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雪看着衆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大腦飛速的琢磨了一圈,臉色很平靜,看了容希月片刻,很快又移開了目光。
她晃了晃手中令牌,衝她道:“秦妃,看清楚這是什麼了嗎?”
秦桑雪眯起眼,擡起頭來,“是皇上的令牌呢,公主殿下是要跟本宮說什麼了呢?”
太后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人,並沒有讓他們起身的打算。
冷如月心中暗自叫苦,不該這個時候過來,看樣子太后是打算讓他們跪到膝蓋發麻呢。
“皇兄說,秦妃的事情,可以讓本公主全權處置,秦妃對此可有什麼異議呢?”
這也是秦桑雪意料之中的事情,一切都在按着計劃走,她心中沒有什麼是不高興的。
至於他們想要落井下石,看她悲痛欲絕,那可真是抱歉要失望了,這不是她苦難的開始,是你們這些人痛苦的開端。
“本宮怎麼會有異議呢,公主殿下想要如何處置本宮,本宮犯了什麼錯,還希望公主殿下可以給本宮說個明白,也好讓本宮心服口服。”
“哼,死到臨頭,你倒是開始嘴硬了,真看不出來,平日裡看似柔弱,到了這個時候,還學會跟本公主嗆聲了?”
容希月惡狠狠的看着她說,眼神得意中帶着憤怒。
秦桑雪揉了揉眉心,突然就站了起來,太后也被她的舉動驚呆了,容希月更是指着她一時找不到什麼語言來。
“既然你找不出來,本宮就替你們加一條吧,以下犯上,目無尊長,這樣合適嗎?”
“你……”
容希月顫抖着手指,總覺得此刻的秦桑雪有些不一樣,如同枯井一般冰冷的眼神,讓她一對視,總會心顫。
“大膽,秦妃,誰允許你在哀家面前放肆的?”
劉氏憤怒的一拍桌子,秦桑雪轉過頭來,平靜的看着她,風華正茂,劉氏的腦海突然就閃過了這麼一個詞。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秦桑雪這麼大膽,此刻的眼神,跟當初的明妃如此相似,那一瞬間的錯覺,甚至讓她以爲回到了過去。
“母后,你怎麼了?”
容希月見她臉色十分難看,更加憤怒,伸手就將劉氏扶住,惡狠狠的盯着秦桑雪。
“秦妃,你是要做什麼呢?膽大包天,看來本公主今日不將你治罪,你是不知悔改了?”
“本宮做什麼了呢?”
她清清冷冷的眼神就那麼看着她,脣角含着笑,彷彿面對刀山火海,也能面不改色。
劉氏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這句話言猶在耳,如此熟悉,當年明妃被打入冷宮前,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也是一模一樣的神情,她心臟劇烈跳動,最近夜裡睡覺總不安穩,經常夢見明妃化成厲鬼回來尋仇。
一會兒會是秦桑雪的臉,一會變成明妃的臉,讓她恐懼無比。
如今看着相似的神情,心中無比擔憂,生怕夢中當一切都會成真,這是讓她恐懼的地方。
“你……秦妃膽大包天,竟然公然頂撞哀家,你可知罪?”
秦桑雪挺直了背脊,一臉淡然的看着他們,“臣妾知罪,太后公主殿下想要如何處置臣妾呢?”
見她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容希月所有聚集起來的怒火都被點燃了,抄起手中的令牌狠狠摔在了地上。
見秦桑雪繼續不說話,更加憤怒,她腦海中不斷迴盪着元敬亭拒絕自己的話,用完全不妥協的目光看着他,讓她放手。
那眼神就跟針一樣刺着她。
如今秦桑雪還不將自己放在眼中,還有母后在場,她這是什麼態度,容希月開始迷茫,怎麼處置才能大快人心。
“公主殿下,這令牌是皇上御賜的吧,就這麼摔在地上,是不是大不敬?”
容希月怒道:“你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這是皇兄賜給本公主的,本公主想要如何處置,莫非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
“可這是皇上御賜的東西,不是該視同皇上嗎?你這麼將令牌摔了,豈不是同時將皇上的威嚴也給摔了?”
“你……”
容希月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胸腔裡脹滿了戾氣。
可秦桑雪說的也沒錯,別人敢這麼做早就被拉出去治罪了,但她有什麼資格說自己,都已經馬上要進冷宮的人了。
“公主何必惱羞成怒,既然你能出現在本宮這裡,也就意味着,對本宮做什麼,皇上都給了你權力,對嗎?”
容希月怒道,“你知道就好。”
太后看不下去,容希月畢竟沒有什麼閱歷,一下子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一臉怒容的朝秦桑雪看去。
“秦妃,死到臨頭還要逞能,頂撞哀家,完全不將哀家放在眼中,這便是你的行爲嗎?”
秦桑雪擡起頭,事到如今已經不單單是因爲她們一直以來對自己做的事情,還有秦家,只是淡淡的說,“太后,臣妾不過實話實說,若是讓你們心中不快,還請多多見諒。”
劉氏冷哼一聲:“你就這麼篤定哀家不會殺了你嗎?”
秦桑雪臉上沒有平時的柔弱,只是眼神冷得有些的滲人,“是嗎?那麼就請太后降罪吧。”
“大膽……給哀家跪下。”
她的威嚴容不得任何人來挑戰,進宮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敢站在面前跟自己叫板的女子。
秦桑雪淡淡一笑,二話不說跪了下去,一旁冷如月偷偷看了她一眼,心中嘀咕秦妃怎麼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膽大包天不說,還敢跟太后頂嘴,要知道太后可從來不手軟,對付他們這些后妃,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像是察覺到她的眼神,秦桑雪幽幽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冷如月忙移開目光,此刻的秦桑雪,看起來讓人十分懼怕。
“秦妃,哀家本想念在你痛失愛子的份上,奉勸你好好歇着,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既然如此,這銅雀樓也不再適合你繼續住了,皇上既然說了後宮的事情交由哀家處置,那麼哀家就不會坐視不理。”
秦桑雪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擡起清眸看着她,神色間沒有絲毫懼怕。
容希月狠狠的咬着牙,扶着太后的手,“母后,她竟然敢對你不敬,這種女人就不該輕易饒過,還是快些打入冷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