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皇上,你也知道他……”劉氏急於解釋,臉上神情焦急,生怕容景也會不原諒自己。
“母后,暫時都不要說這些了,容壑如今去了哪裡?朕已經出現了,皇宮之中就再也容不下他。”
太后聞言大驚,一把將人拉住,問道,“你想做什麼?”
容景咬着牙,一臉冰冷,“母后,你說朕想做什麼呢,一山不能容二虎,難道還要將這些苦再承受一遍嗎?母后難道你已經忘記了,他是怎麼對付我們的?怎麼將朕關到天牢之中去?”
他滿心的憤怒,眼中都是燃燒的火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大殿,第一次覺得,原來母后捨不得這裡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說從前恨容壑,如今卻也恨母后跟他自己,沒能將他剷除,纔會一次次的被逼迫。
“景兒,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擔心他再一次回來嗎?你難道忘記了?”劉氏一臉痛苦。
生怕容壑還會如先前一般,穿着龍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而容景再次被控制。
可如今卻換來了他的一聲冷笑,甚至十分不理解。
“正是因爲如此,朕才一定要將他置於死地,母后難道不明白,斬草要除根嗎?朕一日不將他除掉,心中就有一顆拔不掉的刺,若不是上次母后的阻止,又怎麼會發生如今的這些事情呢?”
“皇上……”
“母后,無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還有朕的皇后,母后你明知道他不是朕,爲何要眼睜睜的看着她去送死?”
太后被冷聲質問,渾身一僵,無言以對。
凌千慕的死,她也試問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若是跟她說了真相,斷不會釀成這樣的結局。
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原本以爲只是被打入冷宮,可誰想到,不過一夜之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好端端的人,就長眠在廢墟之中。
她甚至不敢回想,當時的場面,嫋嫋的煙霧還未熄滅,眼前一片都是凌亂的廢墟,燃燒過後只剩下灰燼,斷壁殘垣。
曾經身份尊貴的皇后就葬身其中,屍骨就跟那個太監緊緊擁抱在一起,她當時被震驚得連覺都睡不好。
“皇上,是哀家的錯,哀家沒想到皇后會死,哀家並不希望看見這個結果。”
“哼,母后不希望,反正如今人已經不在了。”
容景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凌千慕對他可謂是用心良苦,他雖不寵愛她,卻也從沒想過要她死。
甚至還有凌瑾瑜,一下子凌家沒了,等於失去了自己的左臂右膀,日後想要做什麼,都無人可輕易信任。
“皇上,是自家對不住你,哀家知道。”
太后轉過身去,不忍看他的目光,“哀家本以爲皇后遠離是非,便是好事,沒想到,一切竟然會弄成這樣。”
“母后每一次總能找到這麼多的藉口,朕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容景嗤笑,心中隱隱作痛,最後一次見到凌千慕是什麼時候?
忘不了當時她渴望的眼神,總歸是自己欠了她的。
“若不是秦妃,一切又怎麼會變成這樣,皇上,你可不能再糊塗了,秦妃不是什麼好人,容壑一心要讓她將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哀家絕對不允許。”
說着她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既然如今你已經回來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除掉她。”
一聽見這樣的話,容景心中更加複雜,他對秦桑雪的感情,可不是輕易能收回,但她已經是容壑的女人,甚至懷着他的孩子,該怎麼辦?
心中萬般糾結,無論如何處置,都不能如願,除掉她?
“皇上,你不能再猶豫了,繼續這樣下去會出事的,早就該聽哀家的話了,到時候秦妃真的將孩子生下來,全天下都會知道,他們只會認爲這是你的皇長子,卻不會知道是個孽種。”
太后的話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是啊,誰會知道是容壑的孩子呢?
他有着跟自己一樣的臉,世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他們的皇帝被囚禁了,一直以來出現在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冒充者。
“皇上,夜長夢多。”
太后見他一臉猶豫,心中更加着急,不得不繼續開口,“秦妃如今跟希月水火不容,容壑因爲兩人的事情,處處維護秦妃,若你們真想繼續下去,就當哀家不存在吧。”
她轉過身去,考驗的便是容景的心軟。
“母后,朕知道了。”
半晌,他終於開口,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慈寧殿。
劉氏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怨毒,秦桑雪,不要怪哀家了,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讓哀家兩個兒子都迷戀上你的話,也不必如此。
容景離開之後,劉氏便吩咐人到太醫院去,將元敬亭請了過來。
元敬亭還以爲是太后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匆忙趕來,行禮過後發現她一臉淡然的端坐在面前,手中被捧着茶盞。
“太后,不知如此着急召見微臣,所謂何事?”
劉氏意味深長的看了元敬亭一眼,問道,“元御醫,哀家今日實在是有些問題想不明白,所以才特地讓你過來。”
元敬亭詫異的擡起頭來,“不知太后想要問什麼呢?”
劉氏嘆了口氣,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過了很久疲憊的聲音才響起。
“元御醫,皇上這麼多年來,一無所出,你也看在眼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呢?皇上的身體向來很好,爲何卻一直沒能爲我們大周,開枝散葉呢?”
元敬亭心中打鼓,不知爲何她突然會懷疑這件事,卻很恭敬道,“回太后,秦妃如今不是正懷着皇上的龍種嗎?很快就會爲我們大周開枝散葉了。”
劉氏被他的話一噎,竟無從反駁。
她竟然一時心急,忘記了元敬亭並不知容景不是容壑的事情,至於秦桑雪肚子裡的孽種,他自然也認爲是容景的了。
“元御醫,除了秦妃之外,多年來,竟然一無所出,難道元御醫不覺得有些奇怪嗎?皇上正值壯年,怎麼會這樣?”
劉氏開始懷疑,畢竟容壑無所不能,心中已經對他十分懼怕,若能讓容景無法懷上子嗣,這樣的事情,她是相信容壑能做到的。
而如果一直被忽略,最後都不曾發現,也不是不可能,爲今之計,只能希望元敬亭可以發現什麼了。
“回太后,這個微臣看來,皇上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並沒有什麼不妥,至於這個太后擔心的事情,該是多餘的吧,秦妃的胎兒很好,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太后一聽又是氣得牙疼,她根本就不想聽秦桑雪很好的消息,她只想知道,她若是什麼時候會小產,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