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希月垂着頭，無言以對，秦桑雪是怎麼知道的，該死的，雙手緊握成拳，面對太后跟容壑的目光，嘴硬的咬着脣，就是不應。
“希月不肯說那麼是真的？”容壑嗤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朕只是想看看你肯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事情，沒想到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皇兄，不是這樣的，希月沒想過皇后這麼軟弱，只不過是將凌大人被刺死的消息告訴她，她就承受不住要去尋死，這麼沒用。”
容壑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目光看着她，“希月，朕沒想到你是這麼冷血無情之人，真是讓朕刮目相看，母后你說對嗎？”
太后已經不敢言語，沒想到容希月竟然真是背後那個人。
“你這孩子，怎麼能如此糊塗呢，你這是要害死皇后的你知道嗎？”劉氏痛心疾首，自從容壑出現，她便沒一日能睡好覺，過安寧日子。
如今容希月也這般不讓人省心，作孽啊。
“母后，是皇后自己太軟弱了，不就是凌大人死了嘛，這點事情都承受不住，怎麼可以責怪我呢？”
她咬着脣，心中覺得委屈，偷偷看了一眼容壑，又看看太后，不甘心的反駁着。
秦桑雪搖頭，“皇后當時剛剛纔被打入冷宮，身心疲憊，公主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這世上，凌大人已經是皇后唯一的親人了，公主將這個念頭都扼殺了，試問她還用什麼支撐自己活下去呢？”
“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本公主，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皇后不會死的，都是你這個惹禍精。”
容希月衝過去，伸出雙手就要撲到她身上，儀態盡失，容壑擡手將她攔住，五指微微用力，她痛得齜牙咧嘴。
“皇兄，你放手。”
“放肆，你這是要做什麼？在慈寧殿當着衆人的面出手打人嗎？傳出去你一國公主的臉面還要不要？”
容壑怒了，臉色十分難看，加重手中力道，“你就是被縱容出來的，朕還不夠允許你放肆嗎？竟然無法無天了。”
這個妹妹，在宮中長大，他心中有着十分複雜的感情，卻沒想到她整日的胡鬧。
“母后救命，皇兄要殺死我了。”她一邊哭一邊叫着，手腕上的疼痛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母后……快救我……”
“皇上，還是先將公主放開吧，她畢竟只是一時衝動，要罰，也是按照律法來，動用死刑，免得留下禍端。”
容希月眼中滿是驚愕，秦桑雪竟然不是爲自己求情，而是要讓皇兄依法處置自己，更是恨得心頭怒火起。
“你閉嘴……”
“皇上，她可是你妹妹，你是要將人殺死嗎？”
容壑狠狠鬆開手，將人一甩，她掉落在地上，胸口一陣悶痛，喘息了幾下趴在地上，滿身狼狽。
“下次不要讓朕知道你再做出什麼有失身份的事情，希月，朕可以縱容給你，卻不能看着你亂來，回去吧。”
“我不。”
她哭着從地上爬起來，今日是卯足了勁要跟秦桑雪死磕到底，“她沒有半點責任嗎？皇后的死，皇兄你根本就不在意的吧，纔會處處維護這個女人。”
“皇后已經死了，希月，你爲何還要將這件事拿出來說呢？難道你覺得，自己沒有半點錯誤嗎？”
容壑感到十分頭痛，語氣裡滿是無奈，倒是聽不出責備來。
“皇兄你就是維護她。”
“好了好了，都不要鬧了，哀家累了，不管秦妃有沒有打過希月，此事到此爲止吧，哀家已經不想繼續追究，你們都不願意說實話，更不願意見到哀家，哀家明白，都走吧。”
劉氏罷罷手，由婢女攙扶着站了起來，也不看衆人一眼，轉身慢慢步入內殿，只要有容壑在的地方，動不得秦桑雪分毫。
她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乾脆聽之任之。
爲今之計，只有找到景兒纔是當務之急，她一直有一種預感，他並沒有離開太遠，一定還在皇宮不遠處。
容希月捂着臉，眼中滿是怨毒，冷哼一聲之後也跑了出去，諾大的殿中，只剩下秦桑雪跟容壑兩人。
蘇昕瞧着不對，也悄悄退了出去。
“皇上。”
見他不語，她伸出手指勾了他一下，容壑本來冷着的臉瞬間柔和下來。
“你啊。”他語氣中滿是寵溺，點了一下她鼻尖，“怎麼會如此大膽，希月這麼任性，你打了她，她會記恨在心中的。”
秦桑雪笑着搖頭：“你果然知道。”
容壑，“看出來了，你說話太自然，希月脾氣暴躁，嬌生慣養，可是這件事情，無比認真，半點心虛也沒有，還不能證明一切嗎？”
秦桑雪在他懷中擡起頭來，“那皇上還要包庇臣妾？”
“我若說是你打的，你猜希月還會輕易放過你嗎？”他滿是無奈，“再說能讓你出手，她一定是說了什麼十分難聽的話吧。”
秦桑雪搖搖頭，“算了，今日的事情臣妾不想再提起，皇上這麼做，臣妾心中十分感動。”
她笑着將頭埋在容壑胸膛，聽着耳邊清晰的心跳，慢慢用雙手環住他的腰。
“只希望皇上可以記得，當初答應過臣妾的事情。”
容壑不知，此時秦桑雪的話，是對容景說，還是他自己。
深邃的眼底涌上了絲絲溫柔，他低眉，眸光復雜，半晌，還是忍不住將人圈入懷中，緊緊抱住。
“好，朕答應了。”
聞言在他懷中勾起脣，眼中是淡淡柔軟的光芒，一點一點溫暖，滲透到心底。
隨着凌千慕的逝去，這一切，對於她是一個痛苦的結束，而秦桑雪的人生，才真正開始，那些她所觸及不到的真相，都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中，一點一點被揭開。
“皇后呢，朕的皇后呢？”
兩日後的子時，乾坤殿燈火通明，容景一臉疲憊，癱坐在地上，他身上穿着熟悉的龍袍，而不是囚衣。
低頭看着熟悉的衣衫，還有殿中的一切，他放聲大笑，笑着笑着，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朕回來了，朕回來了。”
他抑制不住的狂喜，可究竟是誰？
那個在幕後幫助自己的人，他還說皇后死了，怎麼可能呢，千慕一顆心都裝着他，怎麼就會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