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怎知我來了?”
容景指了一下自己的頭,“朕的耳朵還沒聾,你以爲你走進來朕沒聽見嗎?”
容希月吐了吐舌頭,“早知道我就不白站那麼久了,還不都是爲了擔心打擾您批閱奏摺。”
“你什麼時候竟然也懂得替朕着想了。”容景停了動作擡起頭來看她。
容希月笑了笑走過來,親暱的靠着容景,想了想,略帶試探的開口,“皇兄,關於秦妃的事情,我想有些地方不明白,不知皇兄可否爲我解開疑慮呢?”
容景早就知道,她來找自己一定是因爲秦桑雪的事情,便挑眉看了她一眼,示意容希月繼續說下去。
“皇兄覺得秦妃懷了身孕,高興不高興呢?”
“希月,你何時也學會了在朕面前說話遮遮掩掩了,這不不像是朕的妹妹,從小到大,你心中想什麼,朕會不知?只是有些事情,你也該注意一下分寸。”
容希月看見他沉重的臉,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
容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希月,朕知道你痛恨秦桑雪,只是她如今已經是朕的女人,跟元敬亭個沒有任何關係,更何況,秦家的東西,我們還沒有到手,你覺得這個時候適合對她做什麼嗎?”
“皇兄的意思是?”容喜悅沒想到容景竟然是存着這樣的心思。
頓時鬆了一口氣,無論什麼時候,皇兄都比自己聰明,到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秦妃的事情,朕心中會有定奪,至於元敬亭,你若是想要他對你另眼相待,便安分一些,別老是攙和到後宮的事情去。”
容希月咬着脣,卻沒有反駁容景的話。
見她難得安靜,容景有些不忍心責備,將話說輕了一些,“你跟皇后身邊的太監所做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但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容希月驚恐的睜大眼睛,顫抖着脣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以爲自己做得已經足夠隱秘了,沒想到還是沒有瞞過皇兄,可皇兄竟然說出這番話,是不是意味着不會責怪自己呢。
“皇兄……”
“朕既然告訴你,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但是不要有下一次,你明白嗎?”
“是,希月謹記在心。”
“不要對朕陽奉陰違,朕不管你是不是朕最親的妹妹,都不能縱容,希月,朕不希望你成爲那樣的人。”
“希月明白,皇兄儘管放心吧,這些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
夜深,一道黑影混入皇宮,身形利落的避開了所有的護衛,直奔碧華殿,潛伏在暗處之中。
蘇昕離開之後,他走過去掌心用力,劈暈了守夜的太監,腳步輕盈的推門走了進去。
秦桑雪似睡非睡間,彷彿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視着自己,卻醒不過來,一直掙扎在噩夢之中。
那些前世的記憶不斷糾纏,讓她喘不過氣。
“不要……不要,孩子,我的孩子……”
秦桑雪揮舞着雙手,眼淚甚至臉頰滑落,不斷抽泣,那些已經被深埋的記憶,總是會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從夢中來襲。
黑影身形一震,伸出手撩起帷幔,撫摸上她光潔的額頭。
“啊。”
秦桑雪一把抓住那隻手,大口喘息,黑衣人想要將手抽回,無奈她已經回過神來。
“你是誰?”
秦桑雪驚醒過來,突然發現牀邊站着一個黑影,逆着光,辨不清面容,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個男人。
“你要做什麼?”
內心涌上一抹恐懼,蘇昕去了什麼地方,竟然沒有人發現有人偷襲進來,他又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不等她呼救,蘇昕已經從門外衝了進來,與黑衣人交起手,一瞬間,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意識到男人想要逃離,蘇昕出手狠辣,將人糾纏住,秦桑雪跑了出去,希望可以引來侍衛。
蘇昕顯然並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落了下風,在侍衛趕到門口的時候,黑衣人一掌襲中蘇昕肩頭,迅速破窗逃離。
“有刺客,來人啊,抓刺客。”
侍衛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消失無蹤,秦桑雪扶着蘇昕坐在一旁。
“如何了,有沒有大礙?”
蘇昕搖頭,“多謝娘娘關心,奴婢沒事,只是他武功在我之上,恐怕還要高出不少,奴婢不是他的對手,攔不住。”
秦桑雪寬慰道:“本宮知道,你已經很好了,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來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娘娘沒事就好,至於此事,奴婢會去調查,今晚是奴婢大意了,看來宮中這趟水,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可怕。”
秦桑雪嘆息:“是啊,可是如今已經回不了頭了,無論如何,我們都已經走到了這裡,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不是嗎?”
容景聽聞稟告也趕了過來,見秦桑雪沒事,也鬆了口氣,轉身對着那些侍衛訓話。
“你們都是怎麼保護秦妃安全的?竟然讓黑衣人闖入宮中?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的人頭可夠賠罪?”
侍衛齊齊跪在地上,不敢應聲。
十幾個人都沒有發覺有人闖入,還是內廷侍衛之中的高手,容景爲此感到了憤怒,尤其是想到了容壑也是這般輕易闖入,更是怒不可遏。
“皇上,臣妾沒事,只是來人武功高強,恐怕不是一般侍衛可以應付得了,皇上不要生氣了。”
容景的武功有多高秦桑雪不知,但她覺得,能帶着自己在湖面上解決那麼多黑衣人,絕對是數一數二。
對於這些侍衛的失職,纔會如此動容,該是怒他們沒用。
“愛妃,朕是讓他們來保護你的安全,如今有人闖入了內殿都不知情,要來何用?”
秦桑雪牽着他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溫度,笑道:“皇上如此緊張,臣妾倍感欣慰,只是他們並未失職,實在是來人武功太高,如今臣妾沒事,皇上就放過他們一次吧。”
容景看了秦桑雪一眼,有些不忍心拒絕,揮了揮手,“你們都給朕滾出去,若不是秦妃求情,你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是,謝皇上,謝秦妃不殺之恩。”
容景一臉深沉,許久都沒能恢復過來,秦桑雪不知他爲何如此動氣,只能吩咐人都退了下去。
她靠在容景肩頭,語氣溫柔,親暱的問道:“皇上,你如此生氣,並不值得,臣妾覺得今晚那人並沒有要殺臣妾的意思。”
一直察覺到有人注視着自己,該是在面前站了很久,若是要動手的話,自己也絕對沒有活着的機會,一直到後來蘇昕出現,他都不曾露出絲毫殺氣。