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你突然闖入這裡，霸佔了我的地盤，竟然還敢來問我爲什麼來這裡？”
“這是你的地方？”秦桑雪眉頭皺得更深。
“不然你以爲呢？”
“可這裡是冷宮，我被皇上打入冷宮來，可你呢？難道你也是妃嬪不成？也是被打入冷宮嗎？”
“哈哈哈，哈哈哈，打入冷宮？”她詭異的笑聲在靜謐的夜裡迴盪着，尤爲恐怖。
“是啊，我也曾被打入冷宮呢，所以這裡纔是屬於我的地方。”
秦桑雪還以爲是個瘋子，看她眼中的怨恨慢慢變成了悲切，心中就不斷猜疑，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中不斷浮現。
依照她的年齡判斷，應該是先帝的寵妃，可那個時候被打入冷宮的，如今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誰還記得住。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她仰頭大笑，眼中的怨恨卻沒有因此減少。
“我是這裡的主人，你知道嗎？我在這裡的時候，受過了多少折磨，後來，我就不讓人到這裡來了，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麼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呢？”月光朦朧，她慢慢轉過身去，身影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老婦人終於笑夠，緩緩伸出一隻手來，看着上面斑駁的痕跡，冷聲道：“我是誰？我是誰你難道真的猜不到嗎？宮中的新人怕是不知道吧。”
秦桑雪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面目全非的臉。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猙獰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慢慢的轉過頭來，盯着秦桑雪緩緩一笑，“怎麼，你不相信嗎？還是你已經猜到了？”
“不，她早就已經死了，你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她確實不敢相信，當年的明妃竟然活着？
這是多麼荒唐的事情，怎麼也讓人無法置信，甚至她心中覺得，今晚自己一定是遇見鬼了，纔會碰見這麼詭異的事情。
老夫人一愣，隨即譏諷一笑，“哼，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只是不肯相信，沒錯，我就是當年的明妃，我還沒死。”
秦桑雪可以感覺得到，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裡面的怨恨有多麼重，關於那些傳言，又有幾分真假？
當年名動天下的美人，備受寵愛，如今面容盡毀，人不像鬼不像鬼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會是明太妃。”
她冷冷一笑，怨毒的眼神朝她看過來，“我是明妃，不是明太妃，那不過是死後才追封的，可我沒死，那個賤人一定想不到吧，她費盡心思要將我置於死地，如今我竟然還活着，哈哈哈，哈哈哈。”
“是太后嗎？”
“哼，那個老妖婆，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蒼天有眼，我竟然活下來了，她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足夠她死上一萬遍，都不足以抵消我心頭之恨。”
這些話語，讓秦桑雪心驚，同時也牽扯出了內心的怨恨。
她也曾懷着這樣熾烈的恨意一直活着，一步步將那些仇人剷除，然而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女人，難道這麼多年來，受到的都是這樣的折磨？
她無法想象，要有多麼深刻的怨恨才支撐着她活了下來。
“當年她不僅僅是害了我，還有我的孩子，那個賤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毀了我容貌，害死我的孩子，奪走皇上對我的寵愛，最後還想殺人滅口。”
想起那一段經歷，她恨不得將劉瑩那個賤人千刀萬剮。
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是當初她命人用鋒利的匕首一道一道割出來的，只因爲自己擁有一張讓人羨慕的臉。
而那個孩子，是她逼着自己跪在地上，喝下命人專門熬好的墮胎藥。
只是那一次的痛，自己竟然還能活下來，一直到最後被她陷害，被先皇打入冷宮，甚至是一杯毒酒都沒能要了她的命。
一定是老爺天看自己可憐，纔會留下這條賤命去找劉瑩那個賤人報仇。
“這麼說來，你真的是明妃。”
秦桑雪一臉震驚，“我真不敢相信。”
“哼，你不敢相信的事情還多了去，以後你會慢慢發現，那個老妖婆隱瞞下來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
“可是你怎麼？”
鳳傾城冷冷一笑，在月光下佈滿傷痕的臉上更加恐怖醜陋。
“如果不是劉瑩那個賤人，我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快二十年了，不見天日，連老鼠都不如。”
這些日子，她只能與黑暗爲伍，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爲你已經死了，當然也包括太后，若是知道你還活着，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鳳傾城陰冷的笑容中，帶着嗜血的味道，“你以爲我會讓她知道嗎？我在這個地方藏了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敢踏入一步，這都是因爲她心虛，怕我化成厲鬼找她索命。”
秦桑雪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着她，聽着她口中說出那些不爲人知的陳年往事，如果不是鳳傾城還活着，這一切都會被掩埋。
難怪當年的老人宮中找不到一個，做出了這種事情，以她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容許半句流言蜚語對她不利。
“劉瑩對我做的一切，我這十幾年來每日每夜都記着，做夢都能夢見將她殺了，這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曾經害死我的孩子，如今的皇上怎麼會是他。”
秦桑雪心中的震驚久久無法平復，看着鳳傾城的臉，只覺得嗓子都幹了，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要來見你嗎？還讓你知道這一切？”
“因爲你想要我幫你對嗎？”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有利用的價值，鳳傾城怎麼可能出現呢，且不說她能不能信任自己。
她一定對自己的事情瞭若指掌，甚至確定她也對太后恨之入骨，否則不會這麼刻意的出現。
“沒錯，你很聰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可我如今身在冷宮，你覺得還能幫你做什麼呢？”
鳳傾城冷笑，“你就不想報仇嗎？你那死去的孩子，就這麼白白死了嗎？”
秦桑雪臉色煞白，只要提起孩子，她總忍不住激動，想起兩輩子的孩子竟然都無緣相見，心中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殺乾淨，給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