟你們說吧,反正這件事情,是要徵求你跟皇兄同意才行的。”
“可是這……他怎麼會突然答應你呢?哀家還是不相信,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情?”
容希月這性子,她看着長大十分了解,元敬亭怎麼也不像是那種突然屈服之人,恐怕是她耍了什麼手段才逼得人鬆口。
若真是這樣,即便成親了,日後苦的還是自己,怎麼就那麼執着呢。
“希月什麼都沒做,若是母后不相信的話,就等着他求親的時候問問他的意思吧,免得不相信我說的話。”
“哀家再問你一次,真的沒有強迫他嗎?”
容希月吞吞吐吐,卻不想老實說,敷衍着轉移話題。
劉氏無奈的扶額,心中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希望這一次真的不要出什麼簍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嫁了出去,不免心中擔憂。
“母后,你就儘管放心吧,元敬亭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反正日後成親了我依舊在風京,有什麼關係呢?最多讓皇兄賞賜一座府邸跟皇宮相鄰的就好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也好回宮。”
她這麼一說,劉氏也覺得可行,也只能是唯一的辦法了,她對元敬亭的執着,無人可及。
“好吧,若是他待你不好,就不要勉強了,母后擰不過你,你可不要讓自己後悔纔是。”
容希月親熱的挽着她的胳膊,搖晃幾下,“母后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情希月心中有分寸的,元敬亭這麼好的男人不多見了,他一定是最符合的駙馬爺人選。”
這句話劉氏不敢苟同,他一直都拒絕容希月的事情,宮中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如果不是因爲她這麼喜歡,都忍不住要將他治罪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御醫,竟然還敢嫌棄公主,誰給他這個膽子藐視皇權。
“你皇兄知道了嗎?”
容希月撅着嘴巴搖頭,“我還沒跟皇兄說呢,給他一個驚喜吧。”
“呵呵,只怕有驚無喜。”
“母后,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皇兄一直這麼喜歡敬亭,又怎麼會嫌棄呢?”
太后無奈嘆息,作爲御醫,他當然無可挑剔,可當駙馬爺,沒有一顆愛慕公主的心,怎麼能?
“母后說不過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容希月露出笑容,原本還以爲母后會強烈的反對,需要費一番脣舌,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得到允許。
“母后你就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重新回到太醫院的元敬亭一顆心都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腦中一直想起容希月對自己的威脅,只有兩日的時間,如果不答應的話,自己不但會死,秦家也會因此受到牽連,還有元家的墳墓。
她威脅了自己的話,也一定會做到,他該如何是好?
“元御醫,這些東西究竟應該怎麼配呢?”
小徒弟拿着幾種草藥過來,元敬亭卻在看着遠處出神,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元御醫?”
“嗯?”他突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不好意思,方纔走神了,你再說一次。”
小徒弟又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元敬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煩心事壓下去。
“元御醫真是好福氣,公主天天這麼找過來,好事將近了吧?”
一個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是太醫院中元敬亭最不待見之人,醫術平平,卻總妄想着一步登天。
不好好學*將注意打在不該打的地方,他一門心思想要娶公主,魚躍龍門,元敬亭早就心知肚明。
如今聽着酸溜溜帶着諷刺的話,心中冷笑一聲,面上不動聲色。
“陳御醫怎麼知道呢,事關公主清譽,沒有真憑實據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陳忠面色不悅,哼了一聲,“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不過元御醫可真會裝模作樣,公主都放低身段了,怎麼還是入不了你的眼呢?”
“陳忠,你信不信多說半句,明日你就可以不用出現在太醫院了?”
元敬亭溫和卻不代表沒有脾氣,相反他同樣是將冷厲隱藏的那種人,陳忠今日將人惹怒,往後怕是沒什麼好日子。
“惱羞成怒,公報私仇,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又何必聽不慣呢?”
元敬亭冷笑,“好啊,你若是有本事就去讓公主纏着你不放,在這裡說這些話算什麼本事呢?”
“你不要得意。”
他挑眉,不以爲然,“何必跟你這種人計較。”
“你……”
“早晚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哦?”元敬亭收了笑,眯起眼,眼底都是寒光,“那好啊,就看看你能有什麼本事好了。”
“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