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隨我一同進去吧,我需要你的幫忙。”他似笑非笑,眼神裡藏着的東西太深沉,秦桑雪心中突突一跳,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房中的藥味比起外面更甚,秦夫人衣不解帶的照顧在身側,此刻一見也是神情疲憊,滿臉愁容,見秦桑雪領着人進來,況且還是那日在百花宴上將女兒身份拆穿之人,頓時氣得咬牙,若不是秦桑雪拉住,巴掌就要落在元敬亭臉上。
“娘,這是爹從宮中請回來的御醫,專門爲妹妹診治的。”
“什麼御醫,若不是你口出狂言,我們寧兒又怎麼會受盡痛苦,叫他滾出去,我們不需要他的可憐。”秦夫人指着元敬亭破口大罵,儀態盡失。
秦桑雪只能將人拉住“娘您先冷靜一下,元公子並不知道此事,如何能怪他呢?況且爹好不容易纔將人請過來,就讓他爲妹妹好好診治一番吧,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秦夫人聽不進勸,一把推開秦桑雪,憤而罵道:“他不安好心,我們寧兒如今都被害成這個樣子了,御醫又有什麼用,他還能讓寧兒回到原本的樣子不成。”
“娘,您就別爲難元公子了好嗎?”
秦夫人看見秦桑雪,也是氣得不輕,但此刻卻不是翻臉的時候,元敬亭再厲害女兒的名聲已經被毀,治不好又有什麼用。
“秦小姐,元某已經跟你們說過了,若是不配合,我也沒辦法,看來秦夫人十分不待見元某,既然如此,我還是先離開吧。”
“請留步,元公子,我妹妹如今實在是沒有辦法,求您高擡貴手。”秦桑雪道。
“你說什麼,我已經說過了不需要他的好心,你也是假惺惺,都滾出去好了,寧兒也不想看見你們。”秦夫人憤怒之下恨聲罵道,然而秦桑雪震驚的眼神讓她渾身一震,思及此,腦中更是一片混亂。
情急之下她脫口而罵,根本忘了此刻她的身份是秦桑雪的娘,而她對於寧兒好得過頭,恐怕會招來懷疑。
“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女兒還真是懷疑,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今日之事,娘真是讓我感到十分心寒。”
她冷冷的說完,抓着元敬亭的手離開了藥味濃重的房間,一直出了院門,元敬亭才似笑非笑的開口:“秦小姐可以放開我了嗎?”
秦桑雪只顧着生氣,這才發現她還抓着元敬亭的手,尷尬的撇開視線,“抱歉,是我失態了。”
“無妨,不過這一次你娘不配合,本公子就不會再來第二次了,你應該明白。”他一臉平靜的提醒道。
秦桑雪點點頭:“我知道了,此事我會去跟爹好好解釋一番,元公子不必擔心,今日之事是我們秦家對不住你,也沒料到孃的反映如此激烈,實在是出乎意料。”
“若非那日我無意拆穿了此事,令妹也不會遭受天下人的白眼,倒是我弄巧成拙了,錯在先啊。”他至今才完全明白那日容壑要他出現在百花宴的原因,只是秦大小姐未免太會僞裝。
如此玲瓏心思的女子,處處想着謀害他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莫非是因爲長相出衆?也不盡然,後宮的妃子如她這般花容月貌也是不少,實在是無解。
“元公子不必在意,我們都明白那件事情並不是你的錯,若不是妹妹未出閣珠胎暗結,如何會有這一場風波,她需爲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
“容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元敬亭忽然看她,溫和的目光裡泛着點點冷意。
“但說無妨。”
“你處心積慮,最後要謀的到底是秦家還是別的東西?”元敬亭實在難以置信,脫口而出。
秦桑雪由最初的震驚轉爲不安,一雙美眸透出冷光:“原來你也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我便直截了當與你說了便是,我要的不是秦家,而是那些暗地裡要將我置於死地的人一個教訓,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下換元敬亭驚訝的看她,目光裡的恨意毫不掩飾,究竟是有多大的恨才能堆積成如此深沉的怨。
“原來如此,那麼我明白了,你儘管放心,此事我不會泄露半句。”他轉身欲走,秦桑雪開口將人叫住,“爲何要幫我?”天底下從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事,更不會有人不計回報的施與恩惠,若不是陷阱,便是各取所需,後者成分恐怕居多。
何況是秦家如此敏感的身份,他又是身爲宮中舉重輕重的人物,可實在很難讓人不產生想法。
元敬亭溫和的臉上浮起遊絲般的笑意:“不過是覺得很有意思,難道你不這樣認爲?”
秦桑雪憤恨的暗罵,你抓住我的把柄當老鼠一般把玩自然有趣,可曾想過貓爪子底下的老鼠是什麼心情。
“求財你根本沒有必要,求色你身邊美女如雲,容我斗膽問一句,你要找的東西在秦家吧?”
“你這樣認爲?”
“難道錯了?”她挑眉反問。
元敬亭搖頭,一襲白衣在風中衣袂飛揚,說不出的風姿卓然。
“你讓我覺得十分有意思,一個女子,我想看看最後你能夠走多遠,手中握的權又有多重。”不得不說,身負重任而來,如今卻是實實在在對她產生了興趣,更想看看將來秦家在她手中會落得什麼下場。
“那你不妨幫我一把,也好讓戲更精彩一些?”秦桑雪略帶試探,看看這個男人的話究竟可不可信,畢竟她如今身邊最缺的便是本領高強的盟友,這個元敬亭,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但沒有人會心甘情願被別人利用,更何況如他這般聰明之人。
“哦”高高挑起的劍眉彰顯了他此刻內心濃郁的興趣,緊接着道:“你覺得我爲什麼要幫你。”
秦桑雪一臉淡淡的笑:“憑你想讓戲更精彩一些。”
“你想利用我?”
他脣角含笑,看着眼前的絕色女子,清眸流轉,故作平靜。
秦桑雪不解,蹙起秀眉:“元公子這樣認爲?我倒以爲是各取所需,怎麼樣?”
“好一個各取所需,我可以從中得到什麼呢?”
她湊近,壓低了嗓音:“那麼就要看元公子你想得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